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
乔天霖带着一支科考队来到韩城,对这里特有的“天姥”文化进行调研。
可是天不遂人愿,众人刚一出门,向来干燥的西北边陲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场雨,真真算得上是百年一遇了,一时间,空气中的温度骤然收缩,哪怕是穿着毛衣,队员们也感觉温度下降了不少,大家纷纷议论起这一奇象,雨也越下越大了。
考察队伍的任务繁重,一年的机会也就这么几次,更何况这次调研如果真的能有所收获,将给华夏文明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于是众人纷纷说到:“咱们还是继续吧,西北这边下这么大雨虽说不正常但是也是气候原因,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还是往前走吧”
“就是就是,咱们快点吧,天气本来就不好。”
(摄影师:啊喂?!)
“话说,你们有没有考虑到我们还有一个摄像机?”摄影师的语气明显带有一丝怒意。
“sorry,晓雄,我忘记了。”乔天霖转过身配上一副讨好的笑容。
“怎么?损坏了机器,你替我赔钱?”
“不不不,别生气,别生气。”乔天霖慌忙安抚了何晓雄一下,又对科考队的众人说,“这样吧,我们先找一个地方避避雨,等会雨停了我们再开始活动。”
“好吧。”众人领命,四散开去找避雨的地方了。
为了调研方便,这支科考队伍一开始就将驻地选在了文化群附近,但即便如此,从他们的住所到“天姥”文化群依然穿过需要经过一整片的碑林石窟。
很快众人就在石窟里找到了一块有洞口的大石,洞口里,还有几块干燥的小石头。
一行人就这样坐在小石头上,看着雨水一滴一滴的从大石头上滑落,落到地面的水坑里,溅起一朵水花。
雨水潺潺。
凛冽的秋风把一片沾满雨水的梧桐叶不偏不倚的盖在乔蒂脸上。
乔蒂胡乱的取下这片叶子,丢弃在地上,又掀起毛衣擦干脸上的雨水。一阵夹杂着几分寒气的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妈妈,我冷。”乔蒂对何晓雄说到。
何晓雄眉心一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到了乔蒂身上。
“好些没?”她柔声问道。
“好多了,谢谢妈妈。”乔蒂的声音又脆又甜。
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乔蒂离开这里。何晓雄的心里泛起一丝忧虑。
她将乔蒂往里抱了抱,弓着腰朝另一块石头挪去。
飞进来的雨滴打湿了她的衣服,不过她并没有在意。
乔天霖正坐在这块石头上,拿着一本被磨起毛边的小笔记本写写画画。
“老乔,这样下去不行啊。”何晓雄压低声音到,“蒂蒂跟在我们身边,总归是个麻烦。”
“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乔天霖合上小笔记本,揣到兜里,“其实从刚来得时候,我就考虑着要不要把她送到我朋友那边去,但总觉得能不麻烦人家,就不麻烦人家,现在看来,怕是不得不麻烦了。”
“你朋友?家里是干什么的?”何晓雄可不敢随随便便的送女儿走,万一要是到了不好的人家,沾染上坏习惯可就麻烦了。
乔天霖似乎看出了何晓雄的顾虑,轻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到:“师范学院的讲师。”
“唔。”何晓雄放下心来,“你联系联系那个朋友吧,等今天的活动结束了,我就把她送过去,总比在这跟我们淋雨强得多。”
乔天霖往乔蒂那边看过去,乔蒂正在那瑟瑟发抖地玩水,一个五岁的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蹲在石头边着实让人心疼,本来他还有所顾虑,但既然晓雄都同意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吧,这次考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孩子在这我们总也不能全心投入研究,就把她送过去吧,大不了等结束了咱们立刻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嗯好,我去和蒂蒂好好说一下”,何晓雄叹了口气,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舍得。
(乔蒂:???没人考虑下我的感受吗?)
…………
韩城镇马家沟村。
鹿林溪的性格更加孤僻了。
豆大的雨滴砸下来的时候,他正蹲在院子里玩着沙子。
鹿林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刚想着继续玩,雨水就连成了片,哗哗的落下来。泛着青色的树叶摩擦雨水发出沙沙响声。
外婆撑着花折伞走到院子里,轻轻走到鹿林溪身边:“溪溪宝贝呀,下雨了,我们去房间玩吧。”
还不等外婆把话说完,被当头浇了一大盆雨水的鹿林溪“腾”的一下站起来,抱着小车跑进了自己房间。
他脱掉被雨淋湿的衣服,甩了甩头发上的水,二话没说爬上了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外婆打着伞,站在窗户口往里看去,脸上愁云密布。
溪溪这孩子是怎么了,刚来的前几天还会哭,这几天连哭都不哭了,人家别家孩子这个年纪就是可劲折腾,溪溪可好,来到这里两个月,门都没怎么出过,就算是出趟门,也就是从家门口走到到胡同口再回来,也不闹,不搭理别的小朋友。怎么办呢?要不让他学点东西?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过两天带他到镇上看看再说吧……
一叶落知天下秋,萧瑟的风卷起地上的叶子,也卷起了荣辱兴衰。春秋几番轮回,时光早已在悄无声息中偷偷跑走,留下的只有几道深深的皱纹。
外婆越来越老,照顾起鹿林溪来也开始力不从心。
可怜的鹿林溪,成了一个留守儿童。
………………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总算是停了,泥土混着雨水的潮湿味道,漂浮在空气中。
太阳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微弱的光。
外婆牵着鹿林溪的小手,走在出村的道路上。
“外婆,我们这是去哪里啊?”头一次出村的小鹿林溪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
“我们去镇上。”外婆答到。
“哇!外婆,你瞧,这里石头好像一朵云彩哎!”
