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州中。
满目疮痍,入目所见,尽是坍塌的房屋。
在官府官兵以及虎威营主力帮助下,整座城的人一直忙到了后半夜才总算停了下来。
再如何悲伤,也有苦累的时候。
是人,总是会感到疲倦。
凌晨两点,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经过地龙翻覆,所有人都早已是身心俱疲,就连守城的士兵也没有例外,偷偷打起了盹。叶指挥使并未听从宁休的建议,加大对城墙的守护,可总算也没有将人全部撤回。
在他看来这是最为保险的做法。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队身着夜行服之人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城下,背贴着城墙。
这些人无一不是精锐老手,相视一眼,极其默契同时射出了手中飞虎爪钩住了上方城墙,右手一拽,只见整个人如同壁虎般攀爬而上。
这些人动作迅捷,城头巡哨的士兵听到几声轻微的异响,正待上前查看情况,只见一道道黑影突然从城墙下飞跃而上朝他们扑了过去,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已经是被人扑到在地,然后被直接隔断了喉咙!
不过片刻时间,一整排城墙上所有士兵全都倒了下去。
均死于一刀割喉!
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首尾。
这些黑衣人如法炮制,轻松进入城内,然后打开了城门。
同一时刻,一支举着“厉”字大旗的黑骑踏着杭州城外那破碎的山河而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
上百骑方腊精锐从远处奔袭而来宛如如一把尖刀,就这么轻松进入城内,直插杭州城的心脏!
“杀啊!”
喊杀声震天。
一支支火箭射向城中各处,整个东城离开便是大火弥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于此同时,仿佛早就有所预谋一般,城中各处同时出现劫掠事件,一些亡命之徒开始趁着此次天灾抢劫大户,劫掠之火亦随之点燃。
“怎么回事?”
等宁休听到动静冲出营帐的时候,发现城中已经是一片混乱。
那上百骑方腊精锐精锐势如破竹,直接撕裂了城中那如同虚设般薄弱的防线,那些刚刚从地铺上爬起来的虎威营军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冲入其中的方腊精锐一一斩杀!
局势一下子彻底混乱了起来,熊熊燃烧的大火,城中四处响起的喊杀声让人根本估算不到敌人的数量。
虎威军各自为战,再加上到处逃窜的百姓,整个场面搅得一团乱麻。
这战都还没开始打,就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
宁休低声咒骂一句,大声喊道:“第三都的兄弟,跟我冲!”
他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北宋军队靠不住,可没想到会这么水,那些方腊黑骑不过只是一阵冲杀,就已经把城中的虎威军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宁休一枪挑翻一黑骑,环顾四周,冷静下来后他发现敌人数量远没有自己原本想象得那么多。撑破天也就几百人,宁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进城的,要知道城中可是有2000多虎威军存在,就算他们进城了,也绝非虎威营对手,如今最重要的是保住中军帐营。
只要叶指挥使没有自乱阵脚,站出来指挥,相信很快就能稳住局势。
2000多对200,哪怕磨都把对方给磨死了。
“大家都随我来!”
宁休大枪一挥,大声喊道,四周原本乱成一团的虎威营军士在听到他的大喝,在黑夜中本能地就朝他聚拢。
一行人浩浩汤汤朝中军大营冲去。
可是。
还没等宁休他们冲到附近,就听到中军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火光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将军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人骑一匹高大的黑马,身材魁梧,浑身着黑铁甲,就连面部也没有列外,手中一柄红缨大枪正挑着一具尸首高高举起。
“吾乃镇国大将军厉天闰,贼首已然伏诛,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远处的宁休看到这一幕愣了片刻,随即爆了一句粗口:“草,这么简单就被斩首了??!”
明明之前,宁休见叶指挥使时,对方还一副我很强的模样啊。再说了,这可是中军主帐,虎威军精锐主力都在这里,差不多有近千人,就这样被这个黑甲将军带着百余骑冲杀进去,然后在短短时间内斩杀了主帅?!
这就是万军丛中取敌方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吗?
直到这一刻,宁休整个人还是有些懵的,黑夜中,宁休虽然无法具体看清楚对方确切人数,可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虎卫营人数绝对10倍于对面,可就是这样的人数差,却是被对方在短短时间内完成了斩首行动。
虽然其中有之前地龙影响的因素在,可和明显,对方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砍瓜切菜也没这么快吧?
这是在玩无双游戏吗?
方腊起义不是农民起义吗,怎么会有如此精锐的部队,而且眼前这个黑甲将军给宁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强。
看着他同一时刻,宁休只觉得浑身热血都燃了起来。
只是眼下不是他头脑发热搞单挑的时候,叶指挥使死后,中军大帐的上千军士已经完全溃散,四处逃亡,毫无一丝战斗欲望。
心已经散了,仅靠宁休这个小小都头现在想要把军心重新聚起来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宁休不清楚对方是否还有大部队在后头。
如今兵败已成定局,无力逆转。
宁休看了一眼聚在他身旁的数十个弟兄,看到他们一个个崔头丧气,转身看着西边,大声喝道:“不想死的,随我杀出去!”
方腊叛军是从东门进来的,对方就算是有大军在后头,那么也只能是从这个方向过来,因此宁休将所有希望赌在了西门。
希望能在黑夜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远处身着黑甲的厉天闰朝宁休这支小队伍方向看了一眼,身旁副将开口道:“需要末将派人去阻拦吗?”
“不用管他们。”
说完厉天闰一拉缰绳,冷声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