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有人查上了我。”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男人，偷偷摸摸地钻上了叶蓁的保姆车。

“小杨，我想喝西城区的奶茶，要多加珍珠。”叶蓁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盒饭，然后冲着一旁玩手机的助理道。

“好的，我马上去买。”小杨看了眼边上打扮得犹如乞丐一般的男人，然后快速下车。

身为叶蓁的助理，她早就学会了多做少问，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说吧。”待助理离开后，叶蓁才一脸笑意的看向一副乞丐打扮的男人。

“这两天有人查到了我，小区楼下已经有人在徘徊了，出门总能看到生人跟踪我……你说过的，不会不管我的。”男人摘掉破旧的帽子，一脸的恐惧与哀求。

“我说过，只要你不出现，我就会保你，但是你却私自毁约，跑来见我，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寻求帮助，还是在自寻死路？”

叶蓁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但是那慢条斯理的话语却让男人浑身打颤。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我也想逃离微江，但是我的身份证被限制使用了，才短短两天时间……”男人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想到这两天自己过得心惊胆战，而叶蓁却四菜一汤，吃好喝好，现在还来威胁自己，心里的恨意一点一点的扩散，等着合适的时间爆发。

“倒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楚怀瑾会为了许青如暴露自己的家世，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什么？”男人听到叶蓁的嘀咕声后，有些不明所以，这说得是什么？

“这是五万，你先拿着，我尽快帮你离开Ｚ国。”叶蓁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五叠现金递给男人，一脸笑意的安抚着男人，但是心里却是另一盘算盘。

“好，五万虽然少了点，但是……”男人颠了颠手里的钱，欲言又止。

“该给你的不会少的。”叶蓁拍了拍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背包，示意男人看清楚，并不是不给，只是没有那么多的现金，而且转账也安全。

“叶姐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毕竟我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男人讪讪一笑，将钱分成几份收了起来，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喂，１１０吗？我要报警，今天早上我取了五万的现金，但是现在丢了。”

“对，就在车里不见的……好的，地址是……”

挂断电话后，叶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想要钱也要有命拿，有命花。

不出意料，男人刚去小宾馆小饭店花了一笔钱，就被警察带走了，在警察局的当晚，就离奇死亡，跟化妆师小艺的死法一致。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犯罪手法，可能不是人类作案。”这是法医狐炎在尸检报告里的备注。

而因为这一个备注，给了许青如等人缓息的空间。

“暂时可以离开警局，但是不能离开微江，不能脱离我们的视线，必须随传随到。”

“好，谢谢警察同志。”许青如立刻点头感谢。

在警局里待了五天，这五天里她想了很多，如果就这样被判刑，被击毙，那会不会回到现实中？而书里的剧情也会正常进行下去。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先不说这样躲进乌龟壳的态度不合适，就说那个现实中的身体还存不存在也是个问题。

“有个小道消息，不过说起来有些离谱。”许正则坐在许青如的对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

“你讲。”许青如不以为然，还有什么比她穿书还要离谱了？

“北街有一个店铺，有些诡异，叶蓁曾经去过那里。”许正则继续说着这几天对于叶蓁的调查。

“还查到什么了吗？”许青如眼里闪过一抹亮光，难道是原著里的那个无当？

如果叶蓁在无当签了契约，那最后又怎么会成为苏笙的垫脚石？

“叶蓁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身边的朋友认为她有人格分裂症，但是我有了解过，她的症状跟人格分裂症不一样。”

许正则虽然诧异妹妹的态度，但是却也找不到违和的地方。

“哥，你是研究生物学的，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拿自己身体上的东西去交换名利财运，如愿以偿后，身体上的东西归交易方。”

许青如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状似好气的问道。

“这不科学……简直是罔顾人伦！”许正则一直温和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与不合理的神色。

“所有不科学的东西后来不都科学了吗？”许青如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阿如，你这种猜测已经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了……”许正则无奈的笑了笑，以为许青如只是如小时候一般在与他斗法。

