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无小事。
那日救了自己,连声关切都没有说出口,第二日,贝勒爷就随着明亮踏上了湖北剿匪之路。
惠苒在宫里,也是闲不住。因为,颖太妃寿辰到了。
正月十九,还有年味儿,颖太妃自是高兴不已。
寿辰之日,太上皇在慈宁宫小设宴请。毕竟是妃子之位,若是大操大办,也是不合规矩。
不过,嘉庆原以为是聊表心意,没想到太上皇直接抬了位份至贵妃,又称颖贵太妃常年理事后宫,赐居寿康宫。
众所周知,这寿康宫可是仅次于慈宁宫,也是历年来皇太后常用居所。殿内还悬乾隆皇帝御书“慈寿凝禧“匾额,东西梢间辟为暖阁,冬暖阁是皇太后日常礼佛之佛堂。
而当朝皇太后,即乾隆额娘孝圣宪皇后就是居住于此。这样的安排,那是形如太后的待遇了。
只是,乾隆说一不二的性子,谁敢有异议。
不仅如此,乾隆道:“如今太后之位悬空,可咱们大清向来注重礼数祖制,孝心为重,你们也可时常来寿康宫请安,也不枉颖贵太妃疼爱你们一场。”
嘉庆为首,带头回道:“颖贵太妃娘娘事必躬亲,在后宫多年,也常费心思。托赖颖贵太妃慈心,养育永璘多年,是为后宫学习之楷模。儿子必常令后宫,每日于寿康宫请安。”
太上皇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自皇帝到后宫妃子们的顺遂,似乎还是在位时的模样。
宫墙内是争权夺位,宫墙外便是血雨腥风。
湖北,孝感。
永璘着军服到了大帐。
“启禀贝勒爷!明将军回来了!”
说着,明亮便从营帐外阔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永璘问道。
明亮三天前就提前到了孝感,为了打探消息,乔装打扮进了城。
“回贝勒爷,刘之协在孝感设立了据点官府,称将军府。孝感城内到处张贴着反清告示,还举旗大喊黄天将死,苍天将生,入教则可免一切水火刀兵灾厄,入教后,教中所获资财,悉以均分。这种口号一时之间聚集了大批的民众参与。”明亮回道。
永璘仔细琢磨着他们的口号,来了句:“若是这等高呼,那必将一呼百应了。”
“是啊,历年来,朝廷赋税加重,老百姓都怨言载道,遇到白莲教这等说辞,难免会有人动心。”明亮身为大清忠臣,也看出了事情的利害关系。
永璘担忧的锤了下桌子,心里焦急难平。
“是啊,这样下去”永璘不说完,在场的也都明白什么意思。
看起来,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
孝感城内。
刘之协着粗布素衣,出行并不隆重,但民众见了他都是满目崇敬。
这将军府原本就是一乡绅恶霸的宅院,里面收缴的钱财银两、米粮物品均分给了城内的老百姓。这样的措施实施完毕之后,老百姓纷纷暗暗为白莲教叫好。
这日,刘之协的侍从刚出了门口,就被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抱住了腿。
“求求大人,救救我娘!小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求求您”只见少年死死地抱住侍从的腿,不肯松开。
侍从大概是见惯了这种灾民,厌恶的甩了甩,“去去去!一边儿去!别在这碍眼!”
躺在少年一旁的妇人痛苦的咳嗽了几声。
少年被踢了一记窝心脚,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爬起来赶紧看妇人,“娘!你醒醒!娘”
侍从一脸的谄媚对刘之协开路说道。
见出来了个大人物,少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娘!”
侍从正要厉声喝道,被刘之协拦住,“慢着!”零一读书网
少年砰砰磕头,口口声声只是一句救他娘。
刘之协见过不少灾民,可这少年不知为何,让他想要帮衬一把。
“来人!把这妇人抬进去,找个郎中看看。”
一声吩咐,妇人便被抬了进去。
少年眼睛里蓄满了感激的泪,哽咽道:“多谢大人”
约莫一刻钟之后,郎中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之协坐在椅子上。
少年看起来有个十三四的样子了,不过穿的衣服宽大,看起来实在清瘦。
“大夫,我娘怎么样了?”那少年急切问道。
大夫不知这大姐和刘大人是何关系,踌躇的看着少年。
少年出奇的果敢笃定,定定说道:“大夫,她是我娘,您大可直接对我说,我能承受!”
大夫又看了看刘之协,刘之协点了点头。
大夫摇了摇头,对刘之协抱拳回道:“将军,大姐实属病情垂危,或许,好好疗养,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少年怔在原地好一会儿,应是把泪给憋了回去。
大夫走了以后,少年噗通跪在了刘之协面前。
“哎,你这是”刘之协没料到少年这样。
少年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您是刘之协大人,我知道。求您救我娘,我可以做任何事!”
刘之协还真没遇到过这么执着的孩子,便饶有兴趣问道:“那你能做什么?”
少年眼里从未如此清澈,“刘大人带的是义军,我可以杀敌!上前线!”
这话从少年的嘴里说出,竟让刘之协一震,“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少年似是看破世间冷暖的轻笑,“意味着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刘之协仿若看到了自己,不免对这少年有了栽培之意。
“你叫什么?”
“夏欢。”
往后的时日,少年便随着义军练武。
只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几个痞子兵欺负夏欢不合群,光着膀子闹着要他与他们一起下水。
夏欢死命的拒绝,可怎奈那几人力大,夏欢渐渐被拖了下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刘大人知道不会放过你们的!”夏欢怒视着几人。
那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刘大人?他哪儿顾得上你这个小白脸。”
几个人把夏欢拽进水里以后,忽然其中一人惊讶发现这夏欢竟和他们不一样,痞笑道:“嘿!这是个娘儿们!夏欢是个娘儿们!怪不得老子总觉得他粉面书生似的。”
几人一时歹意兴起,“来!让大爷们开开荤,教教你什么是女人!”
夏欢撕心裂肺哭喊道:“救命啊!救命”
刘之协的得力干将滕辉正巡视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