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轩洛危在旦夕,裴雄章先前耗损过大明显慢了半拍,柳妙妙心有余而力不足,杏目圆瞪中流露出来的皆是担忧和沉重的无力感!
韩轩洛周身气海已然被剑意锁死,系统难以转化致命一击的伤害,抽奖所获的免死金牌也早就已经消耗掉,俨然已是那粘板上的鱼肉!
“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
“在线求一个月光宝盒,真挺急的!”
韩轩洛已然放弃挣扎,妄想的默念起咒语来。
而那将要离去的冷冥殇却顿时驻足,紧接着眸光连闪稍作犹豫,三千青丝一甩后豁然转身!
随着冷冥殇这一个绝艳的转身,整个人竟是给人种迷离虚幻的感觉,在其身后竟不知在何时出现排排整齐划一的分身,各自的身条轮廓竟还隐隐泛着些许金光!
飞剑以情绪入道也远没有达到将所有人视觉混淆的境界,也便是说那些立于冷冥殇身后的金人不是迷惑后的错觉,而是实质化呈现出来的!
真正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就在金光乍现的刹那间,韩轩洛的身上竟也离奇泛出了如出一辙的金光,那距眉心不足半尺的飞剑竟也硬生生的被金光拦下!
紧接着只瞧那冷冥殇柳眉往额间一凑,娇躯微躬的闷哼一声,身后整齐成排的金人竟是瞬间如潮水般有规律的同冷冥殇的本体相融!
极具视觉震撼的同时就在那最后一道金光没入冷冥殇本体的前一刻,韩轩洛周身护着的金光轻颤,那飞剑终究破除了金光的限制,再无阻挡的没入了韩轩洛的眉宇中!
然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飞剑穿透他的头颅却不见鲜血溢出,唯有那周身金光巨颤几下后不堪重负的溃散,随之而散去的还有韩轩洛的整个身体!
紧接着那将要同冷冥殇融为一体的最后一道金光分身突然间顿住,逐而竟是颇为神奇的幻化出了韩轩洛的身形!
“嘀咚,捕获不知品武学三季蝉之奥义碎片——金蝉脱壳,修习进度:十分之一!”
韩轩洛当即劫后余生般的长吐浊气后一阵后怕的拍拍胸脯,同时对于这个意外之喜的保命技能捕捉心中也满是兴奋!
他的实力提升主要就是依靠着作死……咳咳伤害值转化,可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就比如那个以情绪入剑的神秘人,绝对的实力碾压下该凉还是会凉的!
原本只能仰仗那虚无缥缈的抽奖来获取免死牌,但是现如今有了这金蝉脱壳的武学,若是修炼至巅峰明显是多了条命啊!
然那冷冥殇却是消耗过大的脸色瞬间煞白,虚晃着身子踉跄了几下后被那韩轩洛扶住双肩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紧接着裴雄章如小山般的魁梧身躯姗姗来迟,将那擂鼓瓮金锤扛于双肩后护于韩轩洛三人身前,横眉冷扫远方走来的那道逐渐清晰倩影!
“金蝉脱壳这等保命之术竟舍得嫁接于他人之身,你莫不是那二十年前和柳妙妙交手的……冷冥殇?”
远方逐渐走来一名面容憔悴的布衣女子,平平无奇的面容上布满众生平等的苍老褶皱,虽实际年龄应当和冷冥殇柳妙妙二人相仿,但给人的感觉尽是人老珠黄的沧桑!
冷冥殇听得她语气中的疑问后柳眉轻挑,双目上下打量了好一阵也没想出这到底是江湖上那门的高手,虽然是自己未入宗师之列,却也在这江湖中赢得了些名声,当即双眼滴溜转了几圈后拱手说道:
“正是三季蝉冷冥殇,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闻言,那衣着朴素布衣的妇人轻轻招手,当即那柄满是锈迹的精钢剑便被那布满老茧的手召至身前,旋即那韩轩洛略显惊慌失措的闪身藏于裴雄章的身后,眼神中满是假意的恐惧!
只瞧那妇人屈指轻弹剑身,听得那嗡嗡剑吟声有些缅怀之意的半眯着眼说道:“三季蝉果真不凡,我可不是什么江湖大侠,仅是饱尝丧夫之痛的老寡妇罢了!”
转而这妇人的目光转而落在那韩轩洛的身上,竟是有几道异彩迅速掠过后试探着问道:“你便是那柳妙妙的三儿子,王府的世子爷?”
闻言那韩轩洛眸光连闪,一时间也是有些捉摸不透这妇人的身份,韩铮膝下一儿两女,大姐去了中原玄门的学宫就读,深谙棋道和计谋算计,即便是那些闭关的老怪也只能够和她五五开!
二姐自幼习武,看到这些诗文便瞌睡难忍,受不了韩铮和柳妙妙的唠叨,偷跑去西域在韩铮义子景青恒的手下当起了将军!
