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十一笑着说了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的选择。”她看了桑白一眼，“大家都是成年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老桑低着头，伸手把筷子放了下来，“十一，今天你回家，回的好，到底是一家人。当初我跟你妈抱你回家的时候，就想着拿你当亲闺女养，将心比心，我们对你，你自然也会对我们家人好。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跟你说你的身世，原本是打算过两年，等家里经济状况好了，房贷也没了，压力小的时候，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自己反而先知道了，委屈你了。而且，我上次打了你，这事我这个当爸的不对，这件事我诚心认错。你也不要跟我一个老头子记恨。”

桑十一动了动身体：“不会的，爸。”

就算心里有想法，现在她也不会这样说。

老桑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我们家条件不行，养一个孩子就困难了，还养了你，那日子过的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我跟你妈不容易。”

“我知道的，爸，谢谢你和妈把我养大，要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桑十一也有好奇过，好奇自己的生身父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抛弃她，只是，鉴于当年村子里的风气，更多的恐怕是因为她是女孩，家里不想养吧。

“你一直都是懂事的，知道就好。”老桑继续说：“其实，当年我跟你妈两个人打算抱个孩子回来养的时候，有两三家人都传话，我跟你妈挨个去人家家里看了，最后挑了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桑十一心里的好奇和疑惑让她注意都集中在老桑的话上，她摇摇头：“为什么？”

“因为你是所有女娃娃里，长得最好看的。”老桑说：“当时我们看了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漂亮，喜欢，然后就抱回家了。”

桑十一笑了笑：“跟爸妈有眼缘吧。”

“我们就是专程挑漂亮的孩子养的，”老桑耷拉着眼皮，继续说：“你长大了，也确实漂亮，脑子也聪明，这说明当年我跟你妈，没有抱错人。选了你是对的！”

桑十一低头笑了笑，老桑就是想叙旧，缓解他们之前的尴尬，桑十一知道，这很难得，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老桑不是那种愿意反省的人。

“爸，你有什么好就说吧，我听着呢。”桑十一说了句。

老桑点点头：“知道你聪明，我确实有话跟你说。这也是我跟你妈商量过后，决定对你说的事。”

桑十一应了一声：“嗯。”

“是这样的，我跟你妈当初抱你回来，当请闺女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当我们家的闺女，你大伯大叔家都有闺女，我也不差你这一个闺女。”

桑十一怔了怔，这个时候，她隐隐觉得事情脱离了她的想象，脑子里开始盘旋着老桑接下来的话，她似乎瞬间明白了这趟回来家里所有一切的不同以往。

院子里的大红鱼，窗户上的大红囍字，床铺上的崭新艳丽被褥……那不是什么桑白要带女朋友回家，她才是那些充满喜气洋洋装饰品的目的。

“我们养你，是为了让给我们家当儿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