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饶冉冉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上次我们见过的。”

末了，他又提起这一句，像是在追忆什么。

“我知道，所以你今天找我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鬼面人愣了一瞬，他的眸光有些寒凉，但同时也意识到，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料想的一样。

“我就是想见你一面，仅此而已。”

饶冉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心里面也明白，之前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见她，又偏偏挑在王蔷去世之后，肯定是有些话没说出来。

“现在主上也见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这次相遇让她很不适应，特别是想起之前的绑架跟胁迫，对于昔日童年的玩伴，逐渐就开始没有了什么好感。

“这戏还没落幕，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是不是这些年，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啊！”

他的语气有些悲伤，又夹杂着一些无可奈何在里面。

“陶衍，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今天是为什么要找我过来，又是为什么以前会突然消失。这些你都不清楚吗？”

饶冉冉忍不住，一口气把心底话都说了出来。

“昔年多少事，付诸流水去”

恰在这时，戏腔起，似乎唱出了她的心理感受。

不在乎的事情自然就应该让它过去，何必去说太多呢？

“我以前是临时出了一点事情，必须要离开，本来以为你是不会来的。”

鬼面人试图解释，但饶冉冉听不进去。

“本以为？你是觉得我第一日陪你嬉闹纯粹是一时兴起吗？”

她小时候身份特殊，又容易遭到其他皇子公主的妒忌，那时身边还没有沉星，相当于根本就没有朋友。

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朋友，为了维持这段友情，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私藏的宝贝，打算第二天送给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当时真的事出突然。”

陶衍说话的语速很快，就像是在否认着什么。

“事出突然？那请问上次究竟是发生什么，让你派人把我绑在柴房，又是为什么，只要我打算做什么，你的人就会出来恐吓我。”

饶冉冉说的都是实话，他们都不是以前的孩子了。

一旦长大了，就会陷入各种算计，各自有自己要走的路，甚至就现在来说，他们是彼此的对立面。

将来只要涉及到彼此的利益，总会有撕破脸皮的一天。

既然那一天总会到来，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保持之前的那种状态。

“冉冉，我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事情要问你。”

终于在她这么一番措辞之下，他还是开了口。

上次在柴房，他蒙住她的眼睛，问她究竟会不会害怕。

这次虽然没有采取行动，但谁有知道他会问出什么来呢。

“你问吧，如果是会不会害怕的话，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会，但是面对你绝对不会。”

她有着自己的原则，因此从刚刚进门到现在，一直都跟他保持着距离，半步也不肯靠近。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嫁到越朝还是继续留在燕国？”

陶衍既然能够这样问，想必也是知道了饶和光打算把她跟简季泽凑到一起的事情了。

“后面的事情，又有谁能够下断言呢。”

先单说嫁到越朝，这件事听起来就很荒谬，她跟简季泽清清白白，真凑到一起，也很奇怪。

至于能不能留在燕国，还得看饶华清他们会怎么做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保住你，所以千万不要嫁过去，行吗？”

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只是这刚刚一见面，就说起婚嫁的事情，倒真是让人震惊。

“我嫁给谁，取决于我自己，所以你还是不要来淌这趟浑水吧。”

饶冉冉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对立面会选择保住自己。

“这天下的局势你也看见了，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波涛汹涌，只要一个时机，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陶衍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这时候她才发现，对方比她高了许多。

“只有我能够保住你，冉冉，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的。”

饶冉冉抬起头，忽然伸出手，想要去摘他的面具，不过他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你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吗？”

门外的柳絮听着这屋里的动静，稍微有些难过。

“我想看你就会摘下来吗？”

他们在试探着彼此，但距离实在是太过于紧凑，以至于陶衍心中一动，想要俯身吻上那嫣红的唇。

饶冉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太对劲，赶紧把头偏了过去，再一用力就挣脱开了他的手。

“再等半年吧，半年之后我就摘下来，到时候我来娶你，唯一能够向你保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不像小时候那么难看了。”

如果说之前躲在暗处看她，就会忍不住想要凑近一些，那么现在，差不多就是想娶她回家了。

他想的太美好，完全没问过她的感受。

“不，我拒绝。”

饶冉冉的声音不小，但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他炽热的心瞬间冷却，一瞬间，从焰火到冰原。

“我不需要你保我，而且我也不会隐瞒见到你的事情，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的随从会查出你的身份。”

无形之间，她又拉开了距离，并且说出了这样决绝的话。

陶衍愣在原地，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但感觉像是有人持刀用力的朝他心上刺下去。

“好啊，那就希望长公主说到做到，这样的世道，你如果不能自保，后果会很严重的。”

饶冉冉轻轻点了点头，她为人两世，失去过亲情，爱情，友情，包括生命，也知道什么叫做背叛，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轻易害怕。

“不劳主上关怀了，我知道的，不过，今天我走出了这个门之后，日后会好好查探卫国组织的，你也不必心软，刻意为我留道。”

说罢，她就走了出去，没有一点的舍不得。

陶衍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就是不动。

柳絮担心他刚刚被拒绝，现在会难受，赶紧走了进来。

“主上，你不必伤怀的，是她配不上你。”

公主她恃宠而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