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兴奋地笑了起来，像个大男孩。

程燃说：“谢谢你！”

他害羞地拉耳朵：“不客气。”

第二天，程燃在孩子们的读书声和窗外的雨声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感觉浑身乏力，老连一张铁青着的脸渐渐放大：

“我就说你麻烦，又是摔倒又是发烧的，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程燃意识到是在说她，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是一块毛巾。

老连见她艰难地坐直身体，不忍，伸手帮助：“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抓紧时间好起来，不要再添麻烦就行。”

程燃只好听话的躺回去。

已经做不了贡献了，不能再拖大家后腿。

正午的时候雨停了，她推开门拖着仍然疼痛的腿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苦恼地盯着天看，乌云奇异多变。

有孩子跑过来，又停在一段距离外好奇地打量她。

她开心地招手：“过来，过来！”

孩子们这才你推我搡地嬉笑着来到她的身边，片刻之后，一大群孩子将她团团围住。

“姐姐，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嘛？”

“嗯，算是吧，从海城来。”

“海城是不是在海上？”

孩子们的问题充满童趣和纯真，程燃微笑着一一解答。

“额，可以这么说，不过更准确地说，海城应该是在海边。”

“我们这里没有海，我长大了之后也要去海城看海。”

“姐姐，大城市有宇宙飞船吗？我想当个宇航员，飞向太空。”

“有啊，你们好好学习，都可以去大城市。”

“是的，郑老师说，好好学习的孩子，都可以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你们在和漂亮姐姐说郑老师的坏话吗？”

程燃抬头，看到郑果拉着一个黝黑瘦弱的小男孩站在人群外。

孩子们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开心地围了上去。

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被孩子们包围的感觉，佯装严肃：“上课铃已经打响了，你们还不回去上课。”

孩子们一哄而散，乖乖地跑回教室。

只见他身边那个瘦弱的孩子仍旧怯生生地拉着他的衣角，似乎很怕他。

“他叫张阿旺，别看他现在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看起来是个乖乖孩子，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活脱脱就一脱缰的小野驹，最皮的就是他。”

郑果老师也搬了个木凳坐在程燃身边。

阿旺不知是害羞还是自责，不愿过来，一个人蹲在了墙角，听到郑果这样说他，一双澄澈的大黑眼珠倔强地望过来。

郑果严厉地撇他：“好好反思，为什么迟到！不说就不让你回去上课！”

“调皮的孩子巴不得不用回去上课吧？”程燃对他这个惩罚孩子的方法并不认同。

“他不一样，虽然调皮，但是学习好，你看他蹲在那里，耳朵可是竖起来，偷偷听着教室里的动静呢。”郑果语气里难掩的骄傲。

程燃看去，阿旺果真拿着树枝在地上描画着什么。

郑果犹豫着终于开口：

“孩子不容易，爸妈都在申城打工，家里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和一个刚会走路的妹妹，当大城市里的孩子已经开始追求精神上的享受的时候，他们连最基本的物质生活都无法保障。我希望，能够通过你们的镜头，让更多的人关注他们，帮助他们。所以联系到你们，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