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十一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不喜欢一沛？”

“倒不是不喜欢……”裘安生犹豫了一下说：“主要是常一沛太厉害了，凶，我不喜欢跟她那样的女人打交道。”

桑十一笑了下：“我看，你根本就是觉得她太聪明，不像我这样的傻子好骗，所以你才不喜欢跟她打交道的。”

裘安生否认：“她算什么聪明？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太凶的女人，跟我姐似的，看到我就撵我。”

他仅有的几次提到家里人，似乎都没有正面的说法，可听他嘴里的“妈”和“姐”，听起来似乎也很顺畅。

幸福保险公司，理赔专员正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快递，打开之后一看名字，不由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他？”

“谁啊？”旁边的柜面老师看了一眼：“车险？”

“嗯。这人名字挺好听的，我有印象，理赔过好几次，经我手的就有三、四次，这也太倒霉了吧？”专员一边嘀咕，一边把理赔资料收集起来。

柜面老师随口说了句：“别不是骗保的吧？不是有人专门骗保吗？”

理赔专员努嘴：“应该不是吧？有核查部门，都有核查专员签字，这是核查过的。我看看这个……嗯，拐弯刮擦。”

他输入保单，调出保单负责人，抬头看到桑十一走过，理赔专员立刻叫住桑十一：“桑经理！”

桑十一端着杯子过来，“怎么了？”

“这是你客户吧？你看下，叫桑白，他是不是倒霉体质啊？光今年就理赔过好几次了。”理赔专员说：“你要不要问问他，是不是该去烧个香了？”

桑十一听到桑白的名字，立刻走过来，“我看一眼。”

她拿到手里看了一眼，抬头：“理赔过好几次？都是正常理赔吗？”

“反正我接到的几次，都是正常理赔了。”理赔专员说：“跟你一个姓，名字还挺好的。”

桑十一愣了一下，突然说：“你还是查一下他的理赔的次数是不是超出了正常范围。看看去年的正不正常。车险理赔的时候，客户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大多会联系保险代理人。”

柜面老师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你是不是也怀疑有人骗保的？”

桑十一没应这句话，而是对理赔专员说：“你们每年不都会检查不正常的理赔申请吗？去年查了吗？有人这人吗？”

“等下，我看看啊……”理赔专员一边调出电脑系统，一边说：“这人理赔是从去年六月份开始的，也就是下半年……到年底的时候，虽然比正常的多，但是还算不离谱，今年这个才六月份，他这理赔的次数就有点多了。按照这个频率，到年底核查的时候，估计就要列入不正常范围内了。”

桑十一笑了下：“那等于现在还算正常的。”

“系统没预警，说明是正常的吧。”理赔专员说：“这种理赔，金额少的其实还好。”

桑十一点头：“嗯，那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

她朝两人点点头，回去开二早，桑十一吐出一口气，隐约知道桑白偶尔拿出来那些钱是怎么来的了。

中午下班之后，在大厦门口，桑十一看到了久等多时的桑母。

这次桑母倒是没废话，开口就是借钱，“十一啊，家里实在撑不住了，你借妈点钱，你爸说了，这个月他的工资，还有我当保姆的钱，加起来不够房贷和车贷的……”

桑十一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她冷淡的看着桑母：“您以前告诉我的话，您还记得吗？救急不救穷，我自己穷的每天上下班不是公交车就是自行车，我连电瓶车都买不起，您跟我借钱还房贷？供不起房和车，买了就好，不是非有不可的。”

“十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要是急，这关头我能跟你开口？你每个月收入那么多，你就帮你爸你妈一下怎么了？我们把你养大不容易，现在借点钱，你都不愿意？”桑母急了，“这是火烧眉毛了，这银行的催还房贷的电话已经好几次了，你怎么就……”

“我不愿意，也没有钱。”桑十一依旧冷静的说：“我已经对你们几次三番出现在公司这个现象，都免疫了。”

桑母动了动嘴唇，显然也是气恼了，“桑十一，你爸就说你没良心，我还不相信，你要是这样，我也就豁出去我这张老脸，看看我们丢得起这个脸！”

说着，桑母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布，布上似乎还印着白色的字，她举着那个裹成一团的红布，对桑十一说：“我今天就要让人看看，你这个领导是怎么当的，你这个领导忘恩负义不讲良心，对养大你的父母这么狠心……”

“你当然可以。”桑十一打断桑母的话，“我巴不得你们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在这边闹完了，回去之后顺便跟你们的好儿子提醒一声，他多次骗车险的事公司已经察觉了，相信很快就会安排调查组下来，到那时候，希望你们还有现在毁掉我的勇气，去面对你们儿子坐牢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