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蝉忙翻身从灰狼身上下来,三步并成两步把韩小乔扶起,“辛苦爱妃了。”
实在是韩小乔给他太多惊喜,平时看起来是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谁知还是五级武士,并且拥有灵宠巨鹰班昭。
反思自己才二级武士,林蝉颇觉羞惭。
人家区区一娇柔软萌妹子境界都已是圆融境武修了。
话说武道分八境,一曰泥塑,二曰开窍,三曰温养,四曰通脉,五曰圆融,六曰无垢,七曰金身,八曰神人。
武道五级已非常厉害了,而灵宠巨鹰班昭似乎也比“神龙将军”靠谱,至少可以飞。
林蝉第一次见到班昭,首先想的是这玩意儿是最佳逃跑工具,也是他脑洞惊奇,当然,和他现在的险恶环境也有关系。
“小乔,你可看清有多少骑兵?”
“不下三千,且有虎骑兵。”
“什么?虎骑兵?”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虎骑兵可不好对付!”
惊呼的正是大太监黄印。
许是受黄印影响,有人开始附和。
“是啊,虎骑兵可不好惹。”
在大宋虎骑兵可不常见,据说大宋的上国大周帝国就有五千虎骑兵,这可是大周帝国的镇国之器。
韩小乔忙补充道:“只有两头虎骑兵,其他多为马骑。”
“只有两头?还好,还好,不对,咱们一千人对三千人胜算还是不大啊,何况他们以逸待劳占尽地利!”
黄印又开始唱衰起来了。
他暗自观察林蝉,想看到畏惧之色。
“昏君,怕了吧,最好趁早放弃,然后慢慢等刘公来取你小命。”
他誓要为刘三辩争取追击时间。
他认为林蝉若真舍得放弃王位,把王位交予镇北公。
断魂关的将士一定不会阻拦他们通过,刘三辩即便率兵追来,不一定能攻破断魂关。
到时他还要委身于林蝉手下,岂不天天疑神疑鬼,度日如年。
开弓没有回头箭,黄印现在只有一条道走到底,彻彻底底做个叛徒。
全因他写了亲笔书信给刘三辩,留下了把柄,若他不反,刘三辩只需书信一封,林蝉就能看到他卖主的证据,届时,必死无疑。
因而,黄印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反。
自然,扯后腿也愈加起劲了。
邓太阿也犹豫起来,“大王,现在撤到谷外,兴许还来的急!”
“来的急个屁!”林蝉心想。
他一挥衣袖,大声令道:“全军听令,继续前进!”
“大王不可以卵击石啊!”
黄印急了,这昏君怎么这般头铁!
“你一而再再而三出言阻拦,所求为何?”
黄印心下狂跳,硬着头皮辩解,“属下只是担心,担心断魂关守军对大王不利……”
“报,前方发现敌人!”
“吼!”
虎哮山林,荡气回肠。
听到这声虎啸,灰狼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它们竖起耳朵,低下头,发出阵阵低吼。
也有个别仰天长啸。
“嗷!”
有了第一只,就有第二只,群狼皆嚎。
“嗷!嗷!嗷!”
一时山谷震颤,目光所致,灰狼全部昂起头,露出獠牙,张狂桀骜。
林蝉翻身骑上灰狼,二话不说他拔出宝剑。
“全军听令,结阵预备冲锋!”
“是!”
林蝉并未退缩,更没命令士兵固守。
他目光沉寂,没半分波澜,唯独双腮不知何时早已紧咬,手掌不知不觉摸向腰间葫芦。
“终于要见血了么?”
“大宋,我来了!”
不知为何,愈到紧要关头,林蝉反而越冷静,越能战胜恐惧。
众将见林蝉沉稳坚毅,受到影响,行动迅速执行军令。
不到片刻,已经整好队形。
邓太阿和几位武道高手一马当先,一千狼骑兵呈锥形模样。
邓太阿转头望了一眼林蝉,接着紧了紧缰绳,他默默抽出宝剑,微微弓身默念数字。
“一,二,三,四,五……”
他祈祷:待会儿冲锋起来,希望自己能做大王最锋利的箭头,刺穿敌方战阵。
……
“踏踏”马蹄声传来,肉眼可见远方卷起阵阵沙尘。
林蝉和众将士齐齐向山谷深处望去。
通体雪白两只老虎驮着人,向这边飞驰而来。
白虎体型堪比大象,可在丛林中,山石间疾行,举重若轻,无比轻巧。
而两虎身后是全服武装的战士,一时战马嘶鸣,旌旗蔽空。
三千骑兵奔腾,颇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尤其其中夹杂着不少灰狼。
观三千骑兵中有一少半是灰狼,林蝉心下了然,韩小乔提供的情报有误。
有可能错估了灰狼数目,也有可能说出真相会打击己方士气,她这才少报了。
待断魂关守军距林蝉军队约一千米突然齐齐停下。
两军对垒,寂静无声,燥热气息悄然蔓延,士兵们屏住呼吸,灰狼喘着粗气。
半晌,那边突然冲出两骑,正是骑着老虎的断魂关守将潘云和其子潘凤。
“禀大王,潘云老将军,其子潘凤求见!”
