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轻抚程燃的耳垂，她如同被触碰的含羞草，头歪向另一边，偷偷浅笑。

陆淼在电脑上打出一行字：

我看到你在笑了。

拿给她看。

吸引了她的视线后，又打出几个字：

很好看。

又加：无法形容的好看。

程燃伸出干净地手指，在底下回复：谢谢。

他记录一行字：程燃和陆淼的第一次旅行。

两人用这种方式交流，掩饰不住内心的悸动。

两双手在黑色键盘上，如同钢琴键上的四手联弹。

程燃睡熟后头歪向右边的窗户，坐在她左边的陆淼轻轻地将她的头扶向自己的肩膀。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为她创造一个舒服的依靠。

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

到达预定的酒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对于繁华都市来说，还尚早。

程燃以为陆淼晚上还有应酬，结果被他直接带进一家装修华丽的专卖店，黑体字的GIVENCHY。

她知道，它的创始人出生在法国Beauvais的一个富有家庭，父亲是矿山业主，家里并不赞同年轻的纪梵希从事时装事业，而是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律师，但纪梵希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她喜欢这个故事，所以记住了这个以人名命名的时装品牌。

她想到网上说陆淼没有接手明远之前，在心理学领域也算翘楚。

肖想着有朝一日看看他这幅高挑挺拔的身躯穿起白大褂的样子。

一定也很帅！

陆淼挑中了一件简洁的蝉翼纱上衣配棉质百褶裙，清新明朗，递给她：“很不错，试一下。”

程燃看了看价格牌，犹豫着凑到他耳边说：“我没带那么多钱。”

他也低声说：“回去公司报销。”

程燃挑挑眉：“真的？”

他点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催她快去试。

程燃一怔，眼神下落，心底微漾。

试衣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她还是隐约听到导购员的话：

“陆先生，您的眼光真好，您的女朋友也很漂亮，气质清新中带着优雅，很适合纪梵希的衣服。您以前没在我们这里预定过女装，以后有新款要不要提前通知您？”

陆淼微微点头。

程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焕然一新，虚无、不安。

尤其是陆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时候，更让她手足无措。

然而更让她坐立不安的是接下来的酒会，陆淼在觥筹交错间应对自如，她却只能像个提线木偶站在他身边展露标准的八颗牙齿。

即便陆淼说她不戴口罩的样子很美，即便他说那道伤疤像朵美丽的玫瑰花，即便她说你要自信，可还是紧张。

陆淼感觉到臂间传来的力道，担心地说：“那边有个小阳台，你先去坐一会！”

顺着他的视线，果然有一片安静的天地。

程燃突然抓紧他的手臂：“我……”

“没关系，我很快就过来找你。”他的声音沙哑中透着温柔清浅，有一种安抚情绪的特效。

程燃有点害怕，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唯一只认识陆淼。

坐在落地窗前，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霓虹海洋，比天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炫丽。

陆淼依旧不知疲倦地与人寒暄，他突然指着程燃的方向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朝她走来，就像从很遥远的海域前来救赎她这片大海浮萍的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