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心情很好,想也没想地回道:“我又不是乞丐,乞讨什么?”
“你不是乞丐?”黎落歪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这小屁孩不居人下、傲娇的性子,确实不像个会乞讨的人。
感受到黎落的目光,齐钰心中警铃大作,随即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头垂眸,声音既不甘又哀伤:“我忘了,我现在就是一个乞丐……”
“齐钰……”
突如其来的悲伤弄得黎落措手不及,她只得捏了捏齐钰的手腕,叫着他的名字,用声音抚慰他。
小孩佯作坚强,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蓄满了泪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关系,不过是家道衰落,父母双亡,我……没事的……”说到最后,语气中夹了一丝哽咽。
黎落悔得不能自已,歉意十足:“对不起啊……”
想也知道,小乞丐的经历能好到哪里去,自己居然还问这种问题!
齐钰摇了摇头:“没事。”
他越说没事就越让黎落觉得他小小年纪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提议道:“我们去买好吃的吧?”还有什么是美食冲淡不了的呢?
三个人逛了一圈,一人抱了一大堆美食,黎落的钱袋就像破了洞的气球一样干瘪下来。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其他钱袋,够他们浪个好几天。这样想着,三个人喜滋滋地抱着东西回了客栈。
王府书房。
“派人去找!”一声压抑着怒气的吼声从书房传出来。
叶离初坐在书案前,一双眸子阴翳得可怕,周身寒气乍起。
立着的阿七眉头微凛,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叶离初:“属下愿意——”
“阿九去!”
“……是。”
待阿七退了出去,叶离初猛然捏住挂在腰间的平安扣,用力之大,根根指骨泛白。
他死死地盯着手指间的白玉。
黎落,哪怕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从你戴上锁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逃脱不了宿命。
沦为解药的宿命。
这一切,都被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尽收眼底。
轻功起,四下空无一人。
叶离初忽然站起,好看的桃花眼中尽是深深的嘲讽,他微勾了唇角,拂袖离开书房。
太阳将落,西边的天空氤氲着大片大片火红的云霞,如同水彩墨染,一直染到东边去。整个世界笼罩在浅淡的红光之中。
黑衣人在房内站定,低头道:“阁主!”
红衣男子慵懒地侧在杀生阁的宝座之上,纤细瓷白的小臂从衣衫中露了出来,上面缠了一条拇指粗细的朱红花纹的小蛇,小蛇不听话,游动着身子逃跑,却蓦地被掐住了三寸之处,妖冶的面容缓缓靠近小蛇,薄唇微动:“要听话。”
小蛇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男子重新将它绕在手腕上,松开了手。
方一脱离了钳制,小蛇灵巧地滑了下去,掉在了地上,下一刻,一支绾发的簪子顷刻间穿透了小蛇七寸心脏的位置,钉进了地面。
红衣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抽搐的小蛇,起着漫不经心的调子:“不听话就得死。”
黑衣人后脊一凉,每次都是这样,只要阁主看上的东西,不管是动物还是人,要么乖乖归附于他,要么死。
阁主懒懒地窝回身子,墨发柔顺地散在脑后,几缕落在肩上。红衣,墨发,肤似凝雪,唇若点朱,如墨如画,似美似幻。他眼尾微挑,开口道:“阿中,说吧。”
阿中垂首,长睫遮住了琥珀眸色,掩住了身上唯一的暖色调:“禀阁主,属下发现七王爷并不痴傻。”
红衣男子勾唇。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吗?
“那个女人呢?”
“七王妃逃出了王府,不知所踪。”阿中微顿,又道:“七王爷大怒,已经派人去找。”
“回去吧,继续看着。”
阿中退下,两道身影现身房内。
“阿左阿右,她去哪儿了?”
“禀阁主,一路向南,圣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