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今天是敬王娶亲,惹得万人空巷。又是丞相府的大喜日子,府里的奴才天不亮就起来忙活,白依阑更是天刚蒙蒙亮时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为今日的出嫁做准备。
朱祁碧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办,白依阑今日就要成婚了,她的计划怎么办。她这几日来一直在准备着对白依阑下手,可白依阑被丞相大人禁了足,她若主动探望反而会让她发现她的用心。上次虽然撕破了脸皮但她还有刘嬷嬷可以顶罪,这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胭脂,打听到了白依阑什么时候给夫人敬茶吗?”朱祁碧唤来胭脂。
“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小姐可以去旁观了。”我朝规矩,女子出嫁上妆前必须给父母敬茶拜别,再由家中姐妹哭嫁劝说。
丞相府内,适龄哭嫁女只有她朱祁碧一人,到时候不怕没机会。
朱祁碧咬着下唇,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白依阑听着礼仪嬷嬷吩咐敬完茶,就坐在床上等着朱祁碧前来领了她的出嫁红包。
真是奇怪的风俗,出嫁女子还要给家中女眷发压岁红包让她们好好替她孝顺家中父母,听起来不错,只是要给朱祁碧发,白依阑心里就不大舒服了。
等了没一会,朱祁碧可算来了,笑意盈盈的,主动和好。
挥退了胭脂,朱祁碧亲自沏茶递到白依阑面前,哀戚地哭着说:“上次是表姐鬼迷心窍了,表姐给你赔罪,如今你就要出嫁了,咱们喝了这杯茶便一笔勾销吧?”
白依阑低头看着那杯茶,但笑不语。朱祁碧见她不喝,手心都是汗,心里着急,劝她茶凉了不好。
白依阑看出了朱祁碧的紧张,“既然是你我恩怨,要了,便不能我一个人喝,你也得喝。”
“好,只要妹妹肯原谅我。”说着话,朱祁碧就要起身倒茶。
“不不,我来!”白依阑偷眼看着她的反应,见她一脸淡然,猜测药应该是下在了茶杯里。
她的手假装不稳,轻轻一晃,茶水溢出,泼在朱祁碧月色的裙上,吓得她直尖叫,忙站起来打理衣裙。
白依阑趁机将茶杯调换。
朱祁碧暗自懊恼,她这时候还不忘记害她出丑,不过没关系,待会出丑的就是她了!
她可是在茶杯里下了足量的媚药,她料准了白依阑不会轻易上当,故而没有直接下在茶壶里,便是亲自喝给她看,打消她的疑虑。
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杯子,白依阑盯着朱祁碧喝下,才放心仰头一饮而尽。
朱祁碧亦是望着白依阑,见她果真如她所料不肯乖乖喝下,便主动先喝了。
“好了,咱们恩怨一笔勾销!”白依阑说话算话。
朱祁碧冷笑,正要起身离开,头脑一晕,差点站不住脚。
怎么回事!难道……
朱祁碧抬头,看到白依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糟糕,她上当了!刚才,莫非她喝的那杯才是下了药的?难怪白依阑喝得这般干脆,原来如此!
可是,她一直盯着,白依阑何时动手换的茶杯?
低头看到自己腿上的水渍,暗骂一句贱人,朱祁碧头疼得都快疯了!
白依阑见朱祁碧要倒不倒的,脸色潮红,她立马就知道那药是什么了。这个表姐,小伎俩还挺多哈。
白依阑伸手朝朱祁碧身上摸索着,一下就点中穴位贴,定住了她。
“既然你那么想嫁给敬王,我就成全你!”白依阑拍了拍朱祁碧的脸,阴险地笑着。
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白依阑将朱祁碧扶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画笔和胭脂,就要给她上妆。
以白依阑的手法,这妆只可能是丑了,绝对美不了。看着惨不忍睹的朱祁碧,白依阑吐舌,没办法,谁让她手残。于是白依阑又高高兴兴地拿来红盖头给她盖上。
恰逢这时,礼仪嬷嬷来请人,发现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姑娘,你好了没有,奴婢来接您上轿了。”
“好了嬷嬷,您进来吧。”白依阑捏着嗓子说。
等嬷嬷将朱祁碧扶出房门,白依阑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她拍拍双手,呼出一口气。
终于自由啦!
白依阑翻出她私藏了很久的金银财宝,还有后来皇上赏赐的各种珍宝,整整两大个包袱,一左一右挎在肩上。在脸上胡乱抹了东西,看着麻花打扮艳丽等在花轿边,她还有些不舍,最后还是趁乱溜出了丞相府。
麻花站在花轿边听着喜庆的唢呐声,终于看见自家小姐被嬷嬷扶出来了。可她看自家小姐走路别扭便想去扶,被喜娘拦住,说这不合规矩。
麻花也只好退回来,这是皇上赐婚,只能按照皇家规矩,由礼仪嬷嬷送进花轿,她只能跟着花轿,等新娘被嬷嬷背出花轿,她也只能跟在嬷嬷后头。
看着前方来迎亲的队伍,麻花真心替小姐高兴,不用在丞相府受苦。她可是听说了,小姐从小到大,只有她一个奴婢伺候。也是近期才有的,以前都是小姐一个人在后院生活,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丫鬟。
喜娘一见麻花脸上的泪,不赞同地瞥她一眼,拍拍手劝道:“成亲的大喜日子,府中家眷要哭,而你是贴身婢女既要陪嫁就要笑,以后你主子才能笑着过日子。”
“嗯!”她要笑要争气,不能让她的眼泪冲走了小姐的幸福!
“快看,新郎官来了!”喜娘转身,惊呼一声,让嬷嬷搀着新娘子上轿。
梅长青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朝着丞相府而来。他出现的那一瞬,宛如明月突然升上山谷,叫人移不开眼。
此时的他沐浴在阳光里,明媚的光线下他神情柔和,看到门口站着的新娘时眼眸更加温柔,更加显得他眉如远山,眸如朗月。举手投足,更加摄人心魄。
他看着礼仪嬷嬷将他心爱的女人搀扶进轿,待会她就会是他真正的妻了,名正言顺的,唯一的,妻。
梅长青满足地看着花轿,久久没有动作。喜娘揶揄一笑,奔到马前,小声提醒。
“王爷,该启程了,别误了时辰。”
“嗯。”梅长青睨一眼喜娘,下令赏。
喜娘立马喜开颜笑,捧着赏赐退回花轿旁。
这次敬王大婚,花轿绕城三圈,凡是前来围观的,都得了敬王的赏钱,白依阑一时成为京城众女嫉妒的对象。
而花轿里的朱祁碧却没有外面的群众轻松喜庆了,她满身大汗,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她自己又被白依阑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强撑着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竭。
在最后新郎踢花轿时,再也承受不住药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