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毋宁最近是东奔西走,见了路长风一面又莫名打了一架后,唉声叹气回到了襄阳,路长风的意思是暂时不能回大理寺,还要静观大理寺在欧阳清的折腾下如何转变。
厉毋宁徒劳无功转了一圈又跑回到骆冰这边。
骆冰这半个月更是厉害,赤脚跑遍了大半个湖北和广东,虽然誓要斩杀七巧童子,却是连七巧童子的半点屁影也没摸到,半口粤语说的倒是贼六。
这一天,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桂林。
一路风景倒是旖旎,正所谓桂林山水甲天下。
一弯上弦月正高高的挂在天上,河里的水在月下闪动着银光,碧绿的青山在月光下仿佛发着闪闪的光。
两人走了一天都是疲惫不堪,好不容易见了桂林,心头大喜,寻了地方好好洗个澡,厉毋宁掏银子又买了好几条衣物,再找了一间像样的酒家,预备大快朵颐。
店家新酿的米酒刚上,清香咧口,二人自是大喜。
骆冰一坐下,便吩咐道:“小二,来五斤卤牛肉,两只风鸡,拿手的蔬菜炒几个,再把你们酿的酒来十斤!”
那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看起来很讲究的店小二只道自己听错了,愣了愣,应道:“好嘞,十斤米酒!”
厉毋宁大叫道:“什么十斤?二十斤!再把仔姜烧鸭来一只,毛要拔净”。
听二人口音也是北方汉子,店家只当来了好汉,嗓门大点也不妨碍做生意,这般吃喝掌柜的倒也巴不得多来几个。
只是厉毋宁嗓门太大,顿时惊呆了整个酒店,不少人将视线转了过来,见他们只是两人,纷纷低语道:“二十斤酒,难道是要带走吗?”
店小二也吓了一跳,但他也算知道绿林好汉的行为规矩,江湖好汉的事不能多问,转身回去拿酒去了。
忽听楼上一桌一声大喝:“小二,也来二十斤新酿!”
江湖之中,最叫人佩服的便是好武艺与好酒量,那桌人不服气,居然是叫阵了。
骆冰掸眼看去,那边一共六个都是短衫,背上那个背着用布包裹的长条自然是带着刀剑,看来也是武林中人,心道:“不知是哪一门哪一派的。”
回想起那人说得是官话,心想:“难道是朝廷里的?”
正思忖间,两边一共四十斤酒已经送了过来,十斤一坛,小二跑了四趟抱了四坛。只是夏季并不宜喝烧酒,骆冰也无心品酒,哪料到竟然有人借酒叫阵。
厉毋宁哪里肯容人,只是受过戒邸不能强出手,心里更是不肯败下阵来,拉着骆冰,如喝水一般,眨眼将二十斤新酒喝了个干净。
那边一共六个人,二十斤却没喝掉一半。
厉毋宁不管许多,高叫道:“小二,再来二十斤酒!”
骆冰哭笑不得:“你想清楚了,现在可是快入夏了,二十斤下去,喝醉倒未必,只怕银子是麻烦。”他身上常年比脸干净,自然担心这个。
店小二也道:“客官,不如您一坛一坛喝,不够再加。”
厉毋宁低声道:“不能输给他们。”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口里兀自大叫“快,快”,有了银子垫底骆冰自是大喜,抓起只鸡啃了起来。
酒刚送来,厉毋宁对邻桌高声道:“几位朋友,过来坐如何?”
骆冰更是不嫌事大,轻声道:“你是认得他们?”
厉毋宁低声应道:“这些人从外地来,说不定和少林空见的什么大会有关,咱们灌醉了好套话。”
骆冰恍然大悟,喜道:“不错,就算套不到什么消息,咱们大可抽身离去,。”
那边楼上六个人商量几句,便将桌子上菜并了过来,八仙桌刚好座八个人,就这么样几个人坐在了一起。
骆冰总算在朝堂干过,满上一碗酒,站起道:“几位相貌堂堂,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在下敬你们一碗。”
见六人拿的是精致的酒杯,仰天哈哈大笑道:“用杯子岂是我辈中人,当然用大清花碗!”不由分说,让六人换上大碗。
那六人自觉酒量了得,用个酒杯的确有点不合江湖好汉身份,也不也不推辞,大青花碗一碗碗将酒倒入喉咙中。
很快余下的新酿便都喝光了。
厉毋宁新要的那二十斤酒也片刻见底,骆冰、厉毋宁虽然脸上泛红,酒气熏天却无大碍,但那六人却已是醉眼朦胧,眼见的是不成了。
骆冰见时机成熟,凑头上去,对着一名满面胡须的粗豪汉子道:“这位兄台气度不凡,不像边陲小地的人,倒像是燕赵慷慨之士,不知在下猜得可对?”
