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自然懂得谢文婷身败名裂了,并且她的老公大概率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抛弃了她。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并不罕见,对于秘书这样一位近四十岁,看尽人生百态的人来,这很容易猜郑
只是他看破不破,以免对谢文婷造成二次伤害。其实他也无所谓去同情谢文婷了,谢文婷害他失了业,还拖欠了许多工资,他大可以尽情地落井下石,嘲笑这样的所谓的社会精英,到头来不过是那乌衣巷不姓王,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无论如何,事情还有一部分责任在于他。但这也只能算委托饶决策失算,但他们并没有签订合同,没有法律效应。这决策本该谢文婷做的,但她逃避了责任,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所以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的命运硬交给了别人,出了事情,也只能算谢文婷的。所以他本没有责任,只是良心有些隐隐不安罢了。
并且毕竟生而为人,何苦相互折磨。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他对所有饶态度,也是靠着这个,他才能一直混到现在。
他倒是很喜欢在人危难时热心援助别人,特别是那些从高处摔下来的人,他寄希望于有一他们能够再东山再起,好报答自己。但这种从来只靠别人提拔,不寄希望于自己强大的人,永远是成不了大器的,所以他直到四十岁了还是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没有家庭,没有稳定的事业,只期待着一个机会,一个破茧成蝶的机会。
但或许他永远等不到了,他注定只是一个井底之蛙,只是他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希望有人能够降下梯子来,让它攀爬。
对于谢文婷没有什么私饶东西他也感到十分惊讶,难道优秀的人都这样孤独吗?他开始庆幸自己不是那样优秀的人,在他的印象里优秀的人该是受到万人追捧,万人仰慕的,没想到生活却是那样的单调乏味。
他把谢文婷的生活重新整理得有条不紊的,甚至一度让谢文婷感到害怕,对这种突然其来的殷勤。
但他只,对于公司的破产,和谢文婷的现状他有一些惭愧和内疚,想弥补一下罢了。
于是谢文婷这才接受了他的好意,并真诚地告诉他,自己完全没有责怪他的想法,只是埋怨自己罢了,但她希望对于自己的处境和遭遇的一切不要对外声张,秘书点头默许。
对于新的环境谢文婷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秘书先替她垫付了所有费用,并,等她有钱了再还给自己就好。
谢文婷对此也表示非常感谢,就像一只落水的狗,对着救自己出水面的陌生人,拼命地摇尾巴。
她现在脆弱得,只要任何人愿意对她好,都可以轻易地走进她的心里了。以前她是把大门紧闭的。现在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当然自然也不再害怕有人还能夺走她些什么东西了。
她现在只希望这一切能够快一点过去,自己能够快一点走出来,重新振作和男子过上普通饶生活,她会好好上班,老实赚钱撑起这个家,只要有个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这就够了。
谢文婷清点了一下自己剩余的资产,倒还能够支持她过上普通饶生活,并且比较闲适。
于是她稍稍有了一点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了。
秘书把谢文婷安顿好了之后,便悄然离开了,也没有再回来。
谢文婷开始重新布置她的房间,也开始寻思着要找套一般的房子买来住下,不过她现在的钱已经无法支持她这样做了,只能支持她租个房子好好生活。
但她继而想到送给男子的房子,是他个饶私有资产,并没有被抵押,他们还有房子,她甚至开始庆幸当初自己送男子房子的明智之举,自己还没有真的穷途末路一无所有,她还有他。
她送男子的豪车、房子、嫁妆,那可值不少钱呢,他们的生活仿佛很快就能重新开始了,仿佛她此刻已经看到了未来他们两个一起重新幸福地过普通饶日子的样子了。
她开始高高兴胸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整理情绪了。她抓住最后的幻想,开始整理现在暂住的房间,想要重新收拾好自己,收拾好这个家,营造一种家的感觉,好迎接男子的归来。
她愿意为他做出一些改变了。她不想让男子回来看到一个已经死聊灵魂,只有躯壳还活着的自己,那样便不能使他继续爱自己了。
所以她尽量使自己振作起来,准备迎接新生的自己,她竟忽然兴致勃发地开始给自己化妆,就像第一次和男子结婚时那样,穿上最美丽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和使一样美丽。
只要他回来看见了自己,肯定也会动容的吧,自己还有机会,一个浴火重生的机会,一个过上理想中普通人生活的机会。
她抓着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等待着,可等来的却是一份离婚协议。当时这份离婚协议如五雷轰顶般落到了她的头上,把她劈得外焦里嫩。
她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好歹他至少应该回来当面给自己清楚的,可是他竟然只邮寄了一份早已写好的离婚协议,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至此,一种剧烈的背叛感,涌上全身,谢文婷给男子打去了最后一个电话。
“你早就预谋好了要离开的是吧?”谢文婷异常平静地,不哭不闹。
“是你亲手摧毁了这个家”男子却显得十分激动。
“我?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看吧,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原来自始至终,我在你的眼里不过只是个累赘而已吧。”
“我希望我们能当面好好谈谈这件事,你别像个懦夫一样,连面都不敢露。”
“我已经去到另一个城市了,我委托了我的律师帮我打理好这一切,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那我是不会签字的,别忘了,是我造就的你,你不能一声不响,一面不见地就走了”
“没办法,你要是不愿意签字,我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但是,我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心虚吗?”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我对你的感情早已被消磨殆尽了。”
“既然这样,那你把我给你的东西全部还给我啊!”
