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这男人刚才调戏她的行径,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既然是常客,这会所自然不会不管自己的金主,所以决定先进去找个人给他安排个能睡觉的地方。
说着深吸一口气直接推门进去。
只是门后的一切,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整个一楼大厅,一片漆黑,借着门外打进来的微弱灯光才看清楚里面的光景,空空如也。
她以为走错了地方,只好退身出去,回头,地上哪里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身影。
程燃在四周找了一下,无果,想来他已经自行离开,便不再多虑。
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耸立的高大建筑,觉得自己异常渺小。
恐怕就算进得去这个黑色的大笼子,也是找不到应巧的,挫败感越发浓烈,从头到脚将她包裹。
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只好蹲在墙角等,心想着应巧总要从大门出来的。
此时,已经到了凌晨的三点多,即将是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她虽带了外套,但依然觉得冷,不知不觉已蜷缩成一团。
不断有醉酒的夜行者唱着或高亢或失意的歌从她身边经过,她并没有感到很恐惧,因为曾经经历过比现在还要无助的日子。
想到在美国的那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尽都是空白的回忆。
如今,可以用来取暖和给自己安全感的,只有一个叫做“陆淼”的名字。
回忆起关于他的点点滴滴,心底逐渐变暖。
他好像没有生气这个功能,从相遇到相知、相恋,虽只是短暂的几个月,但他一直对她都是温暖煦煦的,她的脾气倒是一点点冲破保护壳,逐渐显露出来。
前几天陆淼给她买了一个某知名品牌最新款的智能手表,有定位功能,完全把她当做不谙世事的孩子。
她有些生气,觉得他保护过度,开玩笑地说:
“我可不想做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怕他生气,又解释:
“前三年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以后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你呢,忙你的事业,不用担心我的,我呢,尽量不给你添麻烦。我觉得,爱情应该是平等、彼此信任和互相尊重的。
我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你也别让我戴这个好不好啊,我不喜欢戴着这些东西?”
他笑容一滞,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点头臣服。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只有孤独的街灯作伴,程燃才发觉和陆淼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其实表现得很自私。
有外人在的时候,她都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因为工作的原因也很少抽出时间与他单独相处,根本不像刚刚确立关系的情侣。
他对感情不像左泉那样来势汹汹、炽烈灼人,甚至反应木讷,行动大于言语。
她却觉得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强势和占有欲。
她抱紧双臂,决定天亮就找陆淼把手表要回来,一刻都不离身地戴着。
要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他,要让未来的每一个画面都有他的身影。
她惊觉:她怕失去陆淼!
或许是想得太过出神,没有留意到已被阴影包围。
领头戴着墨镜的魁梧男人弯下身,礼貌地问:
“这位女士,请问您刚才有没有见到一位先生经过这里?”
程燃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到是刚才的那群黑衣人,踉踉跄跄地起身,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