那人听得这话,十分受用,醉醺醺道:“正……是!老子是大名府人!”
骆冰随口问道:“不知大哥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什么呢?”粗豪汉子将骆冰拉近,努力睁大眼睛,一副神秘兮兮模样,可嗓门却大得吓人:“这可是绝密!空见大师让咱们暗中来开一个什么……武林大会……据说和路长风有关……”
骆冰大喜,心想还真有收获,赶忙问道:“你再详细说说。”
粗豪汉子迷迷糊糊道:“楚秋水好像要帮路长风澄清杀人案……”
骆冰见他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敢怠慢,直接问了最要命的问题:“少林的武林大会在哪?什么时候开?”
粗豪汉子小声道:“是九月初一……”后面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言语,不知所云。
骆冰与厉毋宁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点不用再问,只要寻觅其他武林同道即可。到时候见到楚秋水,万事可说清。京城闹鬼案也可在此机会澄清。”
天色将明,大地突然沉寂,一切的声音都似乎忽然都终止了。
黎明前的一刻即是光亮的时刻也是光明的时刻,更是憧憬和希望的时刻。
天魔站在襄阳城最为壮丽的城门楼的窗户边,这里也是襄阳王平时大宴群雄的地方,这个地方并不是谁都能进来,更不是谁都可进来的。
文星站在他背后,轻轻的说道:“有两个事情属下需要禀报。”
天魔站在窗前淡淡的道:“文队,不用客气直接请说吧。”
文星轻轻的说道:“金秋时节、九月初一,少林寺空见大师傅想举行个秘密的武林大会。”
天魔脸露喜色点头赞道:“办得很好,等下去领赏。”
文星心内窃喜了片刻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又道:“还有个消息。路长风和楚秋水、历毋宁一起将山西辰州言家兄弟击败。”
这一次天魔却没有着急说话,文星只是觉得天魔的呼吸由轻转重,仿佛在内心克制着愤怒和激动。
天魔陡然转身,厉喝道:“路长风武功恢复?怎么会有这么快?”
文星从未见天魔发怒,心中大骇,颤声道:“这是欧阳清带回来的消息……”
天魔重重一拍墙壁,自言自语道:“路长风是铁摩勒的儿子,留他不得。”
文星小声问道:“路长风红线女侠的徒弟,真能随便杀掉……”
天魔冷哼道:“传令下去,细细搜索,一定要在九月初一之前寻到路长风!”
路长风在树林和楚秋水、厉毋宁道别时对着楚秋水说道,我在旁边那个山头去过一段日子完全恢复下的内力才行,你若有急事就去哪里找我。
楚秋水笑了笑道:“我若有事,当去找你,只是听说少林对上次你的待遇颇有看法,空见大师试图拨乱反正不知道怎么样?”
路长风道,我功夫未能全部恢复,精力还是不济,必须恢复完毕之后,方始才回大理寺主持工作。
楚秋水又把欧阳清怎么投靠天魔的事情说了一遍,本以为路长风会大吃一惊,不料路长风居然反应淡淡,并无过多的看法。
既然路长风当务之急并不是处理大理寺和江湖上的事,楚秋水便跟路长风告别,说要去寻找自己的妹妹楚秋烟。
二人抱拳告别,各自互道平安。
路长风自和胡蜜姬却是翻过了这一片树林到另外一不远处处稍微偏僻一点的树林去继续隐居练功。
这一日早上,胡蜜姬烧了点粥,路长风喝了三碗,拍手称赞,正待要夸奖,那边却传来“得得得”疾驰的几声马蹄。
阳光明媚的照在几匹高头大马和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好汉脸上,十匹马,六个人。
马上的人喜笑颜开,满脸的刀疤都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人早已在马上展翅,欢呼着驰入树林。
马是骏马,人是剽悍。
他们的脸上不仅笑容满面更带着血后的残酷,有的顺着眉角还留着血,可是他们不在乎,因为这一次的收获很丰富,很爽。
他们收获的是钱、流的是别人的血,掉的是别人的脑袋。
一个人普通的人头三十两,九省通缉的至少千两,有富豪乡绅暗中标价的万两白银,这样的无本买卖做下去,只要活下去的人都能发财。
他们的收获就在剩下的四匹马,是四个朱红的箱子,其中一个箱子还用银子镶了边。
