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被捆在刑架之上,长时间的鞭打让他逐渐有些撑不住了。
“本官问你为何要杀昌参?”
冯茂虚弱的开口“为了……替兄长报仇……”
“继续打。”
“等一下……”冯茂微微抬眼。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可以说实话,但……我有一个条件。”
审讯的人看了他一眼,抬手示意先别打了“事到如今,你还想跟本官讲条件?”
“对,我要见长公主,见了她我什么都招,否则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他声音嘶哑,却很平静。
对面的人放下茶盏,指着冯茂“给我继续打。”
“李尚书,这么多天了,昌参的案子你们审的怎么样了?”
“老臣昨日亲自坐审,那个冯茂一口咬定是替兄报仇,后来突然改口,说可以如实招来,但条件是他要见长公主,老臣岂能同意,只是重刑之下他也没再开口。”
高砚青喝了口茶“他想见长公主?”
“是,说是见了长公主便什么都说。”
高砚青把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呵,不说,就打到他说为止。”
“再打下去恐怕……”
刘胡珹对着高砚青小声说了句“圣上,外头来奏,长公主求见。”
“快请。”
高妙仪见了刑部尚书李温全也并不意外“正好尚书大人也在,冯茂的供词我看了,我对这案子倒是有点兴趣,不如就让我见见这冯茂,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既然你都开口了,朕还能拦着你不成,这平日也没见你对这种案子感兴趣,这回怎么对昌参案这么感兴趣。”
高妙仪笑道“皇兄就当我是闲的吧。”
高砚青叹了口气“你啊。”
转头吩咐道“将人带上来吧,他不是要见长公主吗?今日朕亲审,便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冯茂被人从刑部天牢里带了出来,几个杂役将他换了件干净衣服,这几日他尽伤皮肉,衣衫血迹斑驳,如此面圣实为不妥。
冯茂伤了腿无法行走,几人就将他抬了起来。
冯茂心里隐隐不安“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刘胡珹笑了笑“你不是想见长公主吗?圣上钦提,走吧!”
冯茂被抬到堂前,不同的是这次堂前的太师椅上坐的是高砚青,刑部尚书李温全站在右侧,高妙仪把手里的供词交给高砚青,转身看着冯茂。
“听说你执意要见本宫才肯说出真相,本宫既已在此,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冯茂趴在地上微微抬头“殿下凑近些,我想跟殿下一个人说。”
李温全大喝一声“罪犯冯茂你大胆。”
高妙仪走到冯茂面前“尚书大人稍安勿躁。”
接着她蹲下对冯茂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冯茂笑了笑,小声对高妙仪说“你这毒妇就该被千刀万剐。”
“你费劲心思甚至不惜性命见我一面,就是为了骂我是毒妇?”
冯茂笑到咳嗽“当……当然不是,我是为了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接着他开始大声喊着“我招,我什么都招。”
高妙仪起身,她盯着冯茂。
“圣上明鉴,我是冤枉的,昌参不是我杀的,我是被逼的,指使我的人就是……”话音未落冯茂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开始痛苦地蜷缩在地,不久嘴边流出黑血,不出一刻钟时间就气绝身亡,死前眼睛一直看着高妙仪。
高妙仪后退一步,她终于明白对方的意图了,这根本就不是冲着禁军统领的位置去的,这事是冲着她来的,为的,是挑拨她与皇兄之间的关系。
昌参是皇兄的人,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冯茂的哥哥冯固和林萧云是至交好友,林萧云和将苑又是关系匪浅,这事连阙舟都能查到,皇兄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说我因为裴家的事记恨皇兄,利用将苑以前的人脉找冯茂杀了昌参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冯茂死前又把话说到这了,人又是她靠近之后才死的,将一切事情引到她身上来也是水到渠成,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她身上。
高妙仪握紧拳头,这幕后之人每一步都计算的很好,只可惜,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不是她,皇兄说不定就信了。
“这案子确实很有意思,还是通知大理寺来验尸吧。”对方终于出手了,这次是冲着她来的。
高砚青起身“妙娘觉得冯茂所说的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臣妹不知,不过这个人很快就会被找出来,不会太久的。”
高砚青点点头“交给大理寺去查吧,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郊外的山庄还空着,去北宋和亲之前就先在那修养一段时间吧,朝中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高妙仪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这案子没有进展之前,我哪都不去。”
皇兄虽然不会怀疑她,可却明显不想让她插手这些事。
被人设计陷害这一遭岂能就这么算了。
晚上高妙仪还在案前翻看名册“禁军在编人员不下万人,一个一个查这要查到猴年马月去?”