“化妆师小艺与那个偷了叶蓁钱的男人，他们的尸检报告你也见了，不符合常理，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

“狐炎还在研究，我们再等等。”许正则哭笑不得的制止了自家妹妹的脑洞，只怕再不阻止，可能连鬼神之说都该出现了。

“好。”许青如也没打算让许正则接受，今天说得这些也不过是给他提个醒。

———

刚送走许正则没多久的许青如，就接到了楚怀瑾的电话，语气特别的哀怨，就像是独守空闺的妇人：“怎么没有等我去接你？”

“你那边有查到什么吗？”许青如自动忽视楚怀瑾的撒娇，语气特别正经的另起话题。

“跟你们一样，唯一的线索又断了。”楚怀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自责。

在许青如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帮不到，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录音里的那个工作人员呢？”许青如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活得好好的，但是却也不太乐观，在化妆师死后，脑子就不太正常了，整天在喊什么厉鬼索命。”

“我有个建议，你知道警方经常会用的案件情景再现吗？”许青如也没有接触过精神病患者，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我马上安排，需要我去接你吗？”楚怀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激动，如果这个办法可行，那离许青如洗清嫌疑的时间也不远了。

“我自己过去。”

许青如挂断电话后，就联系了刚刚离开不久的许正则，许正则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调头回来。

“就是这个餐馆，我们当时坐在这里，工作人员坐那几张桌子，大约吃了半个小时后，我去了洗手间。”许青如指着包厢里的布置一一说着当时的情况。

“就让服务员充当当时的工作人员，我们先坐下，我去让人陪卫西进来。”楚怀瑾乔装打扮成一个穿着格子的木讷程序员，准备随时倾听许青如的吩咐。

“来来来，演员们坐这桌，工作人员坐那两桌，今天是我们剧组的第一次聚会，大家吃好喝好，但是不准备喝醉啊！明天还要正常拍摄的！”充当导演的林木举杯道。

知道了，导演。”众人齐刷刷的应道。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许青如起身离开了包厢，再过了五分钟，卫西与楚怀瑾也离开了。

“那个苏笙以前都没有听过，现在却突然出现了，别不是背后有什么大人物吧？”楚怀瑾掐着嗓子道，惹得洗手间里的许青如直憋笑。

“我刚才用手机搜了搜，还真是戏剧学院的，不过以前最多是个背景墙，长得也不算出众，现在却精致的不得了，难道是去整容了？”

“看着不像啊，不过确实不出名……”楚怀瑾摇了摇头，回忆着照录音里的内容。

“你说叶蓁是不是很古怪？”卫西皱眉，也不再纠结苏笙是否整容的事，反而直接跳转话题。

“古怪倒是没觉得，不过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倒是真的，就那天发生的浇汤一事，我在场的，是叶蓁自己先松手的，在此之前人席殊锐都拒绝了好几次了。”

“那你说我的死……”楚怀瑾点头，神色十分复杂，像是他在与化妆师共情一般。

而守在卫生间里的许青如则十分震惊，这就是影帝级别的演技吗？简直是将化妆师饰演的惟妙惟肖，但是据她所知，楚怀瑾与化妆师最多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并没有在一起相处过。

这样的演技，简直是娱乐圈里所有演员的梦寐以求啊！

“你没死……你没死！你骗我！叶……啊……”

卫西先是神色一变，随后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最后竟然放声大叫，边叫边缩成一团，往最狭隘的地方钻，就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楚怀瑾提前安排的医护人员立刻冲了进来，打镇定剂的打镇定剂，按人的按人？

“还是不行。”楚怀瑾冲着已经走出来的许青如道。

“我怀疑叶蓁是凶手，但是却没有证据。”许青如的声音里带着懊恼，除了那些交易者，只有她一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无当，剩余的人都坚信科学，唉……

“为什么怀疑叶蓁？这几天大哥派了人跟踪叶蓁，除了那个工作人员去见过她，再也没有人跟她接触过。”楚怀瑾虽然很想相信许青如，但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来维持他这份新任。

