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溅在程燃的脸上，像个花脸猫，甚是可爱。

陆淼忍不住笑出声，眼角似开了一朵小花。

落地前一刻，他本能地用右臂撑地，一个猝不及防的翻身，将程燃送到安全地带。

由于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太快，程燃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还处在紧张惧怕的状态，仍旧紧拉着他的胳膊。

见他笑的莫名其妙，程燃的脸上满是疑惑。

在陆淼眼里，甚是可爱。

他一时忘了起身，保持着趴在程燃身上的动作，距离微妙到让人想入非非。

程燃又急又恼，刚要直起身子，却发现陆淼的脸就在离她很近的位置，并且没有抬起的意思。

深遂的眼眸，柔软的短发，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额头有极细的汗珠，沿着侧脸缓缓滑入脖子里。

程燃心跳漏了一拍。

伸手示意陆淼起来。

陆淼收回神，试图用手臂支起身体，无奈右臂关节传来一阵刺痛，闷哼一声，他的整个身躯复又都俯低下去，紧挨着她。

程燃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

微微的热气，淡淡的香皂味，还有残留在衣服上的村民们自己调制的熏香。

迷乱。

也能真切地感知到他身体里传来的热度和起伏的心跳，她努力克制胸口的波动，不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异样。

这时，陆淼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沉默和不适。

他抬起头，近在咫尺地盯着她的脸，血液倒流，冲击着每一寸神经。

不过，他的眼神看起来平静又淡定，自然而然地直起身子，不知该说些什么能够缓解此刻的微妙气氛。

“对不起！”

“没关系!“

事实上，程燃并非跟男人没有过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也曾不加顾及地和齐虎、左泉拥抱，打闹。只是刚刚跟陆淼意外靠近的一刹那，她竟然条件反射似地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空气里飘散着青草的香味，偶尔有虫、鸟奏起乐章，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两人的脸颊发丝间，像青春怀旧电影里惯常出现的画面。

两人的距离仍旧很近，陆淼看到那朵粉嫩的玫瑰花瓣上落了水珠，手指不自觉地凑了上去。

程燃觉察到他的靠近，抬头睁大眼睛看他，忘了闪躲，就这样静静地任由他温柔地触碰。

如果当初足够勇敢，或许现在就不用如此小心翼翼，陆淼心口一痛，迷失在她澄澈坚毅的眼波里，俯身慢慢靠近。

就在他以为这个大胆的举动得到允许时，张阿旺的一双大黑眼珠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哥哥、姐姐，我刚才回头一看，身后没有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你们迷路了，你们俩怎么走那么慢啊。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子走得快呢。”

天真的孩子得意于自己的飞毛腿，却不知已坏了某人的一桩好事。

陆淼当下不知作何反应，干咳一声，竟双手抱拳道：

“额，你说得对，我们甘拜下风。”

程燃缓过神来，脸上的羞红再也藏不住。

听到他这样说，被逗乐，嘴角微扬。

陆淼低声说：“你没事吧，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赶紧走吧，天黑之前还得赶回学校。”

程燃内心不是一个扭捏作态的人，身边的男人不管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真的对她心生好感，她不确定。

但是她能感受得到，以前那个活泼自信的程燃在逐渐苏醒，得益于这个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完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