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沈李氏,沈周氏,沈韩式献。
卫玖辞手指轻轻拂过那一行小字,这字是篆书,字体不过一指大小,小巧端正。
这字体倒是没什么奇怪的,用篆书刻也可能是喜欢,深究倒不必,但是这一份寿礼三个人送……
黄花梨虽然名贵但并不稀贵,这木架放在现在可能涨了十几倍价格不止,但是放在以前,做底座绝对还是新木的好。
沈李氏沈周氏沈韩式冠以夫姓,绝对是沈家的妻妾,这屏风的材质不像低等货,既然不是低等货价格绝对不亲民。
所以…送屏风的这三个人到底是有钱没钱…
卫玖辞翻来覆去的把这屏风摸了一遭,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她在屏风底座下发现了一些东西。
放东西的那个暗格周围起了一些细细的木刺,倘若不是卫玖辞拿手摸,感觉到了刺痛感,是发现不了那个暗格的。
那暗格说是暗格,其实更像是在木头底座上划了个口子,宽有五毫米左右,细细的一条,被木块塞住。
卫玖辞将那木快拿开,手中灵力翻滚,缝隙深处的东西被吸进了手中。
缝隙中的东西是个纸条,但是这个纸条和她在花瓶下发现的那个纸条不同,这是黄色的纸,就像是,一号用的符纸…
卫玖辞将那纸条展开,看到纸条上的东西不禁皱眉。
纸条上,是晦涩难懂的符咒,红色的字体,颜色浓稠的不像朱砂,那些字都已经开始虚化了,而且字迹凌乱,更像是乱花一通,卫玖辞实在是没有办法看清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但是这东西藏得这么深,绝对是不想让人知道,那害人比救人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而且,能在这个地方放东西,除非是三个人都知道,否则,能挖出这么平整的暗格…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架屏风,是三个人分别挑了地方送的。
有人送底座,有人送绣屏。
绣屏可以是一人送绣布,一人着手绣。
那这样一来,屏风上属了三个人的名字便也说得通了。
卫玖辞再次去观察绣屏的布料,这布料她敢肯定没在任何绣作上瞧见过,司琴喜欢绣东西,她是长极殿大学士家的小女儿,被皇帝特勒进将军府陪读,其实也就是皇帝的眼线,她父亲是五品官员,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女儿喜欢女工他还是很舍得买绣布的,将军府也从没亏待她。
而卫玖辞从来没在给司琴的绣布中发现过这种布料,她活了几辈子,从来没见过。
卫玖辞看着倒在地上的屏风,犹豫该不该毁掉,灯笼亮起的时间内,毁掉的东西不会恢复,这成了唯一一次机会。
她站起身俯视地上的屏风,举起剑的那一刻,屏风上诡异笑容的侍女们表情突然变得惊恐,眼睛大睁,下巴拉长,大张着嘴做尖叫模样,面容更加诡异的看着卫玖辞。
卫玖辞厌恶的看着她们,手中的剑却突然调转了一个方向朝后方捅去。
“噗嗤!”
剑入肉体的声音。
卫玖辞刺剑那一刻便跳至一边,在她原来站的位置后上方…吊着一具尸体…
卫玖辞心中大惊之时,耳边传来一阵银铃般混杂的笑声,她猛地朝屏风看去,惊恐尖叫的仕女们,再次变成了带着满脸诡异微笑的模样,夸张的眯成弯月的眼朝她瞥来,那笑声已经消失了。
卫玖辞沉默了一会儿,上前把插在吊着的人身上的剑拔出来,剑拔出来的时候发出非常难以形容的声音,就像是一具被腐蚀的差不多的尸体,里面已经被虫蛀空了。
屋子里充斥着腐烂的恶臭味道。
这尸体是什么时候挂在这的?看这装束,似乎还是古时的人,不过和屏风上的仕女穿的略微有点不同,应该不是一个朝代的人。
卫玖辞没有把她放下来,实在是不想碰这具驱虫乱爬的尸体,就像和无头尸打的时候她都避免去看头断处的那白花花的蝇虫。
她抬头看了看房顶,没有可以藏尸的地方,甚至都看不见这具尸体是挂在哪,凭空悬出一条绳挂着这具尸体。
尸体大致在一米六左右,由于死后缩水,生前还能再高一些,着装虽然已经被虫子和自然原因残缺不堪,但是能看出来是个大家小姐的打扮,着装繁琐,花纹明丽,脚上的这双鞋甚至镶了细小的珍珠。
看来除了沈家买下过这座宅子,还有其他人,那不该啊,难道后面的人买宅子的时候没有把沈宅的东西都清出去?还是连住的机会都没有就丧命了…
卫玖辞瞥了一眼屏风,发现这屏风上的东西一刻也没停过,一直在盯着她,就象是有人在透过屏风观察她。
她不打算毁了这屏风了,她倒想看看真正利用这屏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卫玖辞转身出了屋子,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一抬头,直接隔着门窗面对面对上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那身影就像之前一样,死死的贴在门上,脸压在门窗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和她的距离近的让人心慌…
卫玖辞退后一步,和她对视着,并没有多长时间,那个身影便退后消失了…
她有很大的把握,这个白衣女鬼,绝对是送这扇屏风的三人之一,否则不可能逗留在这里如此之久,灯灭时也不与屏风上的东西冲突,不过也有一个可能,这女鬼可以随意穿梭,灯灭时,无头尸出现,她便躲着不出。
这些东西都挤在这一个小小的杂物房,真是捉摸不透。
卫玖辞出了屋子在原地停了一会儿便去了里院。
比起外屋越来越浓烈的阴气,里院的阴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四号又说在这里看到了婴灵。
卫玖辞推门进了里院的屋子,被烛台照的灯火通明的屋子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可供搜查的东西,除了地上整齐摆放的那几口箱子,但那箱子和被打开的箱子一样,应该都是盛放布料的箱子,没有打开的价值。
卫玖辞在屋中到处走着,沿着屋子边缘一圈一圈的寻找,在一个角落踩到了一声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