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各式火器看了一遍之后,李如柏对大明目前的火器发展程度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随后一行人又去了火药司见了见那些制作火器、火药的工匠们,顺便看了看制作火器的流程。
工匠们现在制作一支合格的火铳非常耗费时间,不过李如柏准备引进流水线,使用水流冲压制作零件,代替人力。
不过李如柏在看到火铳之后,心中有些微的失望,好歹也有个枪的外观吧,这一根烧火棍实在是……
等到从火药司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李如柏和朱瞻基约好次日一早在这里碰头之后,就各自回去了。
……
南京城,那位幕后指使马匪抢劫李家庄的中年男子有些惊讶的道:“哦?这么说来,那位李如柏是自己掌握了制造那种镜子的配方?”
前来汇报最新消息的管家急忙回答道:“是的,老爷。不过可惜的是咱们的人收买的那几名玻璃作坊的工匠对于如何制造玻璃一窍不通,只知道配方掌握在李家派去的几名管事手中。”
那人摇了摇头:“这种配方,只要不傻,肯定不会轻易泄露出去,想必那几位作坊的管事也都是李家的核心人员。”
那人原地转了几圈,缓缓的道:“既然如此,倒是可以找那李如柏一起合作,希望那个李如柏能够识趣些。”
“老爷……那玻璃作坊好像也有陛下的份子……”
那人道:“无妨,他们吃肉,总得给咱们留口汤喝吧?”
两万两银子一块的玻璃,着实让人眼红啊。
……
李如柏昨晚忙活了半宿,连带着周倚梅也睡不踏实。
呃,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李如柏昨晚在书房连夜画了燧发装置的图纸,周倚梅见李如柏迟迟不来睡觉,问了秋菊才知道李如柏一直在书房写写画画,于是就吩咐厨房做了夜宵给李如柏送去。
李如柏画完了图纸,吃过了夜宵,就有些饱暖……再加上年少气盛,总之两人又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些事情。
次日一早,李如柏夹着图纸,顶着俩黑眼圈,叫上赵老三,然后骑着小马哥,带着赵虎和赵六晃晃悠悠的朝着北平城走去。
路过炼钢作坊的时候,李如柏下马找到段固和冯六,正巧崔仁也在炼钢作坊,索性也一起叫了过来。
自从李谷山知道皇家建造局的事儿之后,一面数落着李如柏,一面让李屯去找段固和冯六这些人,让他们签下了卖身契。
这些人得知崔仁也不过是年前才进的李家,如今却掌管着李家这么大的产业,自是眼红无比,于是干脆利落的和李屯签下了卖身契,众人皆大欢喜。
“见过少爷。”
见了李如柏,三人齐声道。
李如柏点点头,便开门见山道:“此次过来只有两件事。”
三人肃立侧耳倾听。
李如柏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件事,在之前的钢筋的基础上,继续研究不同钢铁的配方,我要强度更高、耐热性更强、承受压力更大的好钢。至于成本你们无须担心,首要任务就是先把东西做出来。”
李如柏态度很坚决,三人见状沉声应是。
接着李如柏又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件事,我要你们做出一种能够钻透刚刚说的那种钢材的钻头出来,钻头的样子就按照这个来。”
说着李如柏递给崔仁一张图纸,崔仁接过图纸看了看,上面是一根和筷子类似的东西,一头是带尖的螺旋形的,另外一头看着就是一根圆柱子,只是圆柱的顶头有一个长方形的凸起,一旁还标注的有具体尺寸。
崔仁看完之后就把图纸递给了段固和冯六二人。
三人看过图纸之后,面色有些凝重。
段固开口道:“少爷,这种形状的钻头,怕是有些容易断啊。”
一旁的冯六也点头赞同。
李如柏开口道:“大概能用多久会断?”
段固急忙回答道:“这个要看钻的是什么硬度的材质,如果硬度高的话,可能几个时辰就断了……”
几个时辰……
李如柏心中思索着,几个时辰,借助水力,顺利的话,一根枪管应该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李如柏点点头道:“先这么着吧,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任何人都不许泄露消息,时间也要越快越好。”
三人齐声应是。
李如柏上马离开之前给了崔仁一个眼神,崔仁微微颔首,李如柏这是让他盯着此事,以防万一,崔仁微不可查的撇了眼段固和冯六,尤其是这两人……
……
到了北平城的火药司,朱瞻基已经等候多时了,身后兵仗局的大使林安和梁火并排站在一起。
不同的是梁火一脸淡然自若,林安则有些点头哈腰的,两相对比之下,竟显得梁火有些高冷。
林安躬着身道:“殿下,您就进火药司等李大人吧,小的安排人在门口接应李大人……”
一旁的梁火暗自撇了撇嘴,对林安有些鄙夷,心道,殿下和如柏先生的关系还没搞清楚就乱拍马屁……
朱瞻基无聊的在原地转了几圈道:“无妨,既然昨日和如柏兄约好在大门外见面,那就要在门外,不然岂不是失信于如柏兄?你让我以后在如柏兄面前如何自处?”
说到最后,朱瞻基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厉喝。
林安知道自己这马屁是拍到了马腿上了,心中也对李如柏有些好奇,这人到底和殿下是什么关系,能让殿下如此在乎此人?
“如柏兄,你可算是到了……”
林安正在发呆,耳边就传来了朱瞻基欣喜的声音。抬头望去,正见李如柏骑着马,从巷子口缓缓走来。
接着就看见原本跟自己并排站着的梁火一溜小跑,来到李如柏马前,接过正欲从小马哥身上跳下来的赵六,接着又在一旁护着翻身下马的李如柏,等李如柏下马之后又急忙牵着马拴在拴马桩上。
林安张大了嘴巴,看着瞬间变成狗腿子的梁火,眼中有些难以置信:这厮到底是谁家的家奴?
转而又有些不屑:呸,真给你家锦衣卫丢脸。
随后又有些讥讽:之前不是挺高冷么?还看不起咱家,最后还不是和咱家一路货色……
眼神三连变,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