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开了,笑面狐狸慢慢地走了出来。
那位老者看到李皎出来之后,很是惊讶。
“王爷您这么快?”
“……”
笑面狐狸冷冷一瞥,老者立马噤声。
“把她看好了,一步都不许出这个门。”
笑面狐狸冷冰冰的吩咐道。
“是。”
老者规规矩矩的接了命令,但是似乎还有些疑虑。
“那,三日之后的大婚……”
“当然是要办的,还要办的风风光光的。这几日就可以去置办东西了,这不用本王教你吧?”
“是,王爷,这些东西啊,早就该准备了,这几日也太仓促了点。”
“不,这个时间刚刚好。”
笑面狐狸眼里闪烁着凉薄的光。
“那、那苏娘子不应该是从苏府接过来吗?怎能一直呆在这儿?”
“不必理会这些。”
屋里的烛火跳跃着,烛火映着白衣男子的身影,投在余笙的脸上。
男子半透明的发着光的指尖轻轻的划过余笙的脸颊,眼眸中满是怜惜。
余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想要睁开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面前有个人,但是就是挣脱不开那股力量。
余笙无法开口,无法动弹,只能保持着这个样子,沉默着。
余笙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捧了起来,她的眼眸动了一下,刚刚睁开眼睛看到一道白色的光影,睫毛就重重地垂下去了。
她只感觉到像是一阵雪山之上的风刮了过来,连她的睫毛好像都被冻住了。
床上的小家伙再次沉沉的睡过去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道雪色的剑光却是劈开了整个黯淡的夜幕。
梦里的白衣少年惊鸿一瞥,惊艳了整个岁月。
“凭什么?!”
女子凄厉地喊道。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在光明里相爱,而我就只配活在阴暗卑贱的角落里,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眼神。”
发生了什么?
余笙努力的想要去看清那些画面,但是似乎始终都有一片雾笼罩在她的眼前。
一片血色。
“没关系的……”
那人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可是一句都进不到余笙的耳朵里。
梦醒了。
余笙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淡蓝色的床顶。
第一次醒来之后,一句话都不想说。
心里被陌生的感觉塞满。
心好痛。
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可是失去了什么呢。
为什么每次我都会记不得梦里的东西?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余笙默默的想着。
眼角有冰冷的东西,落了下来。
眼泪吗?
我为什么会哭呢?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好难受。
咚咚咚!
有敲门声。
余笙连忙抹掉眼泪,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请进。”
“娘子,该梳妆了。今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
“什么?”
余笙吓的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不是还有三天吗,不是上元节的时候吗?”
“娘子,您是睡糊涂了,今儿就是上元节啊!”
丫鬟害羞的笑笑把余笙扶了起来。
搞什么啊?
我、我不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就三天过去了?
这这也太玄幻了吧?
我三天没吃东西了么?
好饿呀。
“我、我这三天来吃东西了嘛?”
余笙捂着瘪瘪的肚子问道。
“娘子怎么会不吃东西呢?”
余笙看着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
那为什么关于这三天的事情,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不会失忆了吧?
这不应该啊。
我只是个冒牌货,我又不是真人,怎么会真的失忆?
“这三天是你一直照顾我吗?”
“不是,是王爷身边的丫鬟照顾您的,奴只是今早被吩咐来侍候您梳妆的。”
“那那个丫鬟呢?”
“她—”
门外出现个人影,那人影步步生莲的走来。
“娘子,有什么事就问奴吧。”
紫色的罗裙衬得女子的肤色更加白皙。
悦、悦欣?!
怎么会是她?
“悦欣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娘子何出此言,奴为何不能在这里?”
悦欣同往常一样温柔地说着,但是嘴角的笑容却不让人那么舒服。
余笙被反问的愣愣的。
的确。
笑面狐狸又没说她也不见了。
可是为什么感觉她在这里就很……很诡异啊!
“你下去吧,我来服侍娘子就好。”
悦欣回头对那个丫鬟说道。
“可、可是—”
丫鬟好像有所顾虑。
“还不下去。”
悦欣催促道。
“是……”
“悦欣这几日一直是你照顾我吗?”
“是啊。”
“是么……”
听到她也这么说,余笙心里郁闷起来。
“娘子,可是有什么疑问?”
“啊,就是我有点记不太清了。”
“这个啊……”
悦欣略一思索。
“可能是因为奴每次喊您起床,您只是“嗯”了一声,两个时辰就过去了。所以才记不太清吧。”
余笙被这句话的真实性震撼到了。
“哈,应该是的哈。”
“那您现在清醒了吗?”
悦欣温柔的问道。
余笙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明明是一样温柔和善的脸,可是为什么这么令人不安呢。
“清、清醒了。”
“那奴侍候您梳妆。”
“……好。”
“这套嫁衣真漂亮,娘子穿上更是光彩照人。”
余笙呆呆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的人像。
这是我吗?
我怎么就走到出嫁这个份上了?
好不真实啊。
“王妃?”
悦欣再次出声叫道。
“嗯?”
余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哦,如果嫁过去的话,是该叫王妃了。
“您不喜欢吗?”
“喜欢什么?”
余笙回过头去问她。
昔日里那张温柔和善的脸,此刻狰狞的可怕。
余笙吓得一哆嗦,刚想站起来跑,又被悦欣牢牢地摁在了凳子上。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是……”
面前的女子,面容美丽,神情狰狞得近乎可怖,但这其中却还透露着一丝悲哀。
“我早就疯了。”
她要干什么?余笙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从你答应嫁给他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他?
是指笑面狐狸吗?
你喜欢他,可以跟他说啊。
你犯不着绑我啊。
“凭什么?就因为我的身份吗?是我不配合你们相提并论吗?”
“……”
“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予安,你也很可怜。估计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哥哥,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工具。”
废话。
我能不知道吗?我又不瞎,我看的出来。
我又不是苏予安那个真正的傻白甜,我能看不出来啊?
“我知道他是把我当工具。”
悦欣的脸色一僵,转而又嘲讽的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你的失忆也是假的了?”
“是真的呀,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是把我当工具使的。”
“你知道……这么几天你就看破了,我又何其可笑呢。”
“你喜欢的王爷……他、他利用你了?”
余笙试探性的询问道。
虽然可能惹怒她。
但是没办法啊,谁让她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呢。
“是。”
余笙没料到她会心平气和的告诉自己。
“那、那沐阳侍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