“交给我吧。”许青如的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上一世混迹网络多年，什么网站没见过？很多在现实中找不到痕迹的消息，网络上却有痕迹的。

———

“第一名死者，致命伤不在刀口，这些刀口是人断气后才添上的，而且以许青如的力度，这个有点小儿科了。”狐炎指着化妆师小艺的尸体跟刑警队的人解释着。

“那人是怎么死的？”

没有致命伤，也没有疾病，排除猝死，那还有什么可以解释？总不能莫名其妙就死了吧？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狐炎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他突然想自己的老婆了。

“？？？”刑警队的人有些惊呆了，怎么狐法医说到鬼时还露出了温柔的神色？难不成？

“想什么呢！我知道你们刑警都讲究证据，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有些事真得不能用科学来判定。”狐炎回过神瞪了眼脑洞大开的刑警队人，然后幽幽的道。

从前他也不信，但是后来自家经历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对外声明：此案非人类所为吧？”刑警队的人一脸的忧愁，他敢打赌，这个声明发出去后，他们就离处分不远了。

“非人类所为的自然得让专人来处理。”狐炎脱掉自己的医用外套，然后开始仔细的洗着手。

心里则暗暗打算着，让自家媳妇去请神算子阮芷，阮芷总是与鬼怪打交道，肯定会知道这起案件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难道我们要去天桥请那些算命的？还是去请道士和尚做法？”如果这消息传出去，那十有八九会被全网黑的。

“我有个朋友……”狐炎还在斟酌着语句，就被打断了：“你朋友懂这些？那就全权交给你了，有消息及时联系我，我还有别的案子，就先走了。”

“……”真是信了你的邪，有案子你还能这么高兴？

“老婆，得麻烦你一件事……”狐炎待刑警队人离开后，才拿出手机跟自家老婆联系

“对，就是联系下阮芷，这边的案子有些麻烦。”

———

“确实不是人为的，最近我也碰到过这类情况，也查出点眉目。”阮芷收起自己的符纸与风水盘，跟着狐炎来到办公室。

“跟我当年的经历有些相似，我之前碰到的是有人供养鬼曼童，就是阮阮救得我。”

江月白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已经大腹便便的阮芷，一边甜蜜蜜的说着自己与阮芷的爱情经历。

“我不知道您怀孕了，不然都不会让您大老远的跑过来……”狐炎嘴角抽了抽，对阮芷的态度却十分恭敬。

“没事，多运动也好，别扶着了。”阮芷笑了笑，然后推了推江月白的手示意他松开。

“两位的感情更好了……”狐炎看了看一直冲阮芷撒娇不止的江月白，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难道自己跟媳妇儿的日常也是这样？

“先说正事吧，我近日一直在追查的一个当铺，名叫无当，取意无所不当，不管你拿什么东西去典当，都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代价却很大，典当者会沦为当铺的奴隶。”

阮芷一本正经的强行转移话题。

“那这些典当者会？”狐炎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却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确认。

“典当者会很无当签订合同，他们要根据合同内容去完成无当安排给她们的任务，任务失败，典当者死，任务成功，无当给予奖励。”

阮芷的语气里带着厌恶，他们这些修道之人本来就少，而走上歪道的却远远多余正统。

“而那两具尸体上有沾染到无当的气息，所以可以肯定杀人者已经是非人类！”

“这个气息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真凶吗？”狐炎心里一喜，如果可以根据气息追溯真凶，那简直是一件大好事啊！

“气息已经消散了。”阮芷摇头。

尸体上的气息很少，少到只能让她根据最近追查的事情猜测出气息与无当有关，但是想要根据气息寻找真凶，还是有些难得。

“难道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狐炎闻言，失落的瘫坐在座椅上。

“时隔两天死一人，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没有收到报警电话？”阮芷闭眼掐了掐手指，最后睁眼看向狐炎。

