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完蛋。”苏华吟就这唐蜚零的话往下说,和唐蜚零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大笑,阿六端了盘吃食进了门,一脸不解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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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夙看着沿途过往的风景,凉风吹的她的发丝乱翘,左右两侧尽是些瑞都见不到的琪花玉树,时不时能见些农人荷锄而归,无垠之地,金麦摇晃。散出馨香之气。
疾风而过,一片红叶打到了柏夙面庞,柏夙伸手拿下树叶,“少庄主,您怎么这么着急?到底有什么事情?这叶子不知打了我几回脸了!”
听了柏夙的话,任梦西突然一勒缰绳,那只千里马一下慢了不少,“好了么?够慢了吧。”
柏夙嗯了一声,“少庄主,当日你手中的袋子是何物啊?你把那东西拿出来蜂妖一下子就不见了。你这么急着回去是因为那个袋子么?”
“袋子是何物,和你无关,至于为什么要急着回去,因为城东要在神剑大会之前办一场小型赛事。你去参加,这次比赛与神剑大会的不同之处,便是,你一定要赢。”
任梦西的手腕也稍微放松,轻拽着缰绳,享受着这不多得的闲适时光。他侧头看了眼微微含笑的柏夙,心头怦然一跃。
一片金红,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一眼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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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要太得意,小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申姜拿着一双筷子伴着已经混好的酱汁。对一旁叼着筷子傻笑的任梦西说道。
任梦西不太乐意听他这话,撇了撇嘴,“你何时能把事情想好一点?跟你师父一个鬼样子。”
申姜将调好的酱汁放到桌上,端起手中的一碗青菜吃了一小口,“你这人天生乐观,这样不是不好,可太乐观的话有些坏事看不到。你若真能分辨出每件事的利弊,都处理好,那我对你而言就没什么用了。”
任梦西冷哼一声,看着桌上的白苋紫茄,真是没有一点胃口,“你又不是和尚,日日吃素,还见不得别人食荤。你还在饭馆当乐师,怕是将那些食客都得罪了遍吧。”
虽任梦西一口都不想吃,但申姜却吃的津津有味,“是谁规定只僧人才可吃素?吃素有可少得风寒等诸多好处。我从没见不得他人吃素,只你一人而已。不食生灵可以积德,少吃一次是一次,我也是为你好……”
任梦西伸出手向前推了推,示意申姜闭上嘴,他一数落起自己便没完没了。
“这个给你,里面装的是城西蜂妖。你去交给天黎吧。”说着,任梦西解下腰间挂着的绣花布袋放到了桌上。
申姜点了点头,拿过了布袋,抬手轻晃了晃,“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
“我何时动作慢过?这蜂妖的事,我知判的不会轻,但还望钟毓山的那几个老家伙能稍减一些是一些。”任梦西给自己斟了口酒,他看着这布袋上的绣着的几朵小菊花,不禁思绪万千。
“你与他们相处的久,不会不知他们处事风格,不过,没有他们的严谨公正,何来评判严明妖界律法。”
任梦西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摇曳的烛火落入眼。他的目光中将这光芒幻化成了一幅幅不断变化的图样。
一棵棵赫巍之树,一簇簇灼热之火,一根根森森之骨。任梦西的筷子落在了地面,这啪嗒一声,将之拉回了现实。
申姜侧目看向任梦西,将地上掉落的筷子拾起,“好了,这话题到此打住吧。你明日要和小丫头去试武大会么?可,那大会不是只男人才可以参与么?你如何让她参加?”
任梦西拿过筷子,拿了桌上的干布擦了擦,“这我自有办法。天黎不是一直想要天灵珠么?下次见到他时,我便把这次试武大会奖励天灵珠送与他。”
申姜点头浅笑,将碗中的青菜都吃了尽,“那先替我师父谢谢你了,在此等候你的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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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初晓,微光落在了床榻边缘,柏夙揉了揉双眼,朝四周看了看,这地方十分陌生。坐在床上愣了片刻,这才慢慢想起自己正身处啸刃山庄。
“柏姑娘,您醒了了么?”门外一阵敲门声,应是前些日子伺候柏夙的两位姑娘。
柏夙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穿好,跳下了床,将门打开来。
门口进来的正是那两位姑娘,她们一人端着早饭,一人拿着梳子发带。二人一进门便把柏夙拉到镜前坐下。擦拭着她的脸,披散开来她的头发。
柏夙自打出生从未让人伺候过,有些不习惯,“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摇摇头,“少庄主吩咐过,今天必须要我们为您梳妆。”
柏夙看她们有命令在身,也不好再拒绝,可这两姑娘梳着打扮着,柏夙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头发被束起单扎了条宽宽的蓝色飘带,俨然一男子发型。
柏夙越看越别扭,可看两人认真态度又不想过于多嘴。只得乖乖坐在凳子上任人摆布。
待梳好最后一根发丝,擦干了脸上最后一滴水珠。两人终是让柏夙起了身。其中一人拿出了见深蓝色的衣裳,“柏姑娘,胳膊伸开。”
柏夙一听,立马伸出手臂,这衣服一下套到了柏夙身上,镶玉的腰带一收,这下柏夙整人都变做了估摸十五六岁的少年。
“啧啧,还可以。合格。”任梦西门都没敲一下便从外边走了进来,看着柏夙这身打扮拍了拍手,表示还不错。
柏夙还不明所以呢,这任梦西的大脸便凑到了跟前。眼对眼不到三节指头的距离,任梦西端详片刻,点了点头。
“少庄主,这什么意思?”柏夙皱着眉头盯着他的眼眸问道。
任梦西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柏夙的下巴,脸又挨近了柏夙几分。柏夙浑身难受,她就算不看也知旁的两人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柏夙的脸红了一片,心脏突突跳起。怕自己的脸与任梦西的脸真贴起来,便扶住了后方梳妆的木头桌子,向后挪了两步,只两步,屁股便紧贴住了桌子,再后退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