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远处飞驰而来一阵火红身影。
林蝉看清来人,便对邓太阿吩咐道:“把‘神咒营’控制住,另外,不要放过一些漏雨之网,逃跑了的士卒,务必抓住,咱们也好重建‘神咒营’。”
“是,大王!”
邓太阿激动的满脸通红,刚才他可看见了。
“神咒营”与陷入无敌“癫狂”状态的林蝉斗得旗鼓相当,端是厉害至极,若能重建,必能增强实力。
林蝉吩咐完,就转向朝越来越近的火红身影飞驰而去。
那个跃动的精灵正是小狐狸薛雨晴,刚才在大街匆匆见过的薛雨晴。
而她身后的则是羽林卫众将还有重新归入他麾下的京都其他二卫反正军官。
林蝉远远见到那个熟悉的魅惑面容,忍不住欢喜和感动,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他们齐齐翻身下马弯腰行礼。
“参见大王”
“快快请起。”
林蝉正欲将薛雨晴亲自扶起,伸出去的手才伸出一半,薛雨晴腰杆已经挺得笔直。
林蝉讪讪一笑。
“薛姑娘,一切可还顺利?”
接着他有满脸感动,他是真的感动,同时心里暗下决心,这位薛姑娘他要定了,不是因为美色,而是因为爱情,因为她救了他,好吧,也许一部分是为了美色。
总之,林蝉很感动,似和韩小乔在一起的感动。
“辛苦你了!”
对于博爱的林蝉,薛雨晴表情淡淡,完全没有见到林蝉的欣喜。
“不顺利,叫刘三辩跑了!”
“呃……不顺利?”
林蝉被咽了一下。
转瞬他反应过来,以为薛雨晴因为没抓住刘三辩而不高兴,他不以为意的大袖一挥。
“跑就跑呗,这一路可把我憋屈坏了,辛亏你带援兵来助我,这才大败刘三辩,使他仓皇鼠窜!”
林蝉安慰了他一厢情愿以为自愧的薛雨晴。
视线偏移,他看向薛雨晴身后的诸位将领。
将领们低着头,不敢看向林蝉,全然一副无地自容的羞愧模样。
稍稍一思量,林蝉明白这些人恐怕对自己在散关的反叛有愧,或者一部分人见到他刻意摆出这幅面孔,说到底他们心底多少有些担忧被林蝉算旧账。
林蝉当然不会算他们旧账,他现在兴奋还来不及呢。
他哈哈大笑,表现的高兴至极。
“尔等都是本王的肱骨忠臣,缘何低头做妇人模样,昔日在散关尔等受命于狗贼陆进,陆进蓄谋已久要反叛,尔等又受胁迫,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本王怎会怪你们呢?”
一旁的潘云父子听了,皆以为林蝉宽宏大度,有明君之风。
而贼眉鼠眼的黄印听了,总觉得膈应人,什么鬼的肱骨忠臣,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见到一人,就说这人是肱骨忠臣云云,委实虚伪太过。
打算重归林蝉温暖怀抱的众将听了,心底担忧稍去,也抬起了头。
林蝉知道这些人并不彻底放心,心想这些人完全是多虑了,现在终于有些本钱了,怎么可能还嫌弃你们?
自然要表现的心胸宽广,有容乃大,天下归心了。
他笑道:“闲话且不多说,诸将可愿不辞劳苦,继续随我杀敌立功?”
诸位将领闻言明白这一页恐怕真的是揭过去了,自无不可,他们齐齐应道:“属下愿往!”
声音整齐,响彻战场。
林蝉听了,得意至极,同时笑容满面,大声说好。
“好,好,好!”
实则多疑的林蝉对这些人根本谈不上信任,这些人除了羽林卫中部分忠臣士卒,大多数都是因为禹州刺史章越损害了他们利益不满而重新反叛到他阵营的。
对于这么一群想反叛就反叛,因为利益损害就能勾结手下反叛的人他从不信任。
不过,这不影响林蝉利用他们,有了他们,至少可以和潘云父子带领的关内军形成一种平衡。
潘云父子有阴谋,很不正常,很诡异啊!
因此,平衡很重要,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完全可以用反正过来的部队,防着他们一手。
尤其是反正过来的羽林卫,完全可以挑选部分可信之人,充实嫡系部队,补充自身实力,岂不快哉。
需知薛雨晴带回来的部队足足有两万余人,还都是骑兵,尤其羽林卫部队全是狼骑兵,他如何能不高兴。
若加上潘云父子手下近万人,他手下就从一千人瞬间上升到了三万人,三万都是经过战阵的士卒,尤其京都三卫都是不可多得精锐,若都消化整编了,实力必定大增啊!
说道实力,林蝉又想到刘三辩。
真是风水轮流转,终于自己现在也可追杀亡命之徒,抱头鼠窜的刘三辩了。
“逆贼,真是好胆追了爷一路,爷也让你尝一尝惶惶不安的滋味!”
