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安生见她发怔，他又若无其事的说：“按你的话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人总要朝前看。”

桑十一显然没想到自己当年一句话，却对他造成了那么大的后果，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军人，想要当兵，特别那种又帅又酷的特种兵。

谁能想到，他被学校开除的经历，竟然也能成为他参军入伍的阻碍。

“我没想到……”她还有些发怔，神情有些木然。

“我也没想到。”裘安生轻轻一声，“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或许，当初我也不会早恋。”

这句话说出来，让桑十一的脸色变了变，她点点头：“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也绝对……”

“算了，”他打断她的话：“还是聊点让人高兴的事吧。我打算在苏城安家定居，以后可能会经常遇到。请多关照！”

桑十一还沉浸在那句话的冲击中，她仓惶的应了一声：“哦，请多关照。”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午饭中并没有老同学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反而是在各自沉闷吃饭中度过。

等两人吃完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人员用餐高峰期。

从餐馆出来，裘安生看她一眼，“要不请你喝杯咖啡？”

“咖啡就免了吧，麻烦你跑了这一趟。”桑十一抬头，“耽误了你一中午的时间，就不打扰你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再联系吧。”

“我发现，”裘安生在她身侧站住，慢悠悠的说：“你似乎不愿意跟我多接触，是因为我出场的方式不对吗？如果我不是以索赔者的姿态出现，而是以其他方式出场，你是不是对我的印象会不一样？”

桑十一摇摇头：“你误会了。与其说不愿意跟你接触，倒不如说我们相见彼此都觉得尴尬。不是你的出场方式不对，而是当初我们分开的方式不对，所以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我很抱歉我和我的家人给你总是给你带来麻烦，不过，看到你现在过很好，比我要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觉得我过得好？”裘安生笑着点头：“可能吧。那我是不是要说，看到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桑十一一窒，又点头：“如果这能让你舒服一点的话，当然可以这么说。”

“可是，”裘安生看着她的眼睛，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的开口：“你过不好并不能让我舒服。我想要你过的好，这样，才不枉我心中怨恨了你这么多年。”

桑十一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裘安生随意的挥了挥手，“走了。”

他嘴里说着走了，腿却没有挪动。桑十一只朝他点了下头，看了他一眼，“再见。”

桑十一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原本那种想要了解这件事后，尽量减少往来的想法，却在裘安生参军入伍的梦想破灭后，让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她有些难过，那种被压抑住的心情，让她提不起做任何事的兴趣。

她朝着相反方向走了两步，又转身，结果刚好看到他回头看她。

“裘安生！”

两人隔了五十米的距离，她远远的看着他，他沉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低下头，再抬头时已红了眼：“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我毁了你的梦想，对不起！”

五月的天，绿树成荫，苏城河畔的柳絮满城飞舞，像冬日的落雪，带了几分唯美，几分萧索。裘安生站在空地上，天上的柳絮飘飘荡荡往下落，让他在五十米外看起来有些模糊。

她说：“……如果我能提前预料到结果，我绝对不会那样说。”

裘安生慢慢的垂下眼眸，再抬眼时，他说：“已经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