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赵汀兰沉默一会儿、才说道。“当年我回琼州娘家,在路客栈里见到临盆的独孤夫人,难产血崩,母子俱亡。”
绝世美人,落到如此凄惨下场,任谁也要唏嘘一番,魏江桐便沉默了,扶着赵汀兰回了房。
赵汀兰与慕江远说了几句话,慕江远便打道回府,白依阑一开始以为这个消息是假的,又反复问了几遍,去门口看,迎亲的队伍果然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红纸。
“这是怎么了?”
在魏府的时候,白依阑只不过觉得赵汀兰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妇人,没想到竟然还能三两句就将慕江远劝回去,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想必是魏夫人有别的本事吧。”梅长青说道。“不过我了解慕江远,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明日便启程。”
梅家本家原是在东海,但自秦末迁往中原的时候,便定居台州,紧邻东海。从京城往台州路途遥远,自然是越快启程越好。
看到白依阑的脸的时候,慕江远明显脸有些失望。白依阑这张脸贴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只是身形有些相近而已。
“凌游不是说,车中无人吗?这位又是谁?”
梅长青背剑,“不过是一位友人。”
慕江远弯下腰,手指捏白依阑的脸,他用了十分的力气,白依阑感觉自己的脸几乎要被扯下来的时候,他方才放了手。“当真不是易容而成的。”
白依阑脸被他捏的通红一片,确实不像是戴着人皮面具。
“凌游既然是带着女眷,怎么不和本王说一声。万一一不小心,伤到小姐,可便不好了。”
他说完,扶着白依阑手臂,将白依阑拉起来。
“凌游一向洁身自好,最重礼法,身旁从未有过女眷。不知这位小姐是谁。”
他说话的时候,一股内力顺着手掌落到白依阑胳膊,白依阑本能反应,用内力抗住。慕江远没想到她会武,面色多少有些变化。放开了白依阑的手。
“凌游斐然君子,想必心中所爱必定是姿容绝世,我看这位姑娘,并不如魏府三小姐貌美。”慕江远说道。“我本以为凌游金屋藏娇,现在却是我会错了意,给凌游,还有这位小姐赔个不是。”
梅长青从他身边走过,站到白依阑身边。“相府三小姐固然倾国倾城,只是我在北国遇险,便是卿卿救我,我才能回到京城。”说着,执起白依阑的手。“此番便是回家禀之父母,娶卿卿过门。”
慕江远将手中长枪扔给手下,伸手拍了拍梅长青肩膀。“原来如此,是本王误会凌游了,既然凌游已有新欢,娶这位卿姑娘过门为妻,那与相府三小姐的婚事也作废了吧。”
“我听闻言之昨日门迎娶三小姐,是真是假?”梅长青抬头,眼里敛藏锋芒,将白依阑往身后带了带。
“凌游莫要误会。”慕江远摆弄着手中扳指,“本王去年秋宴之时,便与三小姐两情相悦,只是魏江桐那老匹夫,移花接木,将他们家二小姐强塞于我,我不过查明真相后想要求娶真正心悦之人。”
“疏雨小姐也是明动京城的绝代佳人,一手瑶琴无人能及,言之不如珍惜眼前之人。”
但是慕江远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马车已经被毁了,慕江远便遣人牵出两匹马来。
“台州路途遥远,凌游还是快些赶路吧,我这两匹马,便给凌游当做脚程。”
梅长青拱手谢过,慕江远将缰绳递过来。
“台州路途遥远凶险,凌游千万小心。”
不知是否是白依阑的错觉,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莫名的深邃复杂。
梅长青抱她马,很快便将蔚阳山远远甩在后面。
看着两人跑远,站在慕江远身边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这就放他们走了?”
