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训练结束罗弘毅迫不及待的就往信件收发室跑去,最近几天他天天如此,跟他一般举动的人也不少,所以并没有谁会笑话他。等终于看见自己盼望已久的来信,他兴奋的都来不及等回到宿舍就那么站在一处无人的树荫下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后他先是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意,随后脸色才慢慢凝重起来,“怎么会?”
怎么会一切都跟上辈子的不一样了?
这一辈子他的岳母因为关键时候被暖暖拉了一把,所以没有被毁容;暖暖的大舅也没有出车祸,他没坐班车反而是带着暖暖骑自行车去的他岳父岳母家,然后半道上还无意中救了一整车的人......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难道?”最后的一个念头叫他跟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怔愣在那里好半天都回不了神。一时间他脸上的表情怪异起来,难道重新回到现在的人不止他一个,暖暖也是跟他有一样的奇遇?
他抓起信纸重新慢慢的看了一遍,然后细细的琢磨起来,不期然他又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怎么都找不见的暖暖几件平时的随身小物和她最喜欢的书......他的眉眼慢慢的皱了起来,越琢磨越觉得也许早在上辈子暖暖就已经有了只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也许自己两人重生就是因为......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暖暖,不管你有怎样的秘密我都不在乎,总之,这辈子你还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紧紧捏着信纸嘴里低低的呢喃,心里溢满了柔情,也充满着势在必得。他不在乎暖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他,如果她不愿意主动说他也完全可以装成不知道。此时的罗弘毅已经完全的把上辈子自己曾经有过的,“大方”放走顾暖暖的念头全然的抛之脑后了。
他放不开,更舍不下--
甚至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对着暖暖放手,他就跟心都要被人挖走了一样痛的无法呼吸了。他不再停留,仔细的收好手里的信纸快步回到宿舍,很快又拿出纸笔一气呵成的写了一封信。写完他仔细的看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遗漏了这才装进信封仔细涂上胶水。
希望有了这一封信,这辈子也一样能改变小虎的命运,不叫他再因为自己当兵离开没有人继续盯着他,他无所事事的最后又跑到镇子上误交损友,最后还因为跟人逞凶斗狠,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都没能用上自己费了一番功夫才给他弄来的参军指标......
半月后。
远在亭阳广明县底下一个小村子的罗小虎拿着从村委拿到的信件,躲在避人处拆开看完了,捏了捏手里拿着的夹在信纸里面的五元钱,满脸都是无奈:“老大欸,你想叫我留在留云镇怎么不早说?你不知道我刚刚从那里替你打探消息才回来的?真是,还想了个那么丢人的法子叫我混进人家的店里帮忙......呜呜,上错贼船认错老大的下场果然是很悲催的,呜呜,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就是一个人除了老大之外就无牵无挂的了。现在老大去当了兵,我本来也没打算继续待在这个破地方,哼,连饭都没法叫人吃饱的地方有啥好留恋的?去留云镇就去留云镇吧,至少小嫂子家开的是一家肉包子店,待那里以后肯定还能经常吃到肉包子。”
想到张记肉包子的味道罗小虎的口水就哧溜下来了,那肉包他吃过一块,那味道简直就是叫人毕生难忘啊,他觉得自己要是能一日三餐都吃那个肉包子,就是吃上一年都不会腻......
听说那个肉包子的配方还是小嫂子想出来的,真不愧是他的小嫂子,才十岁就那样本事了。此时的罗小虎满脑子记装的都是那好吃的肉包子,完全不去想自家的老大怎么就会看上一个远在隔壁省隔壁隔壁隔壁县城的才十岁的黄毛小丫头,不止叫他以后要把她当成小嫂子来护着,不能叫别人欺负她,还要定时把小嫂子的日常生活写信告诉他。
此时的罗小虎想的是丢脸就丢脸吧,人家都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我不过是丢点脸装个可怜有啥了不起的?罗小虎终于成功的说服了自己,完全丢掉心理负担,挺起胸膛。
没几日,流云镇上的张记包子店门口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穿着满是漏风破棉袄的小乞丐。那个小乞丐也不主动乞讨,就那么安静的窝在张记包子店门口的角落,偶尔用渴望的眼神眼巴巴的盯着蒸笼上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肉包子,然后舔舔嘴揉揉肚子。过往的人看他可怜,偶尔有人还主动往他面前的破碗里放下个一分两分钱的。
“敏珍,你看那小孩子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估计是爹娘都不在了,唉,我给他送两个肉包子去。”临近中午买肉包子的人已经没那么多了,闲下来温秀自然就看见了门口的小乞丐,顿时恻隐之心顿起,那孩子的年纪大概就跟她几个孙子差不多大吧?没了爹娘的孩子可怜啊。
“妈,还是一会我去吧,我再给他倒碗水去,这肉包子虽然顶饿可是到底干塞也难受,你看他嘴巴都起皮了,估计还有渴的。”张敏珍往店门口探了探身子看了一眼之后道。
“行,你去就你去。”温秀点头。
张敏珍很快去拿了个碗倒满水,然后再拿两个肉包子,想了想又把煮好的鸡蛋也拿了两个然后出门蹲在小乞丐,看他怯生生的往后缩了缩,不由好笑道,“你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谁还能抓了你吃掉不成?渴了吧?先喝水。”
说着她把碗递给他,然后看他用黑漆漆的手捧着碗喝水不由叹了口气:“你还是跟我进店里来吧。你这手脏的,如果不洗就用它抓东西吃再吃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
罗小虎喝水的动作一滞,然后眼睛霍地湿润了,借着碗的遮挡他拼命的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水分眨掉。记忆里除了在他幼年时候就死去的妈妈似乎再没有人对自己洗不洗手就吃东西这类的小事表示过关心了。就连老大也没有过,老大虽然也对他很好很好,可是那种好和这种细致到连小事都放在心上的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