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连一脸的嫌弃,冷笑着说:“你还真是没有思想,净窃取前人的经验之谈。”
又突然认真:
“不过这个回答我很满意,既然做新闻是关心新闻里的人,那就要到人群中去,真正了解人群中个体的想法,才能报道出最真实最有情感的新闻。我们也算是借着新媒体宣扬自我价值的一批幸运儿,有自己的微信公众平台推广自己的言论,发出心底的声音,不用拘泥于传统新闻的形式,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省去过程,投机取巧,观众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
程燃心想,你不也是用了别人书里提到的问题,但她听了老连这番话后,对他的钦佩加深。
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龟毛,刻板,不通情理的领导,没想到,原来也只是用在了自己热爱的新闻事业上。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整日里把新闻挂在嘴边,一身正气的英朗男人。
她说:“连总,谢谢您带我出来!”
连俊杰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人跟我说,你值得相信,那我就勉强相信你一次,这次任务让我满意的话,回去以后,我考虑他的提议,让你独立做节目。”
乐极生悲,程燃起身一个没站稳,栽了个跟头,膝盖直接磕在了石头上,痛的满脸大汗。
另外一个和她一样第一次到山区出任务的女同事看到她膝上的鲜血,大叫起来。
其他年轻的同事恐怕也是极少遇到这种突发情况,乱作一团。
只见老连一脸淡定,扶着她坐下去,固定她受伤的腿,嘴里还不忘抱怨:
“我就说你麻烦嘛,那么大个人了,脚下不扎根的?这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了,还不要了我的命。”
程燃疼得忘记自己姓什么了,那还顾得上他说些什么,强忍着痛说:
“连总,您不能公报私仇,您轻点。”
“小丫头片子,和陆淼一个德行,不识好歹!”
这下程燃听清楚了:“您说我没关系,可您这样说陆总,也不怕我告您状!”
说完又觉自己说错了话,她有什么资格找陆淼告状啊。
想起昆都的那个吻,耳垂不禁热了起来,还好夜色如墨,无人看见。
老连见她这样说,调侃道:
“大胆去告,我就怕你不去告呢,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你去帮我邀功,我还省了事。他巴不得和你扯上关系呢。”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夜空,连俊杰的话淹没在其中,程燃只看到他的嘴巴在闪电发出的光亮中忽闪忽闪的,以为他又在抱怨,像默片电影里的演员,可爱至极。
雷声停止后,不远处有亮光靠近,还有不标准的普通话喊着:
“连先生,安众传媒的记者朋友,是你们吗?”
“是我们,在这里,大树底下,我们有同志受伤了,麻烦你们再过来一点。”
来接他们的是希望小学的校长和几个年轻健壮的支教男老师,穿着朴素,但笑容在这样略显微凉的山区秋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他们争抢着要背受伤的程燃,热情无匹,最后在校长决定下,由一个穿着胶鞋,身材偏健壮的老师接此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