全天下都知道他韩轩洛是王府的小儿子秦王府世子,罕有人称呼他“秦王三子”这个别扭的名头。
当即韩轩洛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脸色微变的咽了回去,那柳妙妙身后竖立如冲天旗帜的龙剑剑身轻吟,转而竟是毫无征兆的消失在了原地!
见此那妇人方才将眸中冷色收敛后微微颔首,眯缝着眼看向了那徐徐走来的韩铮,随行的仅有那王府明面上的第一高手虎侯许典。
许典一把煞气森然的长刀拖地而行,虎视眈眈的盯视着那前方的妇人,由他紧攥刀把的手也可以瞧出,这老妇人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反观那韩铮却是毫无惧色的将原本领先半步的距离瞬间拉大,没来得及那许典反应竟是已经同那妇人对峙相望!
片刻后韩铮首先轻笑一声,将那双手扣于腰间盘龙玉带的两侧,挺了挺后腰的说道:“本王许诺给你三次刺杀的机会,府中所有暗卫和高手都不会阻拦,但本王允你杀的是我韩铮,而不是本王的王妃和儿子!”
“三次刺杀机会,十六年前一次,如今动本王的妻儿算得上两次!你若再出剑,本王必杀你!”
韩铮平淡的语气中却仿若暗含千钧之力,但这幅不威自怒的气势竟是没将那妇人给吓到多少!
只瞧那老妇人仅是神情淡然地扫了那韩铮一眼后,转而又看向了身前锈迹斑斑的精钢剑,满是老茧的双手在上面细心而温柔的轻抚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韩铮堂堂胤朝并肩王,竟也会耍这些咬文嚼字的小把戏!”
韩铮闻言非但不怒,反而仰头大笑道:“哈哈,你称呼我人屠韩铮是君子,那还正是谬赞了啊!”
“实不相瞒呐!即便是这三次刺杀的机会当真因为我的疏忽被你赚取了一次,必要的时候王府内的暗卫和那些高手们也会出手,我这条命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活下来的,没够本就算阎王出来了我也给他踹回去!”
妇人冷冽的眸中掠过一抹厉色,愤怒地紧攥着双拳,就连身前的精钢剑都受此影响地嗡嗡轻吟着!
“你韩铮的命之所以能留到今天,还不是你那些兄弟拿命给你换来的!”
“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间的赴汤蹈火的兄弟情义,他参军打仗保家卫国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拦着,怕邻里乡亲看了笑话,但是你有什么资格让他为你而死!”
“他是你秦王麾下的兵卒,但他也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也是那未出世孩童的父亲,就因为他隶属于血葬营所以他就该死,我就活该守寡,我那刚出世的孩儿也就活该被活生生饿死不成!”
那妇人即便是声嘶力竭的说完这些,内心却是超出众人想象的强大将所有怨仇生生咽下!
身体虽然因此而一抖一抖的轻颤着却并没有泪花闪烁,唯独是那御空的精钢剑虚晃几下后无力的垂落在妇人手中!
妇人此话一出,当场众人除却那被韩轩洛搀扶着的柳妙妙,其他人闻言如遭雷击的身体剧震一下。
如今的韩轩洛方才知道这女子的剑意为何是这般的独特且不为系统的灰眸所刻印,世间真情无价倘若是都能被复制那是对尊严的践踏啊!
在看向那妇人的时候眼神中满是难以表述的复杂,诧异,震骇,同情甚至那少许的怜悯!
世人皆知那三千血葬营可灭大宗师的辉煌战绩,却有几人知晓那冰封千里的不归路,挥洒万里的英雄血,茫茫雪山血花开,三千将士无人还呐!
一念至此,当即这韩轩洛的心中也不免有些难言的愧疚,那柳妙妙感受到其神情的落寞后,颤着手轻抚着那韩轩洛的俊逸的脸颊开导道:“英雄的血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流,没那伏尸百万那来得盛世太平!”
相比之下那韩铮明显说不出柳妙妙那般有文采而通俗的话,当即又向前横跨一步对着那妇人说道:“他们的死是为了更多的人活,我知道你心中一直以来都认为血葬营是本王为了王妃的私仇,才连夜奔赴地落雪山庄同那大宗师死战厮杀!但今天本王要告诉你的是,三次的刺杀机会并非是因为我心有愧,而是你因为你那丈夫是三千血葬营中的一员!血葬营皆是自愿入伍,我说过血葬营开拔即为死战谁也甭想活着回来!
“马踏江湖回来,秦军上下早已经疲惫不堪,可仍旧是不分日夜的将你给找到,接生婆排着队的进出,最后是因为你撒泼添乱的体力不济,那孩子才没保住!我韩铮杀得人不少,折得人更多,可我却敢拍胸脯保证,英雄的血一滴也没白流,盼求已久的盛世太平我韩铮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