外婆浅笑:“是啊,多好看。”
二人说话间,一道棕黄色的身影闪电般从一边的草丛窜到另一边的草丛。
“外婆,外婆,刚才有只好大的土老鼠窜过去了。”鹿林溪惊诧的哇哇大叫。
“傻孩子,”外婆笑到,“那是黄鼠狼。”
“什么是黄鼠狼啊?”鹿林溪好奇宝宝的天性再次上线。
“黄鼠狼就是……”,外婆一边走一边解释。
……
外婆带着鹿林溪到镇上的时候,正赶上附近村子的集市。主路被堵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外婆把鹿林溪从雇来三轮车上抱下来,拉着他的手朝集市上走去。
祖孙二人刚下车,就被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盯上了。
佝偻着背,咧着嘴露着大黄牙的瘸子眼瞅着鹿林溪的脸颊宛若白瓷,眉眼清冽,墨色的眼眸闪动着光辉,长而卷曲的睫毛灵巧的翘着,一头柔软的短发松散的待在小脑袋上。
真是上乘品啊!他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对着身边的高个子晃了晃五个手指头说到:“山哥,这小子长得俊啊啊,看着不像我们这里的人,要是……,可是这些啊。”
山哥眯着眼盯着鹿林溪看了一会,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灭,一伸手招呼到:“干了,跟上他。”
集上的小商贩很多,有的推着小车,上面插着面塑玩偶,还有的直接在地上铺一块布,卖着袜子和手包,有支一个架子卖衣服的,还有用三个碗变戏法的,顶盘子顶碗耍杂技的等等。
这其中,最最吸引小孩子眼光的,是糖画,糖画师傅放几颗冰糖在小锅上加热,一会儿,冰糖就融化成了糖稀,师傅舀出一勺糖稀,在面前的铁板上,用手腕轻轻挑几下勺子,就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小兔子。
鹿林溪在城里的时候过得是幼儿园、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有趣的玩意,看的眼都直了,他瞪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时候,鹿外婆正在卖手包的摊位前你一句我一句地和唾沫星子横飞的摊主砍价。
别看鹿外婆平时温温柔柔的,砍起价来到真不落下成,几个回合过去,摊主没有占到一点上风。
“外婆,我想要这个小兔子。”鹿林溪走过去,拉拉外婆的衣角。
“不行,溪溪啊,那个东西会坏牙的”外婆朝鹿林溪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还不忘砍价,“你这个再给我便宜一点,我要你俩……”
“不嘛不嘛,我就要。”鹿林溪撒起娇来。
“不行,吃了会牙疼的。”鹿外婆说到。
“呜呜呜……”鹿林溪哭了起来。
(鹿林溪:QAQ 讨厌外婆!)
外婆没有应声,继续挑着自己的手包。
这时,山哥轻轻地走上前去,拍了拍鹿林溪的肩膀。
鹿林溪抬起头来,脸上拖着两条长长的泪痕。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到:“干嘛?”
山哥笑眯眯的将手中的小兔子递了过去。
鹿林溪瞬间破涕为笑。
“喜欢吗?”山哥压低声音,笑眯眯地看着小林溪问。
“嗯嗯”,小鹿林溪点头。
山哥半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鹿林溪柔软的头发,继续温柔地诱惑到:“叔叔那里还有很多好玩的,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去看看?”
鹿林溪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
“好!”鹿林溪甜甜的应了一声,跟着山哥走了。
鹿外婆挑了半天,总算是选好了手包。
“溪溪宝贝呀,我们走了。”外婆一边起身一边说着。却只听到了集市嘈杂的喧闹声。
“溪溪啊,溪溪,外婆给你买好吃的去。”鹿外婆喊道。可这周围哪里还有鹿林溪的影子。
外婆这才反应过来,她把鹿林溪给丢了。
…………………
上海,温暖和煦。阳光透过粉色的窗帘洒进屋子,给整个房间增加了几分暧昧。
躺在床上的苏澜穿一件紫色的真丝睡衣,领口的扣子微微敞开着,一对傲人的胸器若隐若现。
“我说,鹿老板,你可真难请啊,”苏澜娇媚的抿嘴一笑,“我好说歹说,才把你给喊回来,嗯?”
鹿新舔了舔嘴唇,像极了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咪。他伏在苏澜耳边,声音慵懒且磁性的说到:“你好久都没有这样了,我感觉又像是回到了我们初见的那几年。”
“你喜欢这样吗?”苏澜伸手搂住了鹿新的脖子。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吹进鹿新的耳朵,吹得鹿新心里痒酥酥的。
“那当然。”鹿新抱苏澜的手紧了紧。
“那我答应你,以后天天如此,好吗?”苏澜娇滴滴的说到。
“你不干你的生意了吗?”
“还是你比较重要啊~”苏澜身上的浅淡的香气钻进鹿新的鼻孔,刺激着鼻粘膜上的神经。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被挑拨着。
他情不自禁的撅起嘴,抵上苏澜的嘴唇,苏澜也配合的迎了上去,吻了好久。
苏澜从鹿新怀里挣脱出来说到:“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我答应你,”鹿新饿虎一般的扑到苏澜身上,“只要你还和现在一样,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