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儿！”

战局已定。

谦之丝毫不差的插入小九儿的妖丹，同人族一样，妖丹相当于人族的心脏，一旦妖丹破碎再无复生可能。

“呵，不愧是谦之，不愧是初家的继承者。”

饶是这种局面之下，小九儿依旧保持着他那一张魅惑的容颜，周身片叶不染，鲜血奔涌出来洒落在纯白色的外衣上，顺着外衣的暗纹绘成一朵朵蔷薇花的图案。

“小九儿！”

沐希的声音再度响起，小九儿闻声却是笑着抬头看向初秋辞。

你会后悔的。

无声的言语，初秋辞听见小九儿对他说道，满是嘲讽的意味。

“我不后悔。”哪怕沐希来了又如何，哪怕沐希看见是他杀了这只九尾狐狸又如何？沐希是除妖师，他也是除妖师，那个小九儿是个妖族，除妖师消灭妖族这难道不是除妖师的工作？初秋辞又何可怕？

花室的房门打开，沐希只来得及看见他们撤离的身影以及倒在一片蔷薇花中的小九儿。

顾不上去追人，沐希眨眼间来到小九儿身边，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下意识的拿手捂住，天真的想要堵住那个血洞。

“没用的，没用了。”

“不，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么呢？等她身上的香味，还是等一个高级医师？

妖族之中鲜少有擅长医术的妖族，顾蓉手下倒是有一个，但是现在那个医术高手还正是一盆生长恢复中的山茶花，时间有时候显得那么漫长，有时候却又如此短暂，连停下来等一等的机会都不留给沐希。

体内的灵力在之前赶来的途中近乎被耗费到极致，沐希现在仅有的一点灵力窜入小九儿体内，小心翼翼的护住小九儿的心脉。

“我的妖丹已碎，别白费力气。”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沐希闻言低下头，如果当初她可以告诉初秋辞猩红素月的秘密，哪怕初秋辞不相信也好，质疑她也好最终会在初秋辞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别这样，沐希，我不喜欢看你哭。”

原来这就是人族的泪？

泪珠从沐希脸颊滑落滴落在小九儿的手背上，对于体温本就较低的妖族来说，很温暖。

“之前你一直叫我小九儿，小九儿，我还……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呢。”

说着小九儿试图直起身靠近沐希，想要靠在她耳边，沐希见状主动俯身凑到小九儿身前。

嘴唇上下开合，小九儿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几个字。

“你，记住我了吗？”

“我记住了，记住了，你别说话，别说话。”

“真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记住了。”

“答应我啊，这次……不要在忘记了。”

“……好，我答应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又或者一个解锁的暗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沐希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个片段，像是电影一样在沐希脑海里播放着。

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小九儿，只是那个时候的小九儿看起来比现在还要稚嫩一些，不会把那么艳丽的妆容画在脸上，笑起来也更天真，如果不是一双还不能幻化人形的狐狸耳朵，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看他的样子，似乎别一个除妖师给捉住了，堂堂天生九尾灵狐居然被一个除妖师单枪匹马就给抓了，真是丢人。

画面中的除妖师一直背对着镜头，沐希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从衣着上来看，那个除妖师应该是个男的。

“你叫什么？”九饼9bz

“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小小年纪说话还挺牛比的啊，沐希听着两人的对话噗嗤一下伴随着眼泪笑出声，小时候那么皮长大了倒是收敛不少。

不过那位除妖师也不恼，当真蹲下身将耳朵凑了过去，也不怕那只小狐狸会直接一口要掉他的耳朵。

沐希看着小九儿在一阵惊讶之后扬起嘴唇笑着说了几个字，若是之前沐希可能猜不到，但现在，她非常清楚那几个字是什么。

“记住了吗？”

“不能忘了我。”

“别忘了我。”

“你可是第一个能够抓住我的除妖师，等我长大了找你报仇！”

“在那之前，你可别死了。”

不能，再忘了我啊！

画面戛然而止，沐希眨了眨眼回过神，那一声记住了吗像是跨越了时间空间。像是自带了一个扩音器从四面八方朝沐希不断播放。

记住我了吗？

别在忘了我啊。

“九儿大人！”

宫绫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城堡，没有了妖术的支撑，城堡开始濒临坍塌，脚下大地晃动，沐希抱着小九儿不肯撒手，可惜妖族非人族，更何况妖丹破碎的妖怪，哪怕是骨灰都留不住。

看着怦然化作点点星辉散落在地的小九儿，沐希保持着抱着他的姿势一动不动。

不是说狐族不是有很多条命？作为天生的九尾灵狐他又怎么可能会死？

他不是天生的九尾灵狐，难道真的就没有修复妖丹的办法？就算不能修复妖丹，做不成大妖，难道连保命的办法都没有吗？

失神间，沐希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链居然在这夜幕下开始吸收刚刚散落的光辉，像是要把那些东西全部吸收组合起来。

“大人，请先离开！”

定了定神，宫绫大踏步走进花房对着沐希欠了欠身，而后上前抓住沐希的肩膀想要带着沐希快速飞离这个即将坍塌的城堡。

“走去哪儿？”

这个城堡是依靠小九儿的妖力而存在的，如今城堡失去了主人自我毁灭是常态，但是她不能走。

沐希要等他回来。

“这里，是他的家，是你们的家。”

“只要再有同等力量的妖力或者灵力注入，同样可以维持城堡的原貌。”

沐希知道，在场只有她能做到。

“大人，您……”

宫绫没想到沐希居然会想要保住这个城堡，用她自身属于级基调的灵力稳住快要离散的城堡。

妖不一定都是坏的，这里的妖族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安静的栖身之地，从未对人类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有些还十分惧怕人族。

这是他们的乐园，也是她想要的和平。

玛丽苏体质应该就是想要这样的未来吧。

“你不是要我记得你吗？”

我记住了，可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