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列山点了点头,道:“霍捕头所言有礼,不如我等前去查探一番?”
何奚听到这话忽然抬头问他:“现在吗?我也一起去吗?”
姜列山见何奚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故意逗她道:“你当然也要去,不然我为什么要带你来。”
何奚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奇怪地问他:“为什么我也要去呀,我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姜列山没再理他,做决定道:“今夜且先休整,明日一早再探南阳王墓。”
众人找了一间没有尸体的房屋,略微打扫一下便都坐在铺了草的地上休息。
何奚也百无聊赖地坐着,本以为睡不着的,没想到这一睡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
何奚身坠梦魇,眼前是一大片梨花树林,林中,一位淡黄色衣裙的女子坐在中央,似乎在弹什么曲子。
何奚细听下去,只觉得这曲子似有魔力般,一点点引着她向前走去。林中似有一层薄雾,那女子容颜若隐若现模糊不清。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轻声喝问:“你是何人?怎会在此?”四周的景物突然转换,何奚如坠阿鼻地狱,四周一片刀山火海,一只长相丑陋的恶鬼拖着自己的脚向火海深处挪去。
奇怪的是,景物虽变,何奚却仍能听到那男子和一位女子的交谈声。
“夫君,有人来了吗?”温婉的声音,和那琴声一样好听。
“没有,月儿听错了吧。”男子声音温柔,和对何奚的态度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何奚被恶鬼吓懵了,此时顾不得害怕,竟开始认真听着二人的对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何奚猛然清醒,睁开眼睛,自己仍在破屋之中。
“我...我怎么了?”何奚懵懵的,却还记着梦中的事。
“小奚儿这一觉睡得可真好,连魇兽都引来了。”姜列山嘲讽她,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及时发现。
“可是,我怎么梦到了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何奚还是有些在意。
“哦?可能是魇兽将你的梦与另外一个梦连在一起了。”姜列山解释道。
“你不是说此处没有妖气吗?怎么会有魇兽?”何奚读山海经的时候曾对魇兽有所了解。
“魇兽食梦可隔千万里,专挑鲜美的梦食。可是小奚儿做何美梦了?”他调侃着,心里却对这事有了计较。
众人行了两三里,到了南阳王墓的墓口。说来也奇怪,南阳王墓不似其他巨墓般封住墓道口,来盗墓的盗墓贼却极少。
“想必是墓中机关狠辣,南阳王对此很有自信。”霍彦辰猜测道。
“进去便知道了。姜列山说着,一掌轰开了墓道的门。
何奚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个暴力狂,怎么都不知道小心一点?”
她看了看同行的两位,见他们也是差不多的神色,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随之走了进去。
谁知一脚刚踏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看看四周景象,就听姜列山大喝一声:“屏住呼吸!”
何奚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手中丹药塞到了她的嘴里,紧接着,双指飞快点过她周身大穴,眨眼间,何奚已经不能呼吸了。
奇怪的是,虽然不能呼吸,可身体却没有任何不适感。何奚知姜列山向来是神奇的,倒也不问他什么,已是隐隐有把自己这条小命交到他手上的感觉。
霍彦辰和桃夭也飞快地屏住了呼吸,三人朝墓道看去,这才发现,墓道里竟然长满了蓝色的荧光蘑菇。
霍彦辰和桃夭此刻不能说话,姜列山解释道:“这种蘑菇会释放一种神经毒素到空气里,闻了之后会产生幻觉。”他说着,指着墓道里横着的十几具尸体,他们的伤都是互相砍伤的,事实不言而喻。
几人皆是神色一凛,心道:好歹毒的南阳王!
好在此处墓道虽充满毒素,好在不长,约五百米之后墙壁上就没有了蘑菇,为了保险起见,霍彦辰和桃夭多憋了三百米才放开呼吸。
谁知,刚松了口气,姜列山又突然道:“噤声!”
几人大气不敢出,刚刚几人还有强烈的呼气声,此刻安静下来就能听到墙壁里隐隐的机括声。
强力弩箭射出来的时候,姜列山赶紧将何奚搂进怀里,两人周围瞬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何奚大气都不敢出,偏偏感受着姜列山强劲的心跳,脸红得不行。
霍彦辰的声音传来,却听他声音有些喘,道:“姜公子,这弩箭是双面的,射出之后还会射进另一边的墙里,怕是不死不休,光躲是不行的。
几人抬眼看去,只见一百米长的墓道都有弩箭射出。对视一眼,姜列山带着何奚,霍彦辰带着桃夭,飞快地向对面略去。
霍彦辰武功虽高,奈何人的耐力终究有限,到达对面时左臂仍是中了一箭。
桃夭担心地看着他,却果断地说:“忍一下!”霍彦辰点点头,桃夭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口气将他手臂上的箭拔了出来,又小心地为他包扎。
何奚看在眼里忍不住有些羡慕他俩的感情。
姜列山等霍彦辰处理好了伤势,道:“这南阳王墓中充满了机关暗器,大家接下来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众人神情皆是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
再往前走,却意外的,没有暗器机关。走不过二三里,便到了一处墓室。
墓室大门紧闭,显然墓主人很不欢迎有人来访。这倒也是可笑了,自古下葬讲究入土为安,又有哪个墓主人希望自己死后被人摸金撅冢呢?
何奚生怕姜列山再来一手刚刚那个手段一把将墓室门轰开,赶紧抓住他的手说:“不许再轰开了!”姜列山看了看她抓住自己的手,笑着说:“好!”
何奚赶忙松开他的手,嘴里嘟囔着:“以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啊?最近怎么都变了呢?”
姜列山此时倒真不动手了,只是摊着双手问何奚:“那我们怎么进去啊?”
何奚刚想说:“你想办法啊!”又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颇有几分“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意思。
她默不作声,走到墓门旁的灯柱旁,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思想,抬手转了一下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