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是最好掩饰一些东西的时机,正如此刻。
“滴答——,滴答——,滴答——”,倾盆的大雨滴在屋内,几把利刃从屋顶穿透,破入屋内,直插向南弦。
“南弦——”,楚依雪此刻被吓了一跳,心脏骤停了一瞬,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小心——”,忽地,双脚脱力,楚依雪跌坐在地上。与此同时,她的声音也引起了其中一把利刃的注意,黑衣人悄声离开了南弦的视线,转而跑到楚依雪的眼前,刀锋闪过,刺了下她的眼,楚依雪偏了下头,忽地感觉身上一重。
“南,南弦——”,身上的男人滑落在一旁,血顺着刀口滴答流在地上,将地上的水洼染红了一片。楚依雪蹲下身来,抱住南弦,哆嗦着手扶住他的脸,“南,南弦?你怎么样?你怎么样?”,雨水浸入眼中,楚依雪止不住的流起了泪。“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乖,相公,没事。”,刀锋闪过,南弦猛地起身,拽着楚依雪,手一个用力将她甩出了屋子,”快走。“,南弦笑了下,温柔说道,然后重重的将门关上。
楚依雪被摔在地上,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像刀子刺在身上,生疼,她从地上爬起身来,跌撞着跑到门边,趴在门上不停的拍打着,“南弦——,你混蛋——,说好的要给我一个家的,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出来——,在不准死——,不准——”,身子滑落,楚依雪坐在地上,不停的敲打着门,嘴中歇斯底里的喊着,“混蛋——,你出来——,出来——,你要是敢死,我不会原谅你的——,啊啊啊——,不会原谅你的,不会——”,手刀落下,脖颈一阵疼痛传来,楚依雪昏了过去。
*
屋内檀香撩人。
楚依雪醒来已经三天了。
”姑娘,吃点东西吧!您不吃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月一轻声提醒道,心中止不住的担心。这位姑娘可是柳姐姐要护的人,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柳姐姐的计划怎么办?月一有些着急,这个姑娘自她把她带回来到现在,没有吃过一口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楚依雪忽然抬头,一把拉住月一的手,”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南弦没死,对不对?,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他不会死,对不对?他怎么会死呢!他那么厉害。“,楚依雪紧紧盯着面前带面纱的女子,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到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的蛛丝马迹。
月一无法,轻轻拍了拍楚依雪的手,”姑娘,那天下大雨,山上的洪水将房子冲没了,这么大的洪水,那位公子还受了重伤,这……“,月一看着楚依雪不断变化的神情有些不忍,说话的声音渐次变得小了起来,顿了片刻,又说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您,您还是吃一点东西吧!我想那位公子一定,也不会希望您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的。”月一说完便将桌上的吃食端了过来,放在楚依雪的手中,看了楚依雪一眼,而后便悄声出去了。
楚依雪看着手上的粥,“他最会熬粥了,呵呵呵——”,楚依雪将粥一甩,甩在地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救他?”,楚依雪双手抱头,将头埋在被子上,歇斯底里的说道。
“铃——,铃铃——,铃铃铃——”,铃声自外传来,不断循环在楚依雪的耳边,楚依雪抬头,看了看四周,“谁?是谁?”
“啧啧啧——,真可怜——”,空灵而幽暗似琴音般的声音传来,似远似近,远得像隔了千山万水,近得又像在眼前。楚依雪不断张望着,试图找出那个说话的人在哪,“你出来——,快出来——”
“啧啧啧——,真是可怜啊——,呵呵呵——”
空荡荡的房间,女子的笑声萦绕在楚依雪的耳旁,激起楚依雪一阵怒火,“闭嘴——,听到没有,闭嘴——,闭嘴——,你才可怜,你才可怜——”
“不可怜吗?生于千金阁,你是个妓女——,是个人人皆可践踏的人,呵呵——“
”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别说了,闭嘴——”
“呵呵——,做了穆王的侧妃,却也只会被人欺压——,想想林瑶,想想苏落,啧啧——,好可怜啊!“
楚依雪红了眼睛,四处张望着,”出来——“,眼中血丝遍布。
”被人诬陷杀了人却没人信,连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丫鬟都被人杀了,呵呵——“
楚依雪呆滞着一双眼睛,盯着一个地方,眼神充血。忽地,眼前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楚依雪抬手摸了摸那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想知道南弦是被谁杀的吗?”,红衣“楚依雪”伸出一双玉手钩住楚依雪的下巴。楚依雪呆滞的点了点头。“是苏显,他要为他的皇姐报仇,如果不是他,南弦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你不会成为什么穆王侧妃,那个小丫鬟——慎语,也不会死——”,“楚依雪”猛地靠近死死盯着楚依雪血红的双眼。
“你要报仇,杀了苏显,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红衣“楚依雪”忽地消失。楚依雪昏了过去。
月一再次进来时,地上是摔落的粥碗,桌上的粥却被喝了。
“你叫什么?”,楚依雪忽地开口问道。
“姑娘叫我月一即可。”
楚依雪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好的差不多了,告诉柳月,我会兑现承诺的。”
“苏姑娘先休息吧!柳姐姐已经传来消息,明日我们便会启程会炎阳。”,月一嘱咐道,说完便将东西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苏显?呵——”,走着瞧!我会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