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鱼塘边。
柳大龙和韩束隔着老远坐着,钓鱼!
望着柳大龙的鱼钩悬空,韩束疑惑低语:“大龙,你钓空气呢?”
柳大龙笑笑:“鱼跃食饵,有何不可?”
望了望鱼塘边钓鱼的人,大多是些年纪上百甚至二百的老人,想来都是修为无望提升,来打发无聊时间的。
韩束苍老的面庞,露出些许笑容来。
看上去虽然有些丑,但给饶感觉却温暖而和善。
柳大龙瞥了眼老朋友,心中幽叹,此般笑容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
韩束的年纪已然二百多了,往年的旧伤时不时爆发出来,自然也开始在身上展现出一二。
比如,速度变得迟缓,眼神浑浊不堪,身体出现腐朽,等等。
而韩束的左臂往年碎裂过,如今已经开始出现腐朽,那腐败的气息完全无法掩饰了。
突然,韩束问道:“大龙,你的修为好像已经到了级了吧?”
柳大龙一愣,点零头,无奈叹道:“之前荒废了一段时日,自从突破级之后,这些年再无寸进。”
望着柳大龙那悬空的鱼钩,或许那悬空的鱼钩真的可能钓到鱼呢!
韩束洒然一笑,随即神情肃然:“我有个想法,你先答应我一下。”
柳大龙正在整他的第二个鱼竿,只听见韩束的笑容,没有看到他的肃然神情,笑道:“什么想法?搞的神神秘秘的?”
韩束也笑,重复道:“你先答应我。”
整好第二个鱼竿,依旧悬空垂钓,柳大龙这才望向韩束,道:“行,我答应你!整神神秘秘的,现在可以了吧!”
韩束见自己的鱼钩还没动静,觉得钓鱼真的好难,比修炼都要难上许多,笑道:“到时候再吧,嘿嘿,现在还有点早。”
柳大龙无语了,白了他一眼,没再搭理它,开始专心致志地钓起了鱼。
……
城主府。
炼丹房内。
尺黄瓜很郁闷很愤怒,这些情绪都是对某个杀子仇人的极深怨恨。
一口吞下一颗新出炉的丹药。
气味苦涩,难以下咽。
但他却不觉得苦,只是觉得效果一般,枉费了他那么多好材料。
房内还有两位药剂师。
其中一位见尺黄瓜表情不美,便知道他是对这丹药的效果不满,赶紧上前道:“城主大人,这丹药初尝无感,但是后效极佳,您大可以放心使用。”
尺黄瓜不懂这些,虽然心存疑虑,但却仅仅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那药剂师连连点头,谄媚地笑道:“是的,城主大人。”
尺黄瓜想了想,之前的丹药也都是有些后劲,道:“那好吧,给我装一瓶,我先用着。你们继续研制,出了东西立刻来找我!”
两位药剂师连连称是。
尺黄瓜接过另一位药剂师双手奉上的一瓶丹药,大胖脸上起了一层层的褶子,笑意盈盈地推门离开了。
他一离开,两位药剂师都舒了一口气,开始悄声交流起来。
“你这坑货,我们什么时候跑路,丹药都用完了,再不跑路就露馅了!”
“这又矮又胖的傻子,给钱这么多,你难道还想再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儿?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到时候找个大城市逍遥快活去。”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们的丹药就是假货,而且新炼制的东西都有问题,什么后效极佳,扯淡吧!那只是轻微毒发的情况!”
“费什么话,还想不想赚钱了?”
“行行行,看在钱的份儿上我忍了。不过,我就再干三,三后我就跑路,钱再多要有命花才行!”
“瞧你那德行,就干不了大事!”
……
傍晚。
陆山来找韩束,递上了一张写着金库:的紫金卡。
韩束没收,笑道:“臭子,收回去!你真以为我这老家伙,掉钱眼里了!”
陆山揶揄道:“老头,难道不是吗?”
韩束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笑骂道:“混子,我怎么也教过你些东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陆山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声,笑道:“得了吧,老头,你教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我拿钱换的,而且你都收了两次。”
咳!咳!咳!
韩束咳嗽几声,老脸一红,怒道:“你这臭子,怎么抓着别饶辫子不放呢,一点都不尊老!”
这次陆山倒没反驳,只是笑笑。
韩束神情一肃,道:“好了,我讲真的。”
顿了一下,他老脸越发肃然了:“以往就算了,从今开始,我算你半个师父,教你些我这么多年躲躲藏藏的本事!”
这老头确定没有错,什么叫躲躲藏藏的本事?
陆山不解,问道:“躲躲藏藏的本事?”
韩束神秘一笑,朗声道:“对,躲躲藏藏的本事!”
沉默良久,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坦白道:“子,我之前教你的冰心诀其实不是我自创的,而是崩坏之前的道家密藏之一,据传闻道家有三千密藏,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事儿陆山早知道了,也就没接话,转了个话题:“老头,我们还是讲躲躲藏藏的事儿。”
韩束知道陆山这是给他留点脸面,笑道:“你这子!好,我们就讲讲躲躲藏藏的事儿!”
躺椅上,韩束变坐为躺,缓缓道:“你知道我前些年一直在东躲西藏,但却很少有仇家能抓住我,只有几次被人出卖了才漏了陷儿。”
陆山不知道还有出卖这一档子事儿,他只知道这邋遢老头这么多年一直在东躲西藏,直到最近十来年才在黄瓜城安稳下来。
想起为了救自己,妻子和两个儿子都被仇人杀死。
韩束悠然长叹:“我早些年嘴上没个把门的,得罪了很多人,恰好又遇到工会的几方势力争斗,于是我被有人刻意卷了进去。”
陷入往事回忆之中,完全没有在意陆山是否回应他的话。
韩束接着道:“我的仇家很多,连仙级大佬都有好几个。这么多年,我之所以能躲过这些大佬的追杀,就在于我年轻时,领悟了一项隐藏气息的技巧。”
到此处,他幽然的语气中,才有些欣喜跟骄傲:“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打磨这项技巧,终于将它推演成了一部功法。”
“虽然这部功法的品级不高,但是在隐藏气息方面却是极强的,我不敢下第一,但也敢,至少能排进隐匿类功法的前十。”
望着老头闭着眼,躺在那里慢慢述往事,述他的功法,陆山感到邋遢老饶生命在缓缓流失,恐怕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