“我……我问问！”狐炎一顿，立刻反应过来，只是不等他拨通电话，就听到了敲门声。

“狐法医，有新案子，法医部门的人都不在，得麻烦你跟我们出个现场。”

“好，我马上来。”狐炎立刻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心里却直腹诽，这阮芷也太厉害了，话音才落就有人来敲门，这种本事简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备啊！

“我们一起去。”江月白看了看蠢蠢欲动的阮芷，立刻开口。

虽然知道自己不开口，阮阮也会去，但是能表现一点是一点，不然阮阮肯定又会忽视自己这个正牌老公了！

“好，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多发现点线索。”狐炎顿时眉开眼笑，自己开口让他们一起前往与他们开口要一同前往还是不同的！

“建议你们查查以前的失踪人口跟无身份信息的乞丐尸体，两天死一人的频率很高，有些突兀了。”阮芷摸索着手指，不经意的提示。

“好，我会告诉他们的。”狐炎立刻点头，就像是玩游戏一样，以前是菜鸟，半个月打一个副本，等慢慢升级后，打一个副本的时间肯定会缩短，而典当者的杀人频率也跟这个类似。

几人匆匆忙忙赶到现场，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出乎意料的是许青如等人也在场。

而案发现场也在剧组当时聚会的地方，所有让人忽视的线索好像在不经意间都串在了一起。

“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得解剖。”狐炎摘掉手套，冲着站在一旁的阮芷道，眼里带着一丝丝的希翼。

“有气息，我已经让小槐去追了。”阮芷点头，告诉狐炎一直想要知道的情况。

“那就好。”狐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狐炎，阿如的嫌疑是不是洗清了？”许正则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眼带希翼的问道。

“还不确定，不过有八成的可能。”狐炎没有直接给予准确的答复，毕竟现在谁也说不准。

“好好好。”许正则有些激动的抓住许青如的手，许青如明显的感觉到他在颤抖，可见这几日的奔波让他很是费心伤神。

“许小姐，这边请，我们谈谈。”阮芷没有理会其余人，直接开口请许青如一谈。

而许青如被她看得那一眼，直觉得心慌，好像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被她知晓了一般。

“去吧，江夫人不会伤害你的。”许正则看了眼狐炎，看到他点头后，冲着许青如道。

“好。”许青如揣着满满的不安，跟着阮芷来到一个人少安静却又不远的地方。

“这具身体已经死了至少四个月了。”阮芷看了眼惶惶不安的许青如，开口就是一句让许青如惊魂未定的话。

“你……”许青如满眼戒备的盯着面前的孕妇，身体更是做出了防备跟攻击的动作。

“自我介绍下，阮芷，是一名风水师。”阮芷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温柔的做着自我介绍。

许青如的戒备在阮芷看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在玩闹一般，而且她很好奇，许青如到底是什么人，修道之人还是孤魂野鬼？

“你想做什么？送我去科研部门？”许是因为阮芷身上散发出来的母亲光辉，许青如的精神也松懈了不少。

“小姑娘，你太敏感了，可以适当的放松一点，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什么，这具身体又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风水师吗？算不出来？”

许青如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阮芷的话让许青如觉得可笑，说自己是风水师，现在又打听自己的消息，真当她傻不成？

“我猜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阮芷也不在意许青如的嘲讽，深深地看了眼她道。

她自认算命第一，从无差错，却算不出面前这个姑娘的来路，只能说明她非此世人。

“我该信你吗？”许青如轻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道。

一个人死守着这个秘密，很压抑，但是分享这个秘密，又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这让她很纠结，很烦恼。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想你会需要我的帮助，你现在的经历我也曾经历过，毕竟身体与灵魂的磨合还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阮芷意味深长的说了一段话便离开了，徒留许青如一人在原地诧异不止。

“怎么了？江夫人说了什么？”许正则久久不见许青如回来，终于跑出来看人来了，看到自家妹妹闷闷不乐的蹲在地上时，整个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