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楼坐落在远离教学楼的花园中,格外的雅致。
迟菲慢悠悠的乘上电梯,像极了考试成绩下来被叫到办公室喊话的心情。
关键那个老女人,怎么都感觉有慈禧老太后的影子,才让她更加不舒心。
“我这里是高等院校,不是为你那些不入流电影的演员储备库!”一出电梯,就能听到老慈禧尖细的声音响彻在空阔的楼道中,还夹杂着敲桌子的声音。
“不过是借个人出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起来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有些不满的情绪。
迟菲停住了脚步。
“你拍电影该是去艺校借人,我这里是学知识的地方,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娱乐圈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掺和!”
“窜一个角色而已,能耽误什么?”男声听起来有些熟悉。
“不容商量!”老慈禧很是决绝。
屋内一阵沉默,迟菲在门口踌躇了片刻,还是轻轻叩了叩门。
“进!”等了几秒钟,屋内才传来老慈禧的声音。
迟菲推门而入。
房间很宽敞,既简约却又大气--一套花梨木桌子、沙发、书橱衬托出主人不俗的品味。
老慈禧坐在办公桌后,翘着二郎腿。
她虽然近六十岁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当,皮肤也是白皙有光泽。
要是不对视那双犀利的眼睛,倒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院长,您找我?”迟菲将门掩上,大大方方的走过,微微行了个礼。
“小迟啊。”老慈禧抬眼看了看进来的人,吐了口烟圈道:“来坐!”
迟菲瞥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
此时他几乎背对着她,只能看到棱角分明的侧颜。
男人并没有看她,却扭头看着窗外,仿佛对她的闯入毫无兴趣。
“院长。”迟菲转过头,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往外抽了抽客椅,坐了上去。
男人皱了皱眉头,将头微微转动了一点。
“迟菲啊!”老慈禧每次叫这三个的字的时候,迟菲都有些不自在。
叫名字就直接叫,干嘛后面还要加个语气助词。
“今早社团的事我都听说了。”老慈禧又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徐徐开口道:“现在已经惊动了整个教育部,所以才不得不把你找来。”
迟菲听了心里一惊,还是调整了下情绪,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院长直说就好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女人,一向很重视校园的教育,凡是一向耽误学业或者有可能耽误学业的活动,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拔出。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说完,将手里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中,直了直身子。
“你也知道,咱们国大一直以来以学业为主,很少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这才成就了国大的名声。”
老慈禧顿了顿,似乎在想措辞。
“只不过现在,你们那个空手道团已经闹得风风雨雨,我听说有些学生甚至不上课去训练,这是和咱们的校风背道而驰的。”
“毕竟,校园百年传承的文化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
说完,她用余光看了迟菲一眼。
“院长的意思...”迟菲对视上老慈禧凌厉的眸子,想起了不久前老师说过的话。
“嗯,我当初支持你们社团的成立,也是想着学生们能多方位发展,现在看来,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院长是觉得,空手道的成立阻碍了学生的发展吗?”迟菲不卑不亢的问道。
怎么说,迟菲也是校园的拔尖学生,老慈禧还是很有惜才之心的。
“你可能想的有些偏激,是教育部门一致认为,像这种活动在影响学生的发展上没有好的促进。”
“可是学生认为这个项目并没有和学业发生冲突的,反而更加调动的很多新生的积极性。”这社团是迟菲两年多以来的心血,自从从赛场上退役后,她对社团倾注了全部的热情。
以致于现在的国大空手道社成为众多高校很有名气的社团。
“或许你有你的道理。”老慈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认为迟菲这是对她的一众忤逆。
“但我们还是决定暂时关闭社团。”
这句话无疑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将心都浇透。
“我们应该更加崇尚于知识的汲取,而不是整天做那些花拳绣腿!”
“院长!这...”
老慈禧见她还要反驳,抬起手制止她。
“这是我和其他几个副院长商量出来的结果!”
迟菲在心里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信你的鬼!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不言语的陌生男人开口道:“我也觉得这社团没必要关!”
迟菲猛地看向他,第一眼是似曾相识。
她微微眯起眼,男人正好也看着自己。
第二眼,她笃定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国大文化底蕴深厚,但是不代表不能注入新鲜的东西。”男人微微扬起唇角,起身,将目光转向老慈禧。
“习武对学生来说,是一种磨砺,一种锻炼,常年习武的人能练就普通人没有的自律性,也将更为促进他们学习。”
“你懂什么!”老慈禧厉声喝止他,“别以为拍了几部戏就能耐了!”
“您也不必生气。”男人依旧淡淡的微笑,像一个顽皮的小孩子在被母亲呵斥时,尽力去讨好的样子。
“说实话,您的年纪也应该接受更为新鲜的东西,毕竟,时代在不断的进步。”
迟菲惊讶的张大嘴,还从来没见过谁敢这样跟老慈禧讲话。
她亲眼看到老慈禧动了动手指,就差将一旁的烟灰缸甩到那人的脸上去。
还好,毕竟是一院之长,要拿捏住气场。
“你不是本院校的人,不要随便谈论这里的是非!”
男人又走近了些,将手附在办公桌上,“我虽然不是本院校的人,但我是一个导演,能看得清什么东西利于发展。”
“同时,我也曾是一名学生,能设身处地的站在学子的位子上去感同身受。”
“这社团是个很好的创意,任何人,都应该细细去考量它存在的价值。”
最后一句,男人说的及其重。
终于,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静的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
“出去。”过了许久,老慈禧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