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擦干眼泪。

“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里永远只属于你。”

她含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我会当真。”

“我只怕你不当真。我喜欢你，程燃。”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眉心点了点：“信号塔的信号会被干扰，怕你接收不到，我再盖个章，以防万一。”

程燃被触动：“陆淼，如果我们无法在一起，我会坦诚地告诉你。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我会很快确定我的内心，给你答复。”

她不喜欢追逐的游戏，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陆淼害怕因为左泉的事情使她动摇，他不安：

“我只接受肯定的答案，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要嫁给别人，我只好剃度出家。”

她翻白眼：“你在威胁我？”

“你如果感受到了威胁，那就是。你也知道，我在商场上可是以心狠手辣著名。”

他似玩笑，眼神却是坚定地下移，直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程燃这次却不躲闪，睁大明眸：“那我可真要好好想一想了。”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缠。

陆淼想，晚饭的时候，她吃了一块草莓味的奶油蛋糕，如果能从她嘴里尝尝，一定很香甜。

身体比大脑更加迫不及待，他微微闭上眼睛，慢慢凑近，身后的灯光渐渐失了颜色。

程燃瞪大眼睛，伸出双手挡在两人之间：“陆淼，你说过会等我点头的。”

他转而凑到她的耳边：“法外开恩，放过我这一次。”

轻轻在她耳垂上落下一个吻。

她立在原地，被这个蜻蜓点水般的耳垂吻撩的动弹不得。

他强忍住内心的冲动，在她耳边呢喃：“我可以抱你吗？”

未等她回答，已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又未等她反应，已经抽身离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和第一个拥抱，发生在浪漫的云城的夜空下。

久久……

久久地，印刻在程燃的心底。

-

飞机上，陆淼想了很多。

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身边的这个女孩时，自己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个糟糕透顶但美好无比的初夏日正午，自卑少年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

小小的程燃带着纯真的笑脸出现在奶奶家门口的梧桐树下，平日里恼人的柳絮，那日随风洋洋洒洒，像极了难遇的雪花一样珍惜而又美丽。

她的声音纯真，笑容干净：“小哥哥，你好，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因为保姆的疏忽，误食双氧水导致声带受损的小陆淼，想要和她说话，终究还是没有完整地说出一个字。

他在那里没有朋友，最真切的感受就是孤单，而这个瘦弱的女孩不止一次挡在他的面前说：

“陆淼是我的朋友，他不是哑巴，他只是生病了，总有一天他会好的，他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健康的。”

而那个时候的他，个子高高的，因为每日只能进食少量流体，营养不良，样子病态，瘦削得像根竹竿。空洞的眼睛埋在长长的刘海下，像个骷髅。

只有程燃说：“小哥哥，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眼睛里有星星。”

然后他的嘴角就随着她靠过来的脑袋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