“带他们上前!”
见父子两人单独前来,林蝉心下了然,这次多半打不起来。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见两人齐齐从神骏异常的老虎身上下来,步行向这边行来,观其举止倒真不像反了。
原本紧咬牙关的林蝉彻底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在众将士的注视中,他迎了上去。
“臣潘云(潘凤)拜见大王。”
入目是丰神俊朗,白袍羽扇的俏公子。
还有粗布麻衣,长须然然的老叟。
林蝉颇觉惊奇,一个翩翩少年郎,一个若邻家老叟,与他们带来全副武装的骑兵,画风怎么也不搭啊。
林蝉堆笑着将两人一一扶起。
“好,好!”
潘云拱手拜道:“臣救驾来迟,望大王赎罪。”
“无罪,无罪!”
林蝉笑容灿烂,两人穿着虽古怪,但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终于还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忠臣良将,他百感交集啊。
“臣恳请王上移驾中军,臣等也好护大王周全。”
潘凤突然笑着提议。
“不可,大王,万万不可啊!”
黄印首先跳出来反驳。
“黄总管所言极是。”
众将也不同意,纷纷附和。
潘云面色如常还是那副安详模样,潘凤则已显怒容。
实现转移,林蝉看向黄印。
以为林蝉同意自己看法,黄印来劲了。
“此子其心可诛,臣请斩潘凤!”
黄印这会儿都急坏了,林蝉万不能落入潘云夫子手中,落入潘云手中就等于落入镇北公手中。
刘三辩要抓住林蝉就不容易了,他的卖主计划就彻底完了。
众将虽并未站出来为黄印说话,但是皆露出认同神色。
显然,他们也担心潘云父子趁机控制林蝉。
不理黄印和众人,林蝉看向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潘云,“潘老将军以为令子提议如何?”
潘云同样直视林蝉,半晌并未答话,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安静。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毛病?
大王问你话呢,你瞪着大王干什么呢?
倒是潘凤跪下请罪,“家父自幼口吃,少时怕人嘲笑,才慢慢养成寡言温吞的性子,非家父怠慢王上,而是家父生性如此。”
“不怪,不怪,爱卿快快请起,军中之人无需这般虚礼!”
林蝉这才明白不是老将军耍他,而是天性如此,反应弧有点长。
可潘老将军的反应弧似乎过于长了,林蝉都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
“可也!”
“老匹夫你休要侮辱王上,休要倚老卖老……”
黄印早被潘老将军慢慢吞吞折磨到抓狂,加上存心坏事,又跳脚了。
“安静!”
尖锐阴柔的嗓音戛然而止。
林蝉止住黄印,笑容和煦他问:“闻潘云潘将军为北地有名智者,可否为在下解惑?”
半晌,无言。
邓太阿急的直瞪眼,实际不止他,众将士皆是军中豪爽汉子。
何时遇到这等慢吞吞的老龟,他们都想借给潘老将军一张块嘴了。
“你倒是快说啊,张嘴,张嘴,说,大胆的说出来!”众人死死盯着潘老将军的嘴巴,无比希望潘老将军能够快点。
片刻,等到花儿都谢了,众人也都焉了。
“可!”
越过潘老将军,略过众将士,林蝉眺望一千米外的三千骑兵。
“你以为本王可还有其他选择?”
众人闻言,都紧张了起来,竖起耳朵等待这位北地智者的答案。
没让大家失望,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
“没有!”
“好,本王答应了!”
“大王不可啊!”
黄印哀嚎痛呼,绝望到差点儿怆地呼天。
邓太阿不善地盯着潘老将军的脖子,发狠道:“大王不如……我等有信心击败敌军!”
“是啊,大王有大义名分,料来还可招降一些忠勇之士。”
……
“无需多言,本王无条件相信潘将军,再敢挑拨咱们君臣关系,休怪本王无情!”
众将士只觉委屈极了,你这突然的信任来的太错不及防了。
大家欲言又止,都想阻止林蝉这种千里送人头的愚蠢行径。
“前面带路!”
林蝉很果断,说完就准备随二人离去。
始终在他身旁的韩小乔一把抓住他手腕阻止了他。
林蝉转过头,是一张极美丽的稚嫩面容。
她摇着头,眼里全是担忧。
林蝉无声的抽出手腕,接着轻拍她的小手。
适时,潘云父子突然跪下。
依旧是潘凤道:“王上误会了,臣等不过是请王上移军至我中军而已,并非要王上孤身前往,我等死罪,没曾说清楚,让王上误会,臣该死!”
众将士纷纷松了一口气,“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父子二人说话都是大喘气,端是刺激无比。
林蝉饶有兴趣的看着父子二人,半晌,他笑了。
“你父子果是本王肱骨,帝国的柱石,嗯,本王不怪你们。”
一时皆大欢喜。
……
“报,大王,逆贼刘三辩亲率骑兵一万,现已抵达谷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