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淼没有否认:“你为了不受伤害,不断地算计,那些对我的爱意和笑容,不过是你权衡利弊后的伪装,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安稳的生活,不顾我的感受。你大概是我见过最虚伪的女人了。”
他转身,决绝地,驱车离开。
车子飞速开出几公里后,突然停下,他用力拍打方向盘,撕心裂肺地吼叫一声。
明明剑是挥向她的,可看到她流泪,心为什么会那么痛!
甚至后悔说出刚才那些违心的话!
他何曾真心怪过她,又怎会不知她是怎样的人!
刚才的失控,不过是听到她那些狠心的回答后的一时冲动罢了。
冲动是魔鬼,将他也变成了魔鬼!
犹豫片刻后,陆淼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盘。
卑微就卑微吧!
谁让他不能没有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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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燃像经历了一场雷劫,全身麻木,愣在原地很久。
“吻一个不爱的人好像更有感觉。”
“吻一个不爱的人好像更有感觉。”
“吻一个不爱的人好像更有感觉。”
这句话像咒语在她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当年的事,提起就已经够痛的了。没有想到陆淼会这么恨她,更让她无法承受。
她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钱,因为只有这个选择才能让陆淼安心出国。
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深夜。
雷雨交加,大风狂吼!
她醒来后,睁眼看到的是最讨厌的白色,鼻腔中是最排斥的消毒水味。
她意识到自己躺在医院,想起她和陆淼被绑架,陆淼为了替她挡绑匪砸过来的铁棍,受了很重的伤,流了很多很多血。
红色的液体,从陆淼的耳后低落到她的肩上。
想想都后怕!
她不顾身上的疼痛,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踉踉跄跄着拦住路过的护士问:
“陆淼呢?他人在哪里?”
她是害怕的,她已经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无法再承受一次挚爱的人因她而死。
护士扶她到陆淼的病房门口,叮嘱她不要太激动。
她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很丑,怕吓到陆淼,借了护士的镜子,认真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病房内,气氛紧张。
中年女人的声音恳求:“程燃还没醒过来,你先去国外,等她醒过来,再让她过去好吗?”
磁性略带沙哑的男声坚决:“除非她醒过来,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否则,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陆琴晚和陆淼的声音穿透病房的门,传到程燃的耳边,她握向门把手的动作定格在半空中。
她又想到,黑暗的仓库里,铁棍砸向她的那一刻,陆淼将她护在怀里,对着她露出温暖的笑容,安抚她:“别怕!”
在听到他一声“闷哼”后,她就知道了他伤的有多严重。
隐忍如他,不是痛彻心扉,不会让她察觉。
他的胃痛,原来根本不是他说的“没事”。
程燃无力转身,靠在墙边屏息听里面的声音。
“儿子,妈求你了。这次机会难得。”
“比起和她分开的痛苦,小小的胃痛算得了什么。”
“开呈都和我说了,现在已经不是胃病那么简单。你骗不了我!”
“妈,我得留下来,燃燃需要我。”
陆琴晚失望地冲出病房,看到程燃,擦干眼泪,示意她跟上来。
她们在医院一楼的咖啡厅面对面坐下:“你都听到了?”
程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