“好的人皮面具,若还不能瞒天过海,他江湖的称号便是白叫了。”慕江远冷笑一声。“本王绝对不会看错,那女人绝对是白依阑。”
“那王爷,我们要不要去把三小姐追回来。”
“自然是要追。不过,不是我派人去追。”慕江远手里的扳指转了一个圈。“告诉纵晓阁,派几个高手,将人给我带回来。”
心月下凡,妖姬魅世,果然不错,这话他在十五年前便听过一遍。当时都以为是说独孤芷,只是独孤夫人不过一年便香消玉殒,连她肚子里的孩子。若那孩子在,应当也成了绝色美人。
孩子们互相看了几眼,便狼吞虎咽的将饭菜扫荡一空,活像是几辈子未曾吃过好饭菜一样。
“孩子们不懂事。净胡闹,我让老婆子去给二位做新的饭菜来。”农户脸带了些怒色,本来他看起来是老实巴交的,狠狠白了孩子们一眼。
“不妨事,我们喝粥就可以了。”梅长青说道。
“两位一看便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我们怎么敢怠慢了二位。”农户说,“婆娘,再去炒几盘菜来。”
那农妇抱着孩子喂奶,敞着怀,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两个盘子回来,白依阑不免看得目瞪口呆,那妇人将饭菜撂下以后,草草的扒了几口饭,便坐在织布机前去,一边吃饭,还能听见不间断机杼声。
织布机白依阑只在博物馆见过,此时倒是见到真的了。只不过这农妇织的不是什么绫罗绸缎,而是普通的粗麻布,用粗麻纺的线,就这会儿功夫,已经织出来半尺。虽然是粗麻,但是其中一个旮瘩都没有,十分平整,织布的人手艺高超。
白依阑看得入神,便走了过去,看着梭子穿梭,在她那个时代,已经极少有人会织布了。
“小姐革么斯啊?第一气见这个哩?”农妇接过手的梭子,她说话带着很重的腔调,白依阑听得迷糊,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
“小姐一看打扮长相便是富贵人家,这些都是粗活。”他丈夫官话说得倒是不错,白依阑可以听懂,便见到梅长青撂下筷子,眼里带着笑。白依阑坐回来,到梅长青旁边。
这家人也不怕这些京城来的权贵,农户只是简单和梅长青说了几句,也未曾跟白依阑说几句话。在他的眼里,白依阑只不过是梅长青带的花瓶而已。
也不能怪他有这种想法,按他的眼光来看,白依阑便不是一个适合干活的。
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白依阑急忙冲出去看,便见看家的黑狗夹着尾巴,呜呜地叫。
“大概是野猫,晒了鱼之后,野猫三天两头的来偷腥。”农户骂骂咧咧地说道。
白依阑又看了一眼那黑狗,黑狗还是夹着尾巴,若是野猫的话,狗肯定会叫,而不是吓成这样。也没有锅碗瓢盆打翻的声音。
白依阑躺在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过身看见梅长青也睁着眼睛,手放在嘴唇。
白依阑没有出声。夜里寂静,除了呼吸声和心跳声之外,还能听见极为细微的声音,不是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悄声靠近,应当已经到了围墙外。
慕江远果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们。梅长青披衣起身,悄声拿了剑,站在窗边,微微推开窗户,从缝隙里看见几个人,缓缓靠近。
隔壁鼾声如雷,他们这些小动作也不引人注意,白依阑也拿着剑,走到他身边,眼见那队人走前来,刚准备拔剑,却被梅长青按住了手。
白依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见梅长青手一指,那群杀手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一个人来,一身雪白,领口青蓝花纹,轻衣缓带,落在那群杀手身后,是个男子,月色朦胧,分辨不出模样,只感觉他身边似乎笼罩一层光芒。
“为何要我去十里画廊?”白依阑有些疑惑,十里画廊一向与世无争,也不和外界交流,梅长青这样说,白依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算她去十里画廊,独孤家的性子,想必也不会留她。
“那独孤家的人,想必是为你而来的。”梅长青说道,将一张帖子放在桌。面火漆印着独孤家的家纹。
“独孤家的人,不是说不与世俗交流,怎么现在,递书给你。”
“你打开看看。”梅长青说道。“这是独孤家现任家主独孤及的信。是给你的。”
“给我?”白依阑拆开,却见纸只有族纹的图样。“这是?”
“我问过,独孤家的人只说可保你平安。梅家虽世代居于台州,台州虽然暂时安全,但是慕江远的人迟早回来。慕江远不会对你如此轻易死心,只怕以后我护不住你。若是你去独孤家,我也能放心。”
“可我为什么要去独孤家?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我身有宴山居士的内力,也能帮你的忙,你说你护不住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
说着,将手中的信纸放在一边,梅长青只是看着她。“独孤家说让你去十里画廊,应当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是因为独孤夫人?”
白依阑和独孤夫人长得有七分相似,梅长青便让她充作独孤夫人的女儿,独孤家的人没准便将她当做是独孤夫人的女儿,才请她去十里画廊的。
回答是肯定的,只要见过独孤夫人,便会觉得白依阑是独孤夫人的亲女,因此会认错也再说难免,只是独孤家的人都是独孤夫人的亲人,自然也对独孤夫人留下的亲女颇为关心。
“因此便让我去十里画廊?”
