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假千金的事,这些不过是在试探她。
她忽然莫名觉得有些嘲讽,明明已经知道了还来试探她,这真是让人有些委屈。
她直视顾璋,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过的比现在要好。”
她的嘴角轻轻的翘起,像是在不屑又像是在嘲讽,顾璋彻底的愣住,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么,他默了默,忽然想落荒而逃,可是他又觉得胸口有一些闷,终于他直视她的眼睛,像是郑重的承诺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哥哥。”
这些轮到顾知有些走神,也许,她误会顾璋的意思了。
“好好休息吧。”顾璋站起身,只觉得心里实在堵得慌,年幼的经历让他明白有些关系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血缘就能决定的,只是顾知好像并不是这么想。
顾知似乎已经对顾家心灰意冷,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所有人,包括他。
“哥。”
顾知叫住他,她想了一下,轻声道:“你也永远是我哥。”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决,顾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推门走了出去。
顾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眼眶发酸,其实一直以来,她对所有人似乎都有一些刻板印象,她按照书里那些轻描淡写的文字给所有人都加了标签。
这是不对的,这是对这些实实在在存在的人的不公平。
她蒙上被子,眼角有些湿润,大概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感性了许多,那些情绪随随便便一件小事就能被牵动。
顾璋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那三份亲子鉴定报告,他沉默了一会,又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里有些小玩具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顾璋轻轻抚了抚相册的封面,小心翼翼的翻开,那些照片被他保存的很好,那些年的笑或哭都映在眼前。
顾知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抱歉的朝周围几位太太笑了笑。
姜澜把她拉到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先上楼休息呗,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
顾知接过水吹了吹,恩了一声,她的感冒还没好彻底,还是会忍不住的咳嗽。
往年的生日会,大多是以顾璋为主,她基本只用楼露露面配合假笑就行,今年却是不一样,许多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太太都来找她说话。
“知知,听说你感冒了,现在好些了么。”
顾知心底叹了一口气,双手握着水杯朝她礼貌的笑笑:“容太太,谢谢您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来感冒还是没有好完全,但是依然能耐着性子在这交际,倒是跟以前比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上次到底只是惊鸿一面,这次却是有更多的时间观察这个外界被传为草包的女孩儿。
这一观察倒是让舒景颇为惊喜,女孩儿进退有度落落大方,身上丝毫没有林思琼身上那种小家子气,虽然还是没有像她哥哥一样有世家风范,但是已经很让她满意了。
舒景心中思绪变换,脸上倒是挂着亲和的笑:“叫容太太实在太过见外了,我和你妈妈也是老熟人了,你就叫我舒阿姨可好。”
她这话无形中透着一股亲近的意味,顾知只能应下,旁边姜澜想说话,顾知赶忙把她拉下来。
姜澜一向对容祁抱有偏见,再加上年会发生的事姜澜可是一直为她打抱不平,姜澜一开口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可不想姜澜因为她而平白的去恶了容家,也没必要。
顾瑶跟在林思琼身边,羡慕的看着在跟舒景相谈甚欢的顾知,她百般讨好林思琼才能获得跟在她身边认识一下那些豪门太太的机会,就算这样那些太太们看到她不过是礼貌的问一句而已。
而顾知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站在那,所有人都会向她靠拢。
她忽然间有些绝望,好像自从她来顾家这边就没有从顾知手底下讨到过什么好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要不回家算了。
“瑶瑶。”
顾瑶回过神,林思琼已经唤了她好几声,她赶忙道歉:“不好意思二婶,刚刚我有些走神。”
林思琼脸色有些不好看,嘴上却是说着没事:“你去叫一下你顾璋哥,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顾瑶应了一声,先是在花园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问了一声路上的佣人,说是似乎回了主楼。
又一路找回了主楼,敲了敲门,没有人应,试探性的按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
顾瑶走了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顾璋的房间,顾璋的房间跟顾知的格局差不多,就是装修风格不一样,跟顾知房间那种粉色少女系的装修风不一样,顾璋的房间极度的简洁,
她瞥向书桌,上面一叠文件吸引了她的注意,下意识地她伸手拿起了那份文件。
“亲子鉴定书?”她的瞳孔一缩。
右眼皮突兀的跳了两下,顾知心底莫名的而有些不安。
“怎么了,不舒服吗?”
舒景也知道她是那天年会回来就感冒了一直都没有好,看她皱眉,她关切的问道。
“有点。”
顾知顺势点点头,她现在除了咳嗽倒也没有什么,不过她也有点难以承受这么热情的舒景,就连姜澜早就受不了她们的对话,早早的到一边去了。
舒景关怀了她几句,就要离开,却见林思琼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林思琼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狰狞,她愣了愣,倒是没有急着走。
她的手上拿着一沓纸,后面跟着的顾瑶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顾知也皱了皱眉,心底的不安更浓:“妈。”
林思琼脸上的怒色更胜,打量着顾知那跟她毫不相像的眉眼,忽而一巴掌上到顾知的脸上:
“我可不是你妈,你可瞒了我好久。”
顾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而林思琼还在那哭嚎: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像我,原来根本就不是我女儿,你在顾家吃好穿好,可怜我女儿不知道在哪儿受苦。”
那一巴掌打的很重,她的声音也很大,像是歇斯底里的泼妇,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如果说她第一句话还是让人莫名,后面的话和她手上的那沓纸就让人瞬间领悟发生了什么事。
顾知摸了摸估计已经有些红肿的脸,平静的看着她:“不见得是谁在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