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嫔抱着太后嚎了近一炷香,才渐渐歇了哭声。
太后拍着珍嫔的肩膀,心疼地看着肉眼可见瘦了一圈的她:“皇上为何会降你的位份?”
珍嫔悲从中来,红肿的眼睛又冒出一泡泪,将陆辰渊降她位份那日发生的事巨细无遗地讲述了一遍。
太后听得直皱眉。
“这里头定然有鬼!”她手里捏着佛珠,“你与那顾堪素未相识,他书房里怎会有你的画像?”
“是徐婕妤做的!”珍嫔咬牙切齿,眼里尽是恨意。
“徐婕妤?”
“不错!”珍嫔将府里来信的内容告诉了太后,“姑姑,徐婕妤的父亲真是狗胆包天,他伪造证据陷害玉莲不说,还卸了父亲的胳膊。您一定要为玉莲和父亲讨回公道!”
太后闭上眼,手里飞快地转着佛珠。
在别院那日,皇上冲她发了怒,那明显的怨气让她歇了帮助珍嫔陷害徐婕妤的念头。
只是没想到,她不害人,别人却来害她的人。
她那弟弟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到底血肉亲情在,又怎能由着徐婕妤的父亲这般欺上头去?
让她身为太后的脸面往哪里摆?
“你放心,若这事真的是徐婕妤父亲陷害于你,哀家定会替你讨个说法回来。”
珍嫔欣喜地点了头,又蹭着太后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退离去。
“传哀家旨意,请皇上来一趟慈宁宫。”
太后回宫是临时起意,不仅皇后没得到消息,就连陆辰渊,亦是在太后离开别院时才收到暗卫的信报。
将手头的紧急折子处理完后,陆辰渊终于摆驾慈宁宫。
太后等了一个时辰,心中的怒火消退了些,想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陆辰渊进来的时候,罕见地挂上了温和的笑意。
“皇上快过来坐。”
陆辰渊大马金刀地坐下,直奔主题:“太后不是说要在别院住上小半年?”
太后老脸一抽,望着一副公事公办的陆辰渊一眼,掏出帕子假意印印眼角:“还不是前个儿梦见了先帝……”
“宇儿今年十六了,先帝托梦让哀家务必尽早替他选门好的亲事,哀家左思右想,还是得回宫将事情办妥了,才能安心在别院颐养天年。”
陆辰渊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喝茶。
太后见他不吭声,又继续道:“过段时间就是端午了,哀家想着趁此机会在皇上赏赐宇儿的别院办个赏花宴,邀请京中贵女去出席,皇上您看意下如何?”
所谓赏花宴无非就是选妃宴。
地点选在陆辰渊前不久因为蓟州之事赏赐的别院,为的就是让大家记着陆辰宇并非只会偷鸟打狗逛青楼,他也是能成大事的!
不然想为陆辰宇挑门合心意的媳妇,怕是不易。
陆辰渊拿起杯盖慢悠悠地拨了拨茶:“太后做主便是。”
太后脸上一喜:“那哀家便着人去安排此事。”
“若没有别的事,朕便先离开了。”陆辰渊放下茶杯。
“等等。”商议定了小儿子的事,太后想起了珍嫔,“哀家还有件事要问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