……
断魂谷中,一队士气极为低沉的军队正在山谷中修整歇息。
也是,一刻不停飞驰了足足两个时辰,人疲惫,屁股下面的马匹更疲惫,已经有部分马匹口吐白沫瘫在地上了。
刘三辩站在一颗大数下,皱眉问身旁的军师吴青峰。
“神咒营可有人突围成功?”
“禀将军,除了归来的十余人,其他恐怕……”
刘三辩自然知道吴青峰的意思,“神咒营”恐怕已经落入伪王林蝉手中了,他心疼的嘴角直抽搐,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神咒营”可都是他的宝贝疙瘩,都是他好不容易亲自挑选的部队精英,除了少数二级武士,大多都是三级武士,可说是他部队里高端战力,精锐中的精锐。
“咒甲”更是用他好不容易四处搜刮的各种珍贵材料打造的,十分不容易,在他眼中这三百余“神咒营”甚至比得上万余精骑。
军师吴青峰眼角抽搐,感觉胸口的伤势更重了,胸口刺骨的疼啊。
他心疼,这些“咒甲”可都是他亲手一一打造的,为了打造这些“咒甲”,他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熬了多少夜,现在所有的辛苦白费,白白便宜了林蝉。
“咱们还剩多少人?”
“禀将军,差不多一千五百余骑!”
刘三辩听到骑兵数目,神色黯然。
想他昨日还意气风发,纵横禹州,进入断魂谷誓要捕获伪王林蝉,没成想今日就大败而归,只剩下一千多人仓皇逃出,何其讽刺,何其悲凉。
良久,一声长长叹息。
“哎!”
“将军无需失落,太平镇还留有六万余精锐部队,些许小败咱们找回来就是了。”
军师吴青峰忙出声安慰。
刘三辩看了眼手下士卒,个个带伤,灰头土脸,士气萎靡,神色惊恐,全然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
他知道大势已去,只得心心念念汇合大部队再反败为胜找回场子。
可他不甘心,想他昨日还雄姿英发,以为大事可期,大事可成,如今这般灰头土脸着实让人羞恼,愤恨。
“章越误我啊!”
“章越误我啊!”
军师吴青峰和陆进也觉得这此大败应归咎于章越处事不严,这章越怎么会让京都三卫反了呢?反了也就算了,怎么能放他们进入断魂关呢?
他们那里知道章越手中骑兵在散关已被反叛的京都三卫杀的大败,剩下的步兵可追不上骑兵。即便能,这些府兵也不敢啊。
“对了,太平镇支援咱们的军队走到哪里了?”
“步卒比不得骑兵,料来应该距离断魂关不远了!”
“哎,这次心急了些,本想趁着伪王刚到断魂关,加上关内又有内应,突然袭击,定能攻破断魂关,抓住伪王林蝉,没成想后面来人,咱们屁股被人踹了。”
“将军切莫自怨自艾,只需汇合了大部队,咱们实力远强于伪王林蝉,未必不能反败为胜!”
刘三辩听了,也觉自己失态了。
也是,本来要一口把伪王林蝉这块肥肉一口吞下,那知遇到猪队友,差点把他坑死了,叫他如何不恼不气,不因为前后巨大落差而心生失落。
索性,他不是一般人,迅速整理好心思,转头看向众位将士。
“军师说的是,些许小败,还打不败我刘三辩!”
“咱们还有六万大军,未必就胜不了,况且禹州刺史章越犯下如此大罪,必不敢再为我等掣肘,只敢一心一意支持咱们,届时咱们集合禹州府军,军队数目绝对不下十万人,攻破断魂关,反败为胜,抓住伪王易耳!”
仿佛故意说给周围众将听的一般,刘三辩说话声音并不小。
果然,原本士气低落的众将听了,眼里燃起了希望,胸中激起了热血。
军师吴青峰会意,他捋了捋长须,摆出一副从容模样,他淡淡道:“将军说的对啊,诸位莫要忘了咱们身后还有朝廷,伪王区区万人如何能敌?”
刘三辩接过话头,他慷慨激昂大声道:“伪王离开邺都时所带的部队,拥有的实力比现在多得多,也强的多,现在如何?”
“还不是被咱们驱赶到北方,驱逐到禹燕交界之地,这一路,伪王的实力总体还是下降了,咱们则越来越强,在邺都咱们尚能把伪王林蝉追杀的抱头鼠窜,现在咱们强了,难道就不能再次打败伪王?”
众将听了,眼里名叫希望的小火苗终于彻底燃烧起来,烧红了他们一颗滚烫的心。
“干他大爷的,咱们和伪王拼了!”
“咱们可不是没卵子的孬货。”
“就是,将军莫要小瞧了咱们!”
“咱们必能杀的伪王如小儿啼哭,如鼠乱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