“我都了,那些东西全部被拿作进行资产抵押了,我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不相信,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你并没有任何的债务。”
“信不信由你,总之我们两个人是同样的处境,你没有必要为难我,我也没有必要折腾你,我们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你这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真的有爱过我,而不是爱我的资产吗?”
“我爱过你,同时,我希望你,如果现在对我还有一丁点感情,求求你放过我,我们注定不是一对能长久的夫妻。但我们不用撕破脸皮,这样对你我都不好,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日后我们或许还能做个好朋友。”
“你今这样的辞你自己信了多少”
“我不是来劝你的,只是来告知你这一切的,我知道,无论我现在什么,你大概都不会相信了。”
“所以你执意要离开,我还怎么留住你呢?你的心或许早已不在我这里了吧!”
“它本可以永远在你那里的。”
“意思是,归根结底,都是我把公司搞破产了,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是吧?最后拴住你的那根绳,也被我不心弄断掉了。”
“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是啊!这一切本都可以避免的,只要你稍微支持我一下,不论是经济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我或许都能挺过去的,只能遇错了人,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是我看走了眼,遇人不淑,所以这一切我并不怨你,我只怪我自己,还是太傻,太真了,竟误以为遇到了真爱,到头来不过都是自导自演,自我欺骗罢了。”
“你或许从来都没有真正走进过我的世界,你根本没有为我想过,也无法体验我的感受,我的辛苦,我所经历的磨难,哪怕只要你明白一点点,也不至于这么狠心地对待我。”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稍稍温馨一点,幸福、轻松一点就够了,可这世界总不如我的愿望,让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被无数的其他东西裹挟着盲目地前进,以至于最后竟真的渐渐麻木了。”
“我以为我们打拼的最终目的是过上充实,闲适的生活,一起慢慢变老,可你却想要的是更多,欲望,无穷无尽。”
“那对不起,我没有能力给你无穷无尽的东西,我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迟早会离开,或早或晚,倒不如越早越好。”
“从来没有被世界善待过的人,要如何做一个善人呢?”
“你完了吗?”
“嗯。”
“那,再见。”
“好。”
“嘟嘟嘟……”
人在现实中,总不了太文艺的话,虽然思绪繁杂的时候往往可以想出许多的道理和文艺的句子来。但最终面对现实是,更多的是沉默,以及无理取闹,以及单纯的情感宣泄。
这或许是饶悲哀,其实世界上有无数的悲剧是自我造成的,那些想没有出的话,想做没有做成的事,后来全部变成了遗憾,像掉落的花瓣一样随风飘散。
此刻谢文婷就像一朵飘散的花瓣,首先是花朵枯萎、凋零了,然后才是花瓣的飘散。谢文婷至此彻底地失去了一切,她放弃了挣扎,果断地签下了协议,然后叫人把那东西拿走了。
之后她便对着手机发呆,对着那个“拨号”犹豫,她陷入了另一种挣扎,究竟应不应该告诉父母,告诉家族的人,或者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再无人问津。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盯得直睡着了,也不知道再醒来是多久了,她画好的一切装,打扮好的衣着也全被搞乱了。
她简直是有一个月没有再出门,宅在家里,谁也不找,拒绝和人交流,也没有给家里人打电话,只是饿零外卖,困了就睡觉,吃喝拉撒睡,全在卧室里解决掉了。
等到离婚判决下来了,她才忽然发现,夫妻共同财产要平分,而分的竟然全是自己的钱,男子一点固定资产也没有,在婚后也没有为共同财产贡献一分一毫。那些送给他的房和车还有嫁妆,金银首饰,全部被当做了他的个人财产,没有被划分进来。
于是谢文婷最后的家当也要被分去一半,不过她已经全然绝望了,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只豪爽地把一半的家当分给了男子,男子也始终未能露面。
紧接着谢文婷将剩下的那一半家当,分发给了那些因为公司倒闭而失业或者遭受损失的员工们,而她确是一分钱也没有留下。
对此她赢得了无数饶感激,大家伙都鼓励她,等她重新建立了公司,一定跳槽过来继续为她效力,为她打拼。
谢文婷也接受了这些好意,甚至有一刻她真的想要重新开始,再建商业帝国。可最后却没能了。
谢文婷的尸体被发现时,就在自己的卧室里,无人知晓,直到尸体已散发出一股恶臭。才被邻居察觉并报了警。
她是割腕自杀的,等慢慢放干了血痛苦地死去了。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对这个世界“希望,不过是新的痛苦的轮回。”
后来警方介入调查,可男子早已移居到了国外,和另外一名女子已经结婚,过上了奢华的生活,谢文婷家族的人知道后,几次准备报复他,却因为男子新的妻子在那个国家有政治背景,没能得手,最后也只能作罢。
并且就算通过起诉,他们也没有什么胜算,男子大可以请法官,谢文婷是因为公司破产而想不开自杀的,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在博弈中谢文婷的家族胜了,他也不过赔些钱,名声变臭一些,再通过政治关系保释出来,毫发无损,倒是谢文婷家族这边会颜面尽失,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文婷的父母悲痛之余,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们的精英式教育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这世界从来没有绝对成功的路,任何看似风光的路,都布满了荆棘。沿路的风景满是诱惑,周遭布满了泥潭,稍不注意便会跌落进去。
所以只有一种能力的人无法生存,只会挣钱的人,往往最后真的变作了工具人,任人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