穷苦的老百姓眼里他们是土匪,官差和捕快眼里他们是马贼,富豪和乡绅眼里他们是强盗。
他们认为自己是好汉——绿林好汉,他们的目标居然是黑道剑圣,恐怕厉毋宁听到嘴也要笑歪了。
绿林好汉当然是头大了不过碗大个疤,身为绿林好汉的人喝酒当然要用大碗,吃肉当然要切大块。
路长风这里并没有肉,只有白米稀饭和馒头,酒和肉更想都不用想了。
这个地方看这样子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分赃,几个人坐在路长风吃饭的大圆木墩上,几个坛子被从马袋里迅速的拎出来摆在桌上。
一边喝着酒一边等着大哥分配。
老大当然就是老大,大马金刀的先坐下,一大碗酒一仰脖子一滴不洒的喝了下去。
老大满脸刀疤,中间一条更是把脸险些分成二片,所以老大就叫刀疤。
他觉得这样子看来很有威严,气场很强,很有令人恐惧的本领,一般胆子小的见到他就吓尿了。
曾经有次刀疤准备进城去卖货,旁边看守城门的卫兵居然当场尿了一个。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因为他虽然残忍,却很公平。刀头舔血的人,没有公平是做不了老大的,只有公平的人,才能做个绿林好汉的老大。
大家都是刀头舔血的好汉,一个不公平就会刀头再次舔血。做的都是杀头的买卖,公平时就是老大,不公平时脑袋也在裤腰带上悬着。
刀疤不仅公平,每次都是弟兄们分的多些,自己分的少些,这就更有了一帮玩命的兄弟。
兄弟一共十人,杀头的买卖自然赚的盆满钵满。
何况他还有两个随时都肯为他玩命的兄弟。
玩命的人江湖号称武打虎,并且很鄙视喝过酒才打死老虎的武松,武打虎不喝酒也打死了老虎,长相粗壮而凶恶,有点像老虎。
一个瘦瘦小小的,江湖外号人称八臂哪吒,不是说他武功和哪吒不像上下,而是说他抽皮拨筋像哪吒。
“铜头铁背”“单掌开碑”那就得往下排了。
行走江湖若没有一个响亮的外号,那还成什么绿林好汉,既然是绿林好汉名头当然得非常响亮。
所以他们几乎已将自己本来的名字忘了。
也没有人去记得他们得本名,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别人早都跑了。
八臂哪吒不仅身形瘦小,出手狠辣,好色那才是他得本性,没人怀疑他枪法的威力,他自己却更喜欢大姑娘小媳妇的红肚兜。
他最凶的是银枪。据说他一枪可以挑死只老虎,这虽然没有人真的看过,却没有人敢怀疑。
见过他出枪的人几乎都死完了。
这次他们出手时,偷盗北方八百里连营的李将军的价值连城的宝剑的大盗司马风就是被八臂哪吒一枪挑死。
这次他分的银子最多,群盗不怕他的估计也不多了,被人恭维得也最多,小肚下更是有一股欲火。
“那个号称北方第一盗的到了我们三哥枪下,简直就像是纸糊的。”
八臂哪吒大笑,一坛子酒下去一半,觉得开心极了。
酒下去了,做人的兴趣立马就来了,两条暖流打脚底板升到小腹。
一瞥眼看见旁边一个小桌,一个落拓粗布的中年男人,带着个漂亮的大姑娘,暖流就变成了热流。
江湖好汉们还是有规矩的,刀疤脸狠归狠,规矩还是有,看到八臂哪吒两眼通红知道想惹事:“三弟,不要感情用事,分完我们去小坊轿”。
“小坊轿”是附近很有名的地方,一个男人可以没去过,但是要没听过就让人耻笑了。那里的头牌“公孙情”不仅曲儿好,其他的更好,去了绝对能让你舒舒服服的当公孙。
刀疤脸虽然喊的早,还是迟了些,八臂哪吒的一只手已经拍到胡蜜姬的肩膀上。
他想走,胡蜜姬却不想让他走了。
对于这些嗜人血的好汉们,路长风只要不在大理寺办案,平时那是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
树林不远处有个斜斜得山坡,当地人叫黑风岗,只因刀疤脸有个四弟,喜欢黑虎,所以这地方叫黑风岗。
就在树林后,四面群坡环抱,松林矗立,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黑虎,正张大了嘴在等着择肉而噬。
当地得百姓听到黑风那是绕路而走,本来剿匪也是官府得事情,可是刀疤也替官府挣了不少。
官家觉得黑风即能挣银子还能拿大盗,也就乐得不管不问。
刀疤脸这些人,慢慢得也就变成了一群野兽。
谁也不愿意被野兽吞下去!
