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渊状似无意地觑了徐娉儿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将花生放进嘴里。
端妃被眼前一幕惊得忘记了说话。
皇上他怎么会拿徐婕妤手里的花生吃?
难道他没看见徐婕妤吃花生的样子有多粗俗吗?
“端妃刚才说何处困惑?”陆辰渊挑眉,将目光继续落在兵书上。
“是。”端妃回过神,仔细想了想继续道,“臣妾是说齐国将士明明有三万,敌军将士不过一万,然而齐国大将却伪装不敌,诱敌深入到蜀间关,再兵力齐出歼灭敌军。”
‘嘎嘣!’
陆辰渊一边听着,一边将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摊在桌上。
正在吃花生的徐娉儿眨了眨眼,默默地将刚剥开的花生放到了某人的手掌上。
端妃见状,隐在桌下的手暗暗握紧,继续道,“臣妾困惑的是,齐军明明三倍于敌军,为何不直接正面迎战?反而用这等诡异伎俩,就算赢了也输了气度。”
‘嘎嘣!’
端妃:……
陆辰渊再度伸出了手,慢悠悠地看向正在剥花生的徐娉儿:“徐婕妤怎么看?”
摔!
吃她的花生还要考她问题?
要不要这么无耻!
但见两人齐嗖嗖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徐娉儿想了想随意道:“婢妾以为这不过是兵不厌诈罢了。”
端妃不是出自大将军府的嫡女吗?怎么会在战场上还会抱着光明磊落的可笑理念?这是故意逗她的吧?
“兵不厌诈?”陆辰渊黑眸蓦地一缩,低沉而缓慢地念着这四个字。
端妃却冷笑一声:“诈者,诡也。如此战胜,岂不是胜之不武?又如何能让天下人真正心服?”
窝草!
端妃是认真的?
徐娉儿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悄摸觑了眼陆辰渊,只见他眼底闪过不以为意。
后宫水好深。
不都说端妃与皇上时常畅谈兵法战术,深得皇上赞许?
陆辰渊要真的信了端妃这一套,这个国家怕离亡国不远了吧?
啊呸呸呸!瞧她的乌鸦嘴。
“徐婕妤不同意本宫的说法?”端妃板正了神色,正气凛然地盯住了徐娉儿。
徐娉儿捏了捏手里的花生,看了眼陆辰渊道:“婢妾以为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作战,目标便是胜利,至于通过什么方法胜利,并不重要。”
“说得好!”陆辰渊鼓掌,轻轻将徐娉儿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眼底满是赞许,“兵者诡道。两国不容有失,一旦败战,将陷百姓于水火之中。”
端妃不可置信地望着陆辰渊,皇上他怎能为徐婕妤说的歪理鼓掌?
皇上他莫不是被徐婕妤的美色弄昏了头?
一定是的!
徐娉儿见端妃脸色渐渐发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挂起职业性微笑道:“时候不早,婢妾谢谢端妃娘娘今日的款待,就先不叨扰娘娘和皇上了。”
端妃深吸口气,努力端着仪态颔首:“徐婕妤能言善道,下次得闲再来陪本宫用膳。月桂,替本宫送客。”
陆辰渊也站起身:“梁进忠,摆驾。”
端妃:???
皇上今夜不是留在钟粹宫吗?
怎么跟着徐婕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