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的动作忽地加快，白布上面的药膏蛰的任梦西身体阵阵发抖，“我只当她为朋友。去参加试武大会也是尽朋友道义。”

任梦西耸耸肩，“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怎么说。随便你吧。”

“好了。下次若还如此，就留疤了。要是你受得了往后的年岁都带着这伤疤，那也随你。”申姜说着，站起身，走向门口，手伸进盆中，仔细洗了洗手。

“对了，我今日见了一个人。那人你也认识。”申姜擦了擦手，转过身，朝任梦西说道。

“你我都识得的人多了去了。你口中这人是谁啊？”

“十年前你我曾有段时间在远方一个名为槐祟城待过一阵，正月十五的冬日，你还记得那个被几个壮汉掳走的小姑娘么？”

申姜话说到此处，任梦西忽地点了点头，“自然记得，当时那姑娘的哭声大的吓人。没准她在那里一哭，人身在深州城都听得见。”

申姜的唇边忽露起了丝浅笑，“看到她过得好，我便放心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若不是她头发上还别着她娘给她的玉簪，还真是难认出。”

“当时把她救了她还哭，问半天才知她发簪丢了，结果，两个男人满城找玉簪，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对了，她现在在干什么？嫁人了么？”任梦西回想起关于那小姑娘的事，觉得十分有趣与怀念。

申姜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打了个照面，哪里有刚识得的人问她嫁没嫁人。”

任梦西点点头，将半敞的衣衫合了上，“你常说时间过得慢，一下见到小童长大作何感想？”

任梦西说完，便慢步到床沿，坐到了已经整好厚床铺上，他坐下的一瞬间，耳畔突然传来了窸窣的声响，任梦西有些奇怪，朝床的两旁木柱之上看了看。

“看到华吟长成这样，确实觉得时间快了不少。”

“华吟……苏华吟？”任梦西刚吐出这三字，随着一声咔嚓，整人就陷入了床板之间。

申姜似乎也惊着了，走上前看了看任梦西的惨状，“这木柱断了，应是被他人打的。看这力度，武功不低啊。你手知轻重，也不会闲的打自己的床。偌大啸刃山庄，武功尚好能进你屋中，只有柏夙吧。你惹她了？”

任梦西手撑地站了起来，站在了申姜旁侧，看了看床上已然碎裂的木柱，再想了想她昨日从亭上走时不悦的神情，不禁面容噙上了不少笑意，“自然……没有。”

“你说华吟，你如何知道那小姑娘叫华吟的？”任梦西笑了一会，忽地回过神来，朝申姜问道。

“你忘了？这名字是她娘亲告知的，当时问了她许久她只知道哭，不告与她人知。”

任梦西仔细想了想，这事他隐约记得，但关于名字他始终记不起来，“太久了，忘了。若那小女孩同我遇到的华吟是同一人，那我可比你早见她不少日子。”

“你早见过？”

任梦西点点头，“在城西的时候，遇见一个老穿红衣的姑娘，武功不是很高。但能看出她待人极仗义。对了，她曾说过来深州城是来寻恩人的……”

任梦西将关于将与苏华吟的相遇的片段，都讲给了申姜听。申姜回头走到了桌前坐了下，倒了一杯热水，吹了吹上面飘浮的白气，“看来她也未忘你我二人，确实是重情之人。”

“不一定，没准十年前还有别人救她。”

申姜摇摇头，抿茶水于唇齿之间，“我记得当日，是你让她学武功，长大来深州城参加神剑大会的。”

“是我说的？”任梦西眨了眨眼，大事记得些许，这之中细节已是忘了七八分。

申姜没回答他，底眸看了看浮在杯中水面的一片舒展发黄的茶叶，“太执着不是件好事……”

听了他这一句话，任梦西愣了愣，他明白，他这话不是指单个人，而是指苏华吟，齐霜，还有自己。

——

天空飘着两三朵白云，圆圆的太阳高高挂在天际之上，今日的天气可谓是柏夙自来了这深州城见到过得最好的。

柏夙的眼波随着周遭景色转了转，垂眸瞧了瞧脚下的比这天色还蓝的湖面。这幽深的颜色，一眼望去，不触都觉得身上满是凉意。

任梦西站在她身后，瞧着她好奇的样子，手欠地抬头朝柏夙的背推了一把。柏夙整人忽向前倾去，瞬间便被任梦西一把拽到身边。

“柏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若您出什么意外，属下如何交代？”任梦西将柏夙楼到了怀中，大声说道。似是想让周遭的人全都听见。

柏夙瞪了他一眼，立马挣来了他的臂膀，“少庄主，您想干什么？”

“干什么？前夜你才说过喜欢我，怎么今日就将我推开？”

柏夙捂住耳朵，转头面向了湖面，“不要再说了！您就当没发生过吧。”

“喂喂，这怎么能当没发生过，你可不能抵赖。”

众人瞧着他俩推搡的样子都觉得甚是古怪。柏夙侧目看了看旁人，脸变得更红了。

柏夙看着看着，侧边在众人掩映之下，一人引得了柏夙注意，她忽站起身，这一起，头一下撞到了弯着腰的任梦西的额上。

“怎么了？”任梦西的面具差点被柏夙弄掉，他连忙用手捂了住。

柏夙没来的回话，一下窜了出去，去寻那熟悉人的身影。可穿过了人群，他已不在了。

“你找什么呢？”跟在后面任梦西朝着柏夙目光寻了寻，并无看到什么特殊的人。

柏夙摇摇头，叹了口气，“没什么，回去吧，要开始了。”

“你没问题吧？我一会还有事，不能在此等你了。”柏夙朝回走，任梦西便跟在她身后说道。

柏夙的脚步忽停了住，转头朝向任梦西，“说起这个，第二关的时候你应该也没在不知返林那里吧，我记得在不知返林里面遇见您时您的眼角有伤，应是也去别处了吧。您去哪里了？”

任梦西顿了顿，似不想回答柏夙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