成宜然在一旁给高妙仪添了杯茶“殿下再查下去形势对我们不利,下月校场围猎若我们再对邱何出手,恐怕……”
“畏首畏尾可不是你的作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错过这回再想杀邱何可就难了,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那边有祖母的消息吗?。”
“不出殿下所料,人果然在在太白县。”
“那抓紧时间将人救出来,在太白县租一个落脚的宅子,将她们安顿下来。”
成宜然欲言又止。
高妙仪把名册放在一旁“怎么了?计划失败了?还是人没救出来?你倒是说话啊。”
成宜然低头“原本计划很成功,我们火烧茅屋救出祖母一行人没多久,半路就杀出另一队人马,为首两人身手不凡,将我们的人杀了个干净,祖母现在下落不明……”
高妙仪怒不可遏,气血上涌“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才跟我说,可曾查到对方的身份?”
成宜然摇摇头“一个时辰之前,连尸体都被处理的很干净,毫无线索。”
高妙仪颓败的靠在桌子上“如今算是已经跟母后决裂,不管对方是谁的人,若想利用祖母牵制我早就应该传来消息了,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祖母怕是……”
“不行,我先向进宫查探母后的反应,你暗中继续追踪祖母的行踪,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殿下,阙舟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高妙仪盯着烛火出神“不该说的就别说了。”
成宜然忽然跪在地上“殿下现在的处境已是如履薄冰,若再受制于人……”
“你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我现在就好像背着很重的行囊在逆风行走,我知道终点在哪,我不能停,舍弃了行囊固然会很轻松,可没了行囊我又能走多远,阙舟,是我离不开行囊不是行囊离不开我。”
“我知道,这一路殿下走的很辛苦。”
“太后,长公主求见。”
郑婉蓉正在闭目养神“不见,叫她回吧。”
“是。”
“公主殿下来的不巧,太后娘娘正在休息,殿下请回吧。”
看这样子,祖母应该是不在母后手上,对方不是母后的人,这下,原比她计划的还遭。
和亲的事姑且还能让皇兄把日期往后推一段时间,找到祖母又如何延得?
近来一段时间她总感觉身心俱疲,阿景若是你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不由得攥紧了腰间的荷包。
一连几日过去,祖母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这几日她已经动用了所有力量,就连之前如果打探打探消息的江湖茶馆也去过了,不过茶馆关门了,她还是一无所获。
今年的秋猎提前了,十月初就已经开始准备,到十月中旬一行人就开始浩浩荡荡的去往源山猎场,按照以往,原本还要再等几天,也不知怎么圣上突然改了主意。
每年围猎都是大事,不仅洛阳城所有的王孙贵胄会参加,就连被分封出去的几位藩王也会参加。
源山在洛阳以东,山下有方圆百里的草原,林中更有走兽不计其数。
南衙禁军负责巡防,为保护皇帝安全几乎出动了一半。
以往高妙仪是从来不会参加围猎的,她是没甚兴趣的,今年不一样,她也要好好感受一下围猎的乐趣。
今年都知道皇帝带个了两个女人来校场围猎,有人枕边风吹的勤,便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都传这个栾贤妃是个妖精。
是不是妖精高妙仪不知道,她可从来没见过这栾贤妃的模样,要是长了张十二娘的脸,到确确实实可以称之为妖精了。
不过苗沂能来高妙仪是没有想到的,皇兄不带王映蔚,竟然带了她来,真是出人意料。
几位儿郎纵马而过,霎时间尘土飞扬。
高妙仪掀了帘子,成宜然骑马与高妙仪的马车并行,她便开口问道“这是哪家儿郎?我怎么不识得?”
重生之本想搞死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