查明是否为独孤夫人的遗孤。这是第一档事,第二档事,便是为白依阑提供庇佑。
“我也是这个意思。”梅长青叹了一口气。“独孤家的人会派人来接你,你去十里画廊,我也能放心。之前慕江远没有对我出手,那么现在也不会,他刚刚当摄政王,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做,若此时与我撕破了脸,对他也不利。”
他这样说,白依阑的心才稍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独孤家的人七天后过来,但远不及那天晚的人面容惊艳,看去只是凡人,对着白依阑行了礼。也对着梅长青示意了一下。
白依阑了马车,掀开帘子,就看见梅长青站在门口。他在台州还有事要处理,白依阑想向他挥手告别,但是手拿出来又收了回去。她心里总有不好的感觉。
回十里画廊的路也只用了五日,十里画廊多生竹林,马车从翠绿的竹海穿过,白依阑掀开帘子,便见到十里画廊的界碑。
穿过竹海,便见到了石阶,顺着石阶去,看见石台两侧竖着柱子,柱子不似其他世家面雕着狮子,反而顶雕着两只狐狸,狐生九尾,低头望着山门,仿佛有一股灵动之气。门的浮雕也是家纹。白依阑下了马车,见到有人拉开大门,院子里是栽有翠竹梨树,落地纸门,纸门侧着,有两个穿白底璧纹袍子的小孩子,远远隔着纸门看着她。
“你们爹爹呢?”白依阑弯下腰来。
“爹爹一早出去了,想必过会儿就会回来。”独孤白说道,拉着白依阑的袖子,给白依阑端一杯茶来。“姑姑请用茶。”
白依阑接过茶水,道了一声谢。“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你们的姑姑。”白依阑说道。
“爹爹说是。”
“你们爹爹也可能搞错了。”白依阑说道。“我只是长得像而已。”
话虽如此,但是白依阑多少心里还有些不自在。
十里画廊远避世事,对于外界的消息也不甚灵通,独孤及又经常不在,白依阑便陪着独孤白和独孤蓝两个孩子玩,日子久了,也便相熟了,这两个孩子可爱的紧,又乖巧懂事,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月,独孤及一直都没有说过验明身份的事,白依阑也没有提起。
只是白依阑没想到,麻烦便这么快找门来。
十里画廊一向无人敢擅入,但是今天却不一样,独孤白年纪虽小,但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姑姑,您先休息,爹爹还没有回来,有外客来了。”
说完便从椅子跳了下来。白依阑看着他。“你这样子,没事吧。”
“没事。”独孤白说着,抱着一把琴出去了,那琴只比他稍矮些,白依阑放心不下,悄悄跟了过去。
来人是一群黑衣,很显然知道江湖规矩,一副戒备的样子,但见到出来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脸是明显的嘲笑。
“这便是独孤家的人?不过一个小鬼头,有什么可怕的?”一个蒙面人说道。“小鬼头,你是不是还没有断奶。”接着,又是笑得前仰后合。
独孤白根本没有在意他们的嘲笑,一手撑着琴,声音虽带着稚气,配他一脸严肃。“来者何人,敢擅闯我十里画廊。”
“小鬼,你又是什么人。快回家吃奶吧,若走得晚了,我们可就没有什么耐心,留你这条小命了。”
白依阑不由得捏了一把汗,握紧了傲月,就见到独孤白分毫未退,衣袂无风自动,一张稚气小脸带着严肃。“诸位不为避祸,来我十里画廊,便是挑衅,在往前一步,必杀之。”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威慑作用,反而引起对面的人一阵嘲笑,甚至还挑衅一般往前走了一步。
“我就走了,你能奈我何,拿把琴是来弹曲儿的吗?赶紧滚回去,到你娘胎吃奶去吧。爷几个高兴,还能饶你一......”
