不明所以的非九抬头看着给自己倒酒的小兵,还未说话,就听华承之先是开了口,说道:“非先生,这杯酒,本王敬你。”
他端着酒杯,那张冷峻的脸上难得的扬起一抹微笑,他看着非九,又说:“今日在战场上,若不是得先生相救,只怕本王如今便不能坐在此处饮酒了。”
原来是这事啊!
非九学着他端起酒杯,笑着回道:“王爷言重了。”
见华承之又将手中的酒水喝尽,非九也不甘示弱,仰头把酒也吞了下去。
一杯酒饮下,非九睁开眼,就见自己面前的小盘子里放了些小菜,脸颊微红的非九转头看着旁边的楚柯。
“先吃点东西再喝酒吧,免得胃里不舒服。”说着,楚柯又给她夹了些平日里非九爱吃的菜,见她脸蛋上微红,又低声问了一句:“你的酒量如何?”
非九嘴里吃着他给自己夹得菜,有些含糊不清的回道:“不知道,第一次喝。”
这一句话,直接让楚柯吃了一惊,而后脸色又是一沉,说:“不许再喝了。”
第一次喝酒就敢喝这么猛,也不怕喝醉了。
初尝酒的滋味的非九,一听他不让自己喝,那小嘴一扁,一脸的不乐意。
这酒味道还挺甘甜,为何不让她喝?
“我觉得,这酒还挺好喝的,暖暖的。”说着,非九还拿起温在热水里的酒壶,亲自给楚柯倒了一杯,献宝一般的说:“是甜的,你尝尝。”
楚柯看着手边那满满一杯的酒,只觉得无奈,没想到,这小丫头第一次喝酒,居然还能喝出甜味。
“我知道是甜的,但你不能再喝了,小心喝醉。”
这酒他当然知道,是边城特有的雪花酒,用的皆是雪花融化之后的水酿造,其中又加了些果味,尝起来只觉得回味甘甜,清香,但后劲很大。
他们军中人喝惯了这酒,暖身子,所以酒量练的很好,但像非九这般从未喝过的,最好还是浅尝辄止。
楚柯刚嘱咐完非九,就听华承之在一旁又对非九说道:“早就听闻楚柯身边得了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男子,今日一见,果然无人能比。”
非九那张小脸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营中暖和,所以有些红红的,在这张使了幻术,带着男儿英气的脸上,却还是显得十分可爱。
被人这样夸赞,非九要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对华承之说道:“我也早听说王爷武功极好,今日得见,王爷上阵杀敌当真威风凛凛。”
这自然是非九客套的话,今日之前,她也就知道有襄王这个人,何曾见过?更别提武功极好这事了。
华承之倒是没听出非九这是客套的话,反而十分欣喜的说:“若是得空,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华承之自小习武,一向自诩武功大华境内少有敌手,就连军中公认武功高强的廊晨,都接连败在华承之的手上,可想,他的武功不容小觑。
但之前听廊晨说,他在非九手中毫无还手之力,这让华承之一早便有了和他一较高下的意思。
如今见到了非九本人,又在战场上亲眼见了她高强的武功,华承之实在是觉得心痒难耐,想和她讨教一番。
难得有人主动愿意和自己比试,非九心中一喜,赶忙应下,像是生怕他反悔一般。
“好啊,我随时都可以。”
说着,非九高兴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回敬了华承之一杯:“一言为定,王爷。”
华承之笑着点点头,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听着这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自己,还能聊的如此欢快,楚柯心中十分的阴郁。
不仅互敬了酒,居然还约了比试,他们这相熟的有点太快了吧!
那双幽怨的眼睛盯着对华承之喜笑颜开的非九,楚柯心中的醋意翻涌,明明下午还答应了他要离华承之远一些,这会儿倒是全给忘完了。
“军中事务繁忙,王爷还是不要贪玩,早些日子落下的军务,如今该接手处理了。”楚柯语气酸酸的边对华承之说着,又一手给非九夹着菜。
也不看看之前自己差点被人毒死,躺在病床上时,是谁替他处理的事情,如今身子一好,就出来乱献殷勤。
楚柯心中,还真有一丝后悔把伊人花那么早就带给他的想法了。
这人就该多受红朗果毒几天,谁让他自己没脑子,那么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给他增了那么多烦恼
华承之倒是不知道此时楚柯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只怕是气的要和他割袍断义了。
“本王病的这些日子的军务不都交给你处理了?”华承之颇为疑惑的问道。
“本将军要分析莫朗国的动态,哪有时间处理?如今王爷身体康健,便从明日开始处理,也是一样来得及的。”这话说的,楚柯也不觉得脸红,反倒是一脸的理所应当。
华承之那张刚才还晴空万里,挂着浅笑的脸上,一下子收起了笑意,楚柯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存心不想让他偷的一日闲。
“王爷心系百姓,除了军中事务,如今多日大雪已停,莫朗战事也告一段落,王爷应当领兵巡视边城百姓。”
生怕华承之得空来寻非九比武,楚柯一股脑的把近十日的公务都给华承之安排的明明白白,偏偏华承之还无言以对。
多日大雪,莫要说道路被大雪封死,就说这些日子的积雪这样厚,只怕边城不少百姓的房屋都被压坏,身为戍边的元帅,又是襄王殿下,华承之巡视百姓,解百姓生活之困苦,理所应当。
华承之又饮了一杯酒,听楚柯这一番话,到真是觉得,虽战事已停,但百姓流离失所,他实在是心中不忍。
待宴席结束,华承之便立刻着人去清理回城的积雪,夜间轮流清理,务必保证明日回城。
而楚柯,见华承之已经开始忙碌,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只是,一时没看住非九,这小丫头居然一杯接一杯的,把酒壶都喝空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楚柯无奈的扶了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