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再次攻城的头一天。
上午城主府很热闹,发生了很多事儿。
下午便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洗刷掉了很多痕迹,包括城主府未干的血迹。
傍晚的阳光还算明媚。
但黄瓜城却出了件大事,消息像瘟疫般传遍了整个黄瓜城。
而这间大事就发生在城主府的炼丹房里。
尺黄瓜死了!
一个城的城主死了,还死在自己家里,对于黄瓜城来说,自然是件很大很大的事儿。
于是,这件事震惊了整个黄瓜城。
作威作福三十多年,娶了五房小妾,修为级的尺黄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嘴角流淌出黑褐色血迹。
显然加引号是被毒死的!
尺黄瓜身上穿着崭新的绸缎面料的衣服,细瞧还能见到上面有暗色的斑痕,隐隐的血腥气被浓郁的丹药味儿掩盖住了。
两位炼丹术士,三位药剂师。
跪伏在地面上。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照出他们诚惶诚恐的脸。
特别是中间的两位药剂师,惊恐之下已然尿了裤子。
因此,屋里还有一点淡淡的骚气。
此时,炼丹炉旁,莫迪和高阳都在。
他俩旁边还有两位。
一位是得偿所愿笑意盈盈的贝判听说尺黄瓜“跪”了,他赶紧拄着拐跑了回来。
一位是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暗卫首领腐蚀魔身死后,他从炼丹房里艰难地爬出来,浑身是血。
暗卫首领名为杜庚,是莫迪的发小,更是莫迪留在尺黄瓜身边的暗钉子。
此时,杜庚冷言旁观。
望着旁边冷脸不语的暗卫首领杜庚,高阳冷声道:“你家主子都死了,你还不去报丧,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嘶哑如铁锹擦地的声音,从杜庚的嗓子里流淌出来:“高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我劝你别太嚣张!”
“嚣张?我这可不是嚣张!”
走到暗卫首领身边,高阳笑意如暖阳般绽放:
“你怎么说也是尺家养的狗,现在尺家的大主子死了,还有一位二主子不是?你不去报个丧,到时候那位定然以为你已叛主。你想想,你还能活下来吗?”
暗卫首领没搭理他,却看了眼莫迪。
莫迪笑道:“小庚子,别听这家伙胡说八道。”
高阳听到一声小庚子,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这暗卫首领竟然不是尺家的狗,而是莫家的狗。
这消息真够劲爆啊!
随后,高阳惊道:“我艹!莫迪你竟然在尺黄瓜身边安了颗钉子!”
尽管很惊讶,但是他能理解的。
谁身边还没个暗搓搓的人呢!
而且他知道自己身边就有莫迪安插的眼线,而莫迪身边自然也有他安排的眼线了。
惊讶也是偶尔的表象。
莫迪倒是云淡风轻,指了指地上跪伏的五位,接着说道:
“咱们城主可是这几位毒死的,与你们暗卫有什么关系,与其他人更没关系了。难道不是吗,我们亲爱的军团长大人?”1717xsne
随后,莫迪自嘲道:“当然,这事嘛,我们必须公开处理,还得按照那些组织或公司的规矩来处理,这样我们就能安枕无忧了。”
捂着额头,高阳脑仁有些疼,果然是一趟不得不趟的浑水。
……
暗夜悄然而至。
城府军、城主府守卫和暗卫,三方兵士押解着五位毒死城主尺黄瓜的要犯,悄无声息地去了黄瓜城下的暗河。
黄瓜城下的暗河,处于地下三十米左右。
顺着暗河,灯光闪耀,一排排的房子依河而建。除却暗些,倒是给人一种小城水乡之感。
暗河里,偶尔有狭窄的小舟疾驰而过,速度快极了。
某处岸边,暗卫首领杜庚静静地站着,时而看看缓缓流淌的暗河水,时而望望地上早已死透的五位要犯。
尽管早已死透,但五位要犯还是被铁枷锁着,身体如虾般蜷缩在地上,不得伸展,似乎死的并不是那么痛快,死前遭受了极为严苛的酷刑。
突然,一听小舟停驻下来。
小舟里走出一位老者,嘶哑着嗓子喊道:“几位?”
杜庚平静答道:“五位。”
那老者看了眼地上的人,问道:“死的还是活的?”
杜庚淡淡地说道:“活的。”
没有拆穿岸上人的拙劣谎言,老者怒哼一声:“哼!一百万一位,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
听到一百万一位,杜庚眉头一皱,道:“太贵!”
老者没好气道:“贵?你怕是不知道行情,不贵了!”
见岸上的人不说话,老者沉吟一下,道:“要不我给你打个八折,八十万一位,五位四百万!”
杜庚想了想,点了点头。
随后,掏出一张紫金色的卡片,递了过去。
接过紫金卡,老者跳上岸,把绳索套在岸上的铁桩上。
随手提一位,信手一扔,砰地一声,稳稳当当地落到小舟里,来回五次,五位死翘翘的要犯全部到位了。
解开绳索,重新跳回小舟上,老者笑道:“下次有生意,记得还来找我。小老头办事,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事已办完,蒙面黑衣的杜庚,看都未再看那老者一眼,快速消失在暗河边。
看了眼岸上人的背影,老者摇摇头,驾着小舟,如雨燕般瞬间飞掠而去,消失在某处拐角,除了微微晃荡的暗河流水,再也见不到一点踪影。
……
次日晨,黄瓜城宣布了城主死因:
“经过新势力、工会、武馆三方鉴定,在剑院、脸谱、花团等多方监督下,黄瓜城主尺黄瓜死因鉴定结果如下:
黄瓜城主尺黄瓜,因数十次食用含有剧毒的长生丹而中毒死亡。
特此公告!”
陆山站在布告栏下,看着简短的公告,心中冷笑不已:果然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挠了挠头,黄之博没啥感觉,城主死不死的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寸头倒是有些可惜,毕竟他爷爷大油头跟尺黄瓜还算有些交情,他家的帮派受了尺黄瓜的不少照顾。
陆山道:“就这?”
寸头不解:“怎么感觉有些诡异呢?一城之主就这么没了,就发了不到一百字的公告,跟开玩笑似的!怎么都感觉不正常吧!”
陆山淡淡道:“矿区的事情,早就埋下了他必死无疑的祸根了。还有那家伙真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他已经魔化了。”
黄之博和寸头都点了点头,不知是表示认同,还是某种无声嘲讽。
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陆山也懒得再解释,招呼黄之博和寸头一声,便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