命字还未出口,一根琴弦便已经穿过了他的喉咙。琴弦收回来,仍然是晶亮,没有一点血迹。
“我已经警告各位,往前再进一步,必杀之。”
躲在后面看着的白依阑不仅惊得目瞪口呆。独孤白小小年纪,竟然可以驱动琴弦杀敌,白依阑终于知道为什么独孤家可以隐居十里画廊,并且定下规矩,与外界相安无事了。独孤家当真名不虚传,连六岁小儿都有这样的实力,白依阑便觉得背后有些冷汗。那独孤及的实力,怕不是比肩巅峰时期的宴山居士。虽然白依阑未见过云知遥当年的风采,但是从梅长青的嘴里也略知一二。如日中天,却不能比及独孤。幸好独孤家不问世事,否则中原武林,哪里还有他们的对手。
“你给我等着。”
只是想撂下一句狠话,几个纵身,便隐在竹海伸出。
独孤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姑姑。你出来吧。”独孤白说道,转头看着白依阑的方向。白依阑才出来,。“你这样小小年纪,怎么有如此造诣。”
独孤白只是一笑,没有回答白依阑的问题。
独孤家的人一向神秘,白依阑也不再问,这样的能力,也只有独孤家才有,定然是有什么不为外界所知的秘密,怎么说来,她也不能算是独孤家的人,独孤白不愿意告诉她也在所难免。
“姑姑,您怎么出来了,这些事我处理便好了。”独孤白伸手牵着白依阑的手,他的手软软的,放在白依阑的手心里,牵着白依阑的手,往台阶走过去。
“我刚才听见哪些人提我的名字,他们是不是来找我的?”白依阑回头看过去,哪些杀手已经都不见了。只有竹影晃动,可能那些人还没有走,只是在周围观望。
如果这些杀手是来找她的,那恐怕便会给独孤家带来麻烦。独孤家遗世傲立,不理世事,白依阑不想将他们卷进俗世来。
“没有关系。爹爹说要保护姑姑,一定不会让其他的人动姑姑的。”独孤白说道。“姑姑只管在十里画廊住下,不仅爹爹,我和蓝也会保护姑姑的。”
虽然现在世代与人通婚,妖的血脉已经十分微薄,但是还是有妖的血脉。有这样的血脉,武学造诣也比凡人要高一等。”独孤及说道。“既然你是姑姑的女儿,那独孤家的血脉,你应当也有,只不过你没有刻意引导。像白已经可以将自己的血脉运用自如。”白依阑看着自己的手,这样未免也太让人不能相信了。本来可以将内力传给她,白依阑都觉得已经不可思议了。
“可我,真的不是独孤夫人的血脉,我听说,独孤夫人十五年前难产而死,母子俱亡。”
独孤及皱了眉头。“仙灵绝对不会认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
白依阑沉默,虽然让她不能相信,但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她不得不信。
“当年姑姑在哪里殒身的?”
其实出现什么,白依阑都不应当再奇怪,就这么看着雕像,不知是不是幻觉,那雕像仿佛变换了一个动作。
“我虽然追查姑姑的下落,但是毕竟时隔久远,也未曾遇到当时的人。仿佛见过姑姑的人都已经人间蒸发了一样。如今要找姑姑的下落更是困难。”
独孤夫人那般样子,相比只要见过一面便很难忘记,若说之前见过独孤夫人的一个都不见了,说起来白依阑也不信,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一样。
就算独孤夫人艳冠京师,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寻常美人,没有理由去抹去知道她下落的人。而且梅长青查的时候,还能找到她的下落。这条线索,必然是在这一两年断的。
“罢了罢了。”独孤及说道。“过些日子,我去一趟琼州,带回姑姑的骨殖。虽然姑姑不能入祠堂,但是也应当让她回家。”
或许,独孤芷真的想回到的地方,是忘忧谷也说不定。虽然不懂当日原因,但是云知遥是真心爱着独孤芷,独孤芷可以为了云知遥叛逃家族,想必也是情谊极深。白依阑不忍揣测,其中真相,想必只有独孤夫人自己知道了。
白依阑看着自己的手,虽然事出灵异,但是这样说她是独孤夫人的女儿,她不能相信。她有正主的记忆,虽然魏江桐赵汀兰对她不是十分关爱,白依阑的确是他们的亲生女儿,绝对没有见过独孤夫人。
“若是独孤公子去琼州,能否带我一起去?”白依阑问道,“你说我身世如此,总归要我亲自去看一看。”
独孤及看着白依阑的时候,眼中神色复杂,“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带你一起去。外面有人到处张贴了画像,想要找出你来,我也没有梅公子那样高超的易容术,你还是待在十里画廊比较安全。”
到处张贴着画像,想必是慕江远还不死心,一定要将她找出来。这样白依阑也只能待在十里画廊了。
“你放心,十里画廊是江湖的地界,江湖中人不敢轻易踏足,即使他派官兵来,也不敢轻举妄动。”独孤及说道。“白和蓝也会陪着你的。”
白依阑点了点头,跟着独孤及出了祠堂。
慕江远坐拥美姬无数,燕瘦环肥,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她。白依阑自认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身也没有什么秘密,为何慕江远非要找他。
“你们那个什么王,找姑姑做什么,若你们想将姑姑带走,别做梦了。”
