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夙见到申姜在,一时忘了还有它事,一屁股坐到了申姜身侧,“申大哥,好久不见了,老板娘他们还好么?”
申姜点点头,“他们都好,其实不能说好久不见,前日你从城西回来那晚,我在啸刃山庄看到你了,不过当时着急回去,便没有同你打招呼。”
柏夙愣了片刻,忽然想起申姜是任梦西的朋友,她说怎么从城西回来那晚这任梦西没来招惹自己。本以为他是太累,原来是同人有约。
“怎么样?跟在少庄主身边?”申姜问着一旁发愣的柏夙。
柏夙耸耸肩,表情略显尴尬,“虽不用起早贪黑,但是太危险了。申大哥,你是不知道,我要是运气稍差一点,就不知道死几次了。就城西这一事,什么尸体,什么妖怪,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在短短几日全见了个遍。”
柏夙现在一想起城西所见所遇,心头仍是战栗不已。
“这里可是深州城,什么怪事异事都会遇到。你们去城西的事少庄主都与我讲了,我觉得你能平安归来,不是运气好,而是你的本领高。如果常人有你此般武功,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申姜端起酒壶给柏夙和自己都斟了一杯。
柏夙听了申姜的话,挠了挠头,这话她明白可就是改不了胆小的毛病。
“申姜大哥,莫非你昨日也参加了试武大会?你会武功?”柏夙看了看四周,自己这桌好几个人昨日都见过,是试武大会第一轮胜出的人。
申姜轻笑,将杯中酒递到了嘴边,一饮而尽,“怎么?难道我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
柏夙听了他这话,赶忙摆手摇头,“不,不。只是想你学识,音律都已是数一数二的了,没想到武功还如此好。怪不得齐霜姑娘会如此倾慕你。”
申姜低眉敛起了些许微笑,“呵呵,我何德何能能让她倾慕,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把这误会化了?这些菜可不多见啊,下回不知几时能吃到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珍馐佳肴,柏夙知他是想岔开话题。无奈摇了摇头,她真是一点不懂申姜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明明与齐霜如此相配。
齐霜那么漂亮,温柔。他就当真一丁点的情也没动过么?还是真就榆木脑袋不知齐霜的心意。
柏夙拿过申姜倒的酒饮下。烈酒入喉,腥甜之气从喉咙散开,灼得人疼痛难忍,“咳咳,怎么又是这种味道……”
柏夙的咳嗽声隐在了震耳欲聋的喝彩与掌声中,她摸了摸难受的喉咙,无意朝着四周看了看,不想转眼便看到了袁贤出。
柏夙手心淌出了汗,一紧张咳嗽的更厉害了,申姜听柏夙这么咳嗽问道:“你不会喝酒么?”
柏夙回头冲申姜一笑,“能喝,不过刚才喝的太快,呛到了。我想去趟茅房,一会见啊。”
她说罢,扭头就要走走。申姜寻着柏夙看的地方一望,看到了袁贤出,一下便明白柏夙为何着急要走。
柏夙走了两步后,正巧站在了人群正中。身后掌声雷动,应是新娘过来了,柏夙正想加快脚步给新人让道,不想她的胳膊被人从身后死死拉了住。
柏夙眼眸大了一圈,他真的怕身后那人是袁贤出。柏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后之人拉过身。
在柏夙回身一刻,天际恰放了数支烟花。火树银花,流光溢彩。柏夙没来的及仰头仔细观赏,便与任梦西来了个四目相对。
“柏夙!我喜欢你!”任梦西的声音淹在周围嘈杂声音中。
任梦西眉峰微皱,眼周点点殷红,眸光轻柔,薄唇勾抿。这表情无一不在说明他内心焦急,焦急等着柏夙的答复。
柏夙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生怕他的话因为混着乱音而让自己听错,“您……说什么?是让我给您道歉吧?对不起,我给您郑重道歉,我不应该不听您的话,我……”
柏夙因为紧张,便开始胡言乱语,只想随意寻个话题先应付过去。这样听错听对都好解释。
任梦西听柏夙说话磕磕绊绊的,心中已经猜到柏夙将刚才自己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柏夙,我自见你第一面,就被你嫣然之笑,如月之容,坚韧之勇所吸引。我不管你是否为男子,我此生只想和你一起,不离不弃,白首相依。”
四周宾客也都齐齐的回头,柏夙怔怔地看着任梦西,此刻,她只想逃,逃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算是明白昨日任梦西口中的明天所发生之事由自己负责是了。
柏夙握紧了任梦西拽住的那只手,想要挣脱开来。
任梦西的手劲极大,不管柏夙如何用力都挣不开,如同约好一般,这周遭宾客在任梦西说完这番告白之话后,便鸦雀无声,连那缤纷烟火也没再升起。
任梦西步步相逼,他目光如火似昼,烧的柏夙周身难受。柏夙身子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这回可再也避不可避。
任梦西忽松开紧握住柏夙的手,双手轻扶住了柏夙双肩,低头侧面吻住了柏夙,两人唇齿相抵,这一瞬之间柏夙如同受了惊雷一霹,被劈得浑身发麻。
周遭宾客看此场面,都如同柏夙般惊住动不了。
这四周静得要命,只有任梦西的呼吸声在她耳畔萦绕。柏夙的心脏跟着他的呼吸在来回乱蹦,如何控制也再平息不了。
柏夙终是受不下任梦西的盛情告白,用尽全身力气将之一把推开,扬起手掌就想打到任梦西的脸上。
任梦西见柏夙要打人,便迅速向前两步,回到了她身侧,在她耳边细声要挟道:“柏夙,你敢……”
柏夙听了他这要挟之音,忽眨了眨眼,勉强将手放下,强忍着怒火,勾起唇看着眼前人。
任梦西扣住了她的手,转过身向身后早已吓呆了新娘子鞠了一躬,“袁小姐,我知您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与柏夙相互钟情许久,希望你能成全。”
那新娘子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任梦西为何要问自己,她看了会儿任梦西这虔诚之态,最后只得点了点头,“少庄主您要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自然是……件美事。我岂会有反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