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衍秋的面色便柔和下来了,只要她对他动过心便好,他最怕,她从未将他放进眼里,那才是最悲哀的。
“怎么你听到过那铃响?”闱墨挑挑眉,尽显风流。
衍秋默默的点点头,心里沁入一股甜意,稍稍抚慰了心头的痛意。
“那恭喜了,一瞬的心动也是心动啊。”
“那你呢,你对清澜心动过吗?”衍秋思及故人,问闱墨。
清澜,一个许多年未曾在耳边出现的名字。
“我没有心,自然不会动情。”闱墨将头撇向一边,掩饰了脸上的不自然。
“魔皇的心从他登上皇位的时候便会被锁进藏心匣,藏心匣被扔进藏心谷了。”提起这个闱墨浑不在意的一笑,“算是我对不起他,负了他。”
“我还好,只是丢了心而已,而他丢了命,闱墨,你若对他有一丝的怜悯,就去藏心谷把他的尸骨带回来吧。如今身为魂魄的你,进藏心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那人也在等你,等你带他回家。
闱墨握扇的手一紧,嘴角的笑容也是隐没了,眼角沾上了一丝绯红,一只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茶,真苦。”
说罢,扔下茶杯便消失不见了。
茶杯在桌上晃了几圈,终于还是立住了。
衍秋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茶苦吗,这茶是最不苦的茶,明明是心苦啊。”那人最不爱吃苦味的东西,喝的茶自然也是最为甘香甜蜜的
从前他也觉得心苦,喝茶也苦,如今倒觉得这茶透着几分甜味了。
清澜啊,他终于还是要带你回来了。
莫清澜,北临派前掌门,曾经和衍秋一起有着剑仙双绝的称号,他有着不输衍秋的天分,一把清辉剑能与尘霜剑一较高下。
若说衍秋是冷冽的冰,那么莫清澜便是温柔的水,修有情道,那时不少的女仙都慕恋他。
后来他因为对魔界的皇自荐枕席被逐出北临派,为玄苍界不容。
最后他还是得偿所愿一路荆棘走到了魔皇闱墨身边,虽魔皇只将他当取乐的玩意儿,他也高兴。
后来,他去了藏心谷,临行之前来见了衍秋一面,那时的他笑的温柔,“我要去带回他的心,他有了心,我总能走进他的心。”
“若走不进呢?”那时的他也因为对顾瑛的感情所纠结。
“那我便等,十年百年千年万年,总有一日我成了他割舍不掉的习惯,他便离不开我了。”一向温柔,随波逐流,不争不夺的他,此时竟有着如水滴石穿的决心。
那时的他被他的决心震惊了,也下了自己的决心,修仙无岁月,他等她,等得起。只要等得起,他怕什么呢。
那温柔如光的男子走了,魂灯灭了,他的尸骨无人能去带回来。他没去带回他的尸骨,他知道,他等的人不是他。
那时的他才明白他眼里的决绝里带着的另一种东西,那东西是什么,是赴死的勇气,是啊,藏心谷,没有一个活人进去了能出来,他也不例外,他却以为他是那个例外。
莫清澜和闱墨的故事他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两人结缘良久,幼时的救命之恩,少年时的生死相托,最后的情深不渝。
想起故友,衍秋心里的那点甜意也散了个干净,眼里尽是惆怅。
直到褚白跌跌撞撞的跑回无极崖,告诉他桑久久被长欢宗的人抓了。
长欢宗,衍秋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长欢宗的谁带走了她?”
褚白茫然的摇摇头,“那人带着兜帽,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他使用的功法是长欢宗的内门功法无疑。”
“师傅。”褚白焦急的看着衍秋。
衍秋拧着眉,“我会把她带回来的,五千多岁的人了,还这般毛躁。”
能从褚白手里带走桑久久的人定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长欢宗的高手就那么几个,找回桑久久不是什么难事。
褚白羞愧的低下了头,都是他无用,到现在才到分神期,竟连长欢宗的宵小之辈都打不过,给师傅丢人了,还把桑久久给弄丢了。
其实这也不怪褚白,谁叫桑久久这个不安分的乱跑呢。
刚到青水山桑久久就撒丫子到处跑了,她是树灵,大山自然对她无比的友好,到了山上就和回到老家一般亲切。
这只脱缰的小马驹褚白是怎么抓也抓不住,只得被她牵着鼻子到处跑。
因为和植物有特殊的亲近感的关系,桑久久很快就发现了不少的草药。
桑久久这个爱美的小丫头很是精怪的和褚白分工了,她负责找药草,而褚白负责挖药草。
褚白没意见,桑久久自然是撒开丫子东窜窜,西跑跑。
最开始褚白还能勉强分出一丝神识放在桑久久身上,到了后来随着桑久久找到的药草越来越多,褚白就不得不专心的采药了,毕竟有些药草金贵,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毁坏药草。
等到他挖好药草以后,抬起头,耳边只要鸟叫声,再没了桑久久叽叽喳喳的嬉闹声。
寻了半天,终于找到桑久久采药的小篮子,再往前走去,便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子将昏睡过去的桑久久往乾坤袋里装。
褚白自然不不能忍的,他和男子打了起来,打的难分难舍。
就在此时,黑色男子把桑久久往山坡底下扔去,褚白护崽心切,也没多想,抛开黑衣人追下山坡,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被耍了,那不过是一道幻影罢了,而那男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
桑久久呆滞的看着大殿之上侧躺的黑衣美人,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吸溜’的咽口水声和抽气声在大殿里不停响起,可见美人的风华绝代,勾人异常。
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眼眸黑若曜石,带着星辰浩瀚的神秘美感,又流露出一丝媚意,眼角一颗红色的泪痣更显妖娆。
若是说衍秋的泪痣被他同化成冰冷,那大殿之上的美人眼角的泪痣便是画龙点睛,更添风情和媚意。
薄唇微勾尽是风流,朱红色像是染着上好的胭脂一般。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薄衣,肌肤白皙,像是上好的白玉一般细腻,黑与白的交织更添诱惑,让人想要扒开那黑衣看尽衣下风景。
一头柔顺的黑发只是随意的挽着,发间插着一根簪子,簪子偏女气,白玉簪身上镶嵌着一只薄如蝉翼的金色蝴蝶,蝴蝶上又嵌着一口浓艳的红色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