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是现在整个秦国最南端的地方,多山,地势陡峭,南接南蛮,左邻西瀛。京城离江洲颇有些距离,即使连夜赶路不带停歇也得花上五日的时间。
马车一路颠簸,自离开京城二十里路后,一路便是高山峻岭。傅甄坐在马车里,胃里翻江倒海,胃中的酸水几度冲向喉咙,好不容易她才忍了下来。
“这要到几时才可停下来啊,天色都快暗下来了,午饭只食了些干粮,晚饭难道还要继续食些干硬的馒头?”赶了一天路,傅甄现在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也不知道这路要赶到什么时候。
“这江洲可真是一个三家村,你瞧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路上连户人家都没有。”再这样没头没尾的赶下去,她还真是怕今儿个要留宿荒野了。
傅甄抬起帘子往四周看看,天色已经渐黑,外面依然是一片荒芜,一眼望去皆是高大耸立的山脉。山里时不时的发出一些野兽的嚎叫声,马车里的四人除了傅晚都有些坐立难安。
马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坐在傅晚身边的秀枝在又一次听到一声野兽的嚎叫后,吓得一把抓住了傅晚的袖子。
傅晚原本就被这车马颠簸的有些难受,被秀枝猛的一爪后,整个人难受的似要散架了。她看着马车内这三人的样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开秀枝抓着她的手,抬起帘子看了眼窗外。
“你们不必紧张,前面就快到禹州境地了,那里有一处行宫是当年嘉善帝南下出巡时所建。”傅晚动动身子调整了下坐姿,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我想王爷肯定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不必多虑。”比起傅甄她们,她倒不是很担心。
秦时已那个人向来好谋略,事情不到万无具细,他一般不会轻易出手,从京城到江洲他必是已经安排好了。
“真的吗?”傅甄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傅晚,这一路上她倒是安静,话也不多。虽说傅晚平日里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可她现在这种沉静清冷的感觉却与平时有些不同。
“可是你怎么知道前面有一座行宫?”傅甄狐疑地看向傅晚。
除了六年前与自己和祖父去过万寿山,傅晚从未出过远门,万寿山地处荆州的西面与禹州相去甚远,傅晚又是从何得知这里有座行宫呢?
“大姐姐莫不是忘了我这些天正在看通史呢!正巧前些天我在书上看到过。”傅晚解释的不紧不慢,让傅甄看不出任何破绽。
傅晚她之所以知道这座行宫的存在,当然不是在书上看到的。
嘉善二十三年皇帝南下称巡察民情,实则暗下密旨,她与哥哥借禹州行宫暗接嘉善帝。
正是因为这一则暗旨,最终她人死家亡,也让她看清了这世间所谓的爱情,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面前有多么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哥哥从未想过要坐上那万人之上的位子,最终却那样惨死在她眼前。
是她与哥哥把人想的太好,殊不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无论你的心如何,一旦你成为他们坐上那个位置的障碍,他们将会不顾一切的将你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