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瞎子。”季凌桦淡淡的说了一句,这话里的意思桑久久一下子便领悟到了。
桑久久见自己被拆穿了,丝毫不慌,脸都不红一下。顾瑛姐姐说了,做人就得不要脸,成功的秘诀就是不要脸,并且坚持不要脸。
(抠鼻作者:你看看,你都教了小可爱些什么?)
(抠脚顾瑛:我教错了吗?这可是我毕生的经验所得呢。)
“我是小朋友,小朋友不记得一些东西是很正常的。”即使被拆穿了,也要抵死不认,维持自己高傲的姿态,这也是顾瑛姐姐说的。
“你一个大人,有必要和一个小朋友斤斤计较吗?你作为大人的风度呢?”不得不说桑久久还是很机灵的,一下子就把季凌桦的后路给堵住了。
季凌桦也懒得和桑久久再计较了,再这么僵持下去,天都快亮了。
他走上前,弯着腰,朝桑久久伸出了双手,“你快点儿。”
桑久久这下可高兴了,她一下子扑到了季凌桦的怀里,季凌桦向后一仰,然后迅速稳住身体。
怀里的小丫头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还轻飘飘的。季凌桦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慎重的抱着桑久久,那郑重其事的姿态,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怀里抱着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
这个小娃娃身上还有股好闻的奶香还夹杂这一种淡淡的甜香,季凌桦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一向强硬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要是当初和月夕在一起了,生下的女儿一定也想这般软绵吧。
他的情绪波动自然是被怀里的桑久久发觉了,“你怎么了?大叔。”那是一种带着哀伤和思念的情感。
‘大叔’,福成抽抽嘴角,这叫的是什么玩意儿啊。陛下竟也允了。
“无事。”季凌桦收起自己的感伤。
桑久久可不信,这是一个不诚实的小金人,她抓住季凌桦的头发,扯了扯,“你不诚实哦,大叔,我们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福成的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哎呦喂,我的亲娘哎,这叫做什么事儿啊。
季凌桦两只手都抱着怀里的胖娃娃,自然没有空余的手来夺回自己的头发。
一进到自己的寝宫,季凌桦屏退了福成等人,他知道了桑久久的来历不凡,要问大事自然不能有闲杂人等在场。
他把是桑久久放到椅子上,严肃的看着桑久久,“你姓甚名谁?”和桑久久相处了一个时辰了,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桑久久可不是个乖顺的孩子,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因为没稳住,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幸好地上有毯子,摔的不疼。
季凌桦在她摔在地上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往前一倾,似乎想要去扶她一把,不知道想到了却又坐了回去。
桑久久又不疼,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自己的衣服可不能弄脏了。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我叫桑久久。”一心二用的回答道。
季凌桦继续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桑久久,正开口想要问话,“你”真的来自冥府吗?
对于这件事他满怀期待,却又慎之又慎。
这话还没完全问出口呢,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这响声来自天边,在人们的耳膜里炸裂开来。
这是打雷吗?季凌桦走到窗边,风刮着他的脸颊,吹乱了他的发,桑久久前不久那句“快要下雨了”,再一次闯入她的脑海。
福成站在寝殿外,天边的一道闪电划过眼帘,耳边的一声惊雷,看这天气,真的要下雨了。
真被那小娃娃言中了,难道那小娃娃是神仙?
交班的侍卫也是这般想,震惊于桑久久的出口成真。
旁人如何惊讶,桑久久皆是不在意,她在寝殿里东摸摸西看看,最后看上了季凌桦的那张龙床。
这床从床帘到被子枕头皆被绣上了月牙,也皆是月白色的,可见这床的主人是多么喜爱月亮。
但这都不是桑久久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这床好大,这床软软的,这床香香的,这床一看就能让人睡个好觉。
桑久久虽是树灵,但也是一个孩子,她今天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又困又饿了。
她踢掉自己脚上的鞋子,用手拉着床帘,接力爬到了床上。
等到她爬上床,已经累的要死了,她趴在床上,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就像一只粉嫩嫩的小猪仔一样。
等到季凌桦关上窗,扭过头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幅景象。自己的床上,趴着一只‘小老鼠’。因为桑久久穿着一身的黑,所以季凌桦把桑久久比作一只小老鼠。
他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一掌拍在桑久久的屁股上,当然他还是留了几分的力,不然啊,非把桑久久拍散架不可。
桑久久把头从被子上抬起头,一扭身坐在了季凌桦的床上。
“你干什么?”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凌桦,那架势,似乎季凌桦不给个交代,她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你说过要和我说月夕的事情。”季凌桦作为一个凡人,胆子是真的挺大的,明知道桑久久是冥府的人,还如此淡定,对桑久久又拍又打的。
要是一般人早就吓得个半死。
“我可以跟你说,但是我饿了。”桑久久颐指气使的说。那小模样儿真的很不见外。
季凌桦站在床前,脚都没挪一下,“你在轿子上已经吃过了。”
他可是注意到了,这小东西在轿子上可是吃了整整一碟子点心,成年然都该饱了。
桑久久揉了揉自己软乎乎的小肚子,好像都饿瘦了,“那些点心又不能饱腹,只当是个零嘴儿,我要吃大餐。”
“那你要吃什么?”
“你。”桑久久伸出可爱的小手,指着季凌桦。
季凌桦脸色都没变一下,“你要吃人?”
心里想的是,若是她要吃人,监狱里的死刑犯可以让她吃一吃。
桑久久摇摇头,她才不吃人呢,那多血腥啊,淑女是不能做那么血腥的事情的,“我不是要吃人,我是要吃掉你的情。你对月夕的情。”
情,只要心不死,情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给她吃一些也无妨。
他点点头,“好,但是你吃饱以后,必须告诉我月夕的事。”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月夕的记忆,你可以自己去看。”桑久久小手一挥,季凌桦便倒在了床边,一股黑中带红的光芒钻进他的脑子里。
桑久久深吸一口气,哎呀呀,终于可以吃饭饭了,吃完饭饭,碎觉觉,好幸福啊。
她伸出手,将手掌贴在了季凌桦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