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这如何叫做为难陆先生?评断是非这种小事自然是要有一个对错的?”李员外插嘴道。
唐渤富恶狠狠的瞪了李员外一眼,示意李员外闭嘴,李员外则笑眯眯真的不在出声,静等着陆道远看他如何处理眼前事。
鲁道云知道自己这是被李员外给阴了,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陆道远可以直接推脱的,但是那样会落了他陆家的脸面,这是陆道远最不想看到的。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唐府大厅外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呵呵!这种评断是非的小事根本不需要家父,还是由清酒来吧!”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绝美少女带头走进了大厅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唐府的家仆与农夫打扮低着头的陆道齐。
“嗯?你是何人?”温文皱起眉头问道。
“温文你是读书读傻了吧?没听到人家姑娘说家父吗?”王老虎难得有机会出言讥讽一会温文,他先前对陆家做了一些了解,所以是认得眼前的少女的,知道少女正是陆家的大小姐陆清酒。
“哈哈!温老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正是陆贤弟的掌声明珠陆清酒小姐!”唐渤富笑着起身介绍道。
温文闻言眼中露出异色,他舒展开眉头嘴角挂起和煦的笑容对着陆清酒抱拳道:“原来是陆小姐驾到,温文不识,还请陆小姐不要见怪!”
“先生说笑了,您是长辈,清酒是晚辈,我怎敢怪罪先生!”陆清酒展颜轻笑,如水中淸莲,自有一种冰清玉洁,一尘不染的清雅气质。
看着眼前佳人的轻笑,温文犹如中了定身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紧盯着陆清酒,仿若泥胎木塑痴痴傻傻的笑着,如果不是身旁有人捅了他一下,他还处在痴傻的状态中。
“啊!?在下失礼了!”温文又是连连躬身致歉,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完全没了先前的那般从容自若。
温文并不是一个没见过美女的人,宁县府的青楼他是常客,其中不乏有姿容上佳的美女,但似陆清酒这般惊艳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陆清酒身上还自带一种清雅灵秀的气质,这是那些青楼女子没有的。
据他了解这位陆家大小姐不仅有绝世姿容还饱读诗书有着不起的才华,是一位真正的奇女子。
出身名门望族,又有绝世姿容,还饱读诗书,这般女子堪称完美,若是自己能娶她为妻那可是人生一大幸事,不由得温文看向陆清酒的眼神就更加火热了。
陆清酒并不知道温文在心中的臆想,她只是礼貌的朝着温文笑了笑,然后又对陆道远和唐渤富等几人款款行礼问好。
“陆小姐你刚刚说断是非辨对错这种小事不需要陆先生,你来就可,你确定能行?!”王老虎再次出言问道。
“想必您就是王老虎王员外吧?”陆清酒不答反问道。
“没错!我就是王老虎,陆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问题!不过解决此事之后,王员外需要与清酒走一趟,为清酒解决一些事情!”
“可以!”王老虎连什么事情都没问题就很痛快的答应了。
这时回过神的温文他也想看看陆清酒是怎么评断他和王老虎这桩公案的。
“在评断之前,清酒想询问一下诸位长辈,你们可听说过佛教?”
“这个自然是听说过,佛教是自外域传进我中土大唐的,尤其是在近些年佛教在我大唐很是昌盛,不知陆侄女为何有此一问?”唐渤富奇怪道。
旁边的几人也是一脸的疑惑,有些搞不清陆清酒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这个佛教很有意思,在明辨是非与对错上有着一套自己的说法,其中用两句话就能概括!”
“不知是哪两句话?还请陆小姐赐教!”温文抱拳虚心请教的样子。
“一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
“温文愚钝,还请陆小姐解释一下此话是何意?”
“这句话的含义是这样子的……”
菩提本无树:菩提是觉道,不是真有什么树。若有树,那菩提就变成物,而有所执著。菩提本来什么也没有,若说觉悟了,但觉悟其实它是无形无相的。
明镜亦非台:虽说心如明镜台,其实根本没有个台,若有个台则又有所执著,所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哪有还要有个台。
本来无一物:本来什么都没有,即没有一个样子,也没有一个图,或一个形相,所以根本什么也没有。
何处惹尘埃:既然什么都没有,尘埃也无从生出了。就是无所住也。
“四句话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某处地方原本空无一物,又到哪惹来尘埃呢?”
桌上几人听完陆清酒的这一通解释似乎都若有所思,尤其是温文好似明白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明确。
“这第二句话又为何?”王老虎又问道。
“二为:心净则国土净,没有分别心,哪有对错之分?”
陆清酒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这句话就更好理解了,它的意思是心有清净心,对周围事事物物,不起贪嗔痴的烦恼心。令人不起烦恼的的世界就是一个清净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没有分别,又怎会有对错呢?”
“我的话已经讲完你们悟了吗?”陆清酒的话犹如冥冥钟鸣,直扣几人心房,温文到底是饱读诗书之人短暂的沉默后,神情非常恭敬的道:“学生悟了,学生受教了!”
“王兄以前是温某多有得罪,还请您海涵!”温文一改以前对王老虎瞧不起的态度非常诚恳的道歉。
王老虎有些糊涂,他是个粗人自然是听不懂先前两句话的含义,但人家温文向自己致歉和解了,自己就绝对不能再板着,于是他也赶紧向温文表达善意。
陆清酒兴致讶异,这个温文真是不一般呀,这么两句话他就悟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悟到了什么?
刚才的两句话只不过是自己为了两边都不得罪胡诌的,目的就是为了蒙混过关而已,至于真的去明辨是非断对错,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老实人才会真的去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