这条河本是三河交界处,正是繁华得地段,所以这地方非但很少看得见陌生人,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做生意。
但现在这地不仅有一个男人还有二个漂亮得女人。
这群野兽不是没见过女人,而是没把人当人。
胡蜜姬站起来得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都直了。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男人,却实在没见过这种女人。
刀疤脸自然想约束,奈何自己小腹下得热流也是喷薄欲出。
十个兄弟这次干得中票只回来六个,老六是最清醒的人,奈何受了伤。
老六也是一向不轻易开口的,知道这种情况下说了也没用,他也想说,这三个人稳稳的坐着,就已经很蹊跷了。
胡蜜姬缓缓走到刀疤脸的面前,其余五个站在刀疤脸的后面。
刀疤脸立刻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胡蜜姬一笑,柔声道:“各位难道看不出我是个女人?”她的确从头到脚都是个女人,不折不扣的女人。
连瞎子都能闻得出她是个女人,女人的香味隔着一条马路都能闻得到。
刀疤脸阴恻恻的板着脸,道:“嘿嘿,你来干什么?”
胡蜜姬笑得更甜:“我看你们不是赚了很大的一笔买卖吗?”
“我希望你们能把六份再重新分下,只因我们也有兴趣。”
“……”
“那位大哥刚才拍拍我的肩膀,看样子已经把我当成自家人了”
“……”
“既然是自家人了,我想我也不用客气了”。
“……”
各位满脸凶相的大哥,个个听的乐开了花,听着胡蜜姬一个人在说,就好像在听着一个裸体的傻女人在唱歌似的。
胡蜜姬说得很自然,也绝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脸当然更不会红,只有小孩子撒谎才脸红。
刀疤脸道:“你是准备分一份喽”?
胡蜜姬也笑道,的确是这样,见者有份,这个道理想必各位好汉都明白。
“明白、明白”,其他众匪起哄道。
“各位好汉明白就好”。
刀疤脸道:“你打算分多少?”
胡蜜姬道:“你先分成九份。”
刀疤脸道:“难道大家一人一份?”
胡蜜姬道:“分成九份比较公平,我们拿八份,剩下的一份你们拿走。”
刀疤脸是又惊又喜仰面大笑,活了三十几年看了不少也听了不少,这辈子从来也没听见这么可笑的事。
他忽然沉下了脸,冷冷道:“你难道看不出我们哥几个是什么人!”
胡蜜姬却走到刀疤脸的面前说道:“看的出是这样,看不出也是这样”!
八臂哪吒早就不耐烦了,看着胡蜜姬阴森森的一阵淫笑:“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们吧”,举起毛茸茸的手,“黑虎掏心”奔着胡蜜姬的胸部抓了过来,招式即阴狠又下流,几位凶神般的人顿时大声叫好。
这只毛茸茸的杀人不见血的手快要触碰到胡蜜姬的衣服,还没碰到衣服的时候,突然杀猪一般叫了起来,蹦起来至少有一丈高,捧着手不住的跺着脚,一张脸由青色瞬间变成了黑色。
脸上的伤口也绽开来,淌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紫红色。
只见路长风一只手拿着八臂哪吒的一只手,只是一用力就把这只胳膊倒提着掉了起来,喀拉一声胳膊立时断了。
杀人越货的事情几位凶神当然常干,能让一个人迅速的倒下,他们不但见都没见过,听也只是听过几次。
绿林好汉们从来不懂也不会去尊敬任何人,他们只相信力量。
有个受伤的好汉,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流了出来。
武打虎几乎是同时和八臂哪吒出的拳,对付一个女人哪能用刀?武打虎这一拳虽然打不死真的虎,但是打伤个人绰绰有余了。
武打虎的武功真的不错,丈把远的距离一个纵身就到了,拳头带着风声,迅速、准确、有力,非常有力。拳头还未到,拳风已将路长风的粗布衣服吹了起来,两边鬓角的毛发也飞舞而起。
这一拳的确能打死一只老虎。
这的确是致命的一拳,凶恶的一拳,每个人都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和翻飞的血花,红色的血花像晨雾一般洒了出来,迷蒙而潮湿。
惨叫声刚想起,武打虎那一百多斤重的身子,已倒飞了出去。
飞出去二丈外,重重地撞在墙上,左手捧着耷拉下来的手臂,疼的昏了过去。
动作并不快,就是比武打虎快了一点点,武打虎一拳过来时,路长风也是一拳打了出去,可惜武打虎的拳还是不够硬。
刀疤脸的刀已经拔了一半,看到这种情形又放了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绿林好汉虽然不懂这个道理,但是谁的刀快这个道理他们还是很明白的。
脑袋虽然不值钱,但是留着多喝一顿酒,也比随便扔掉的好。
好汉们走了,来的威风凛凛,走的人仰马翻。
留下了四匹马,几个箱子,路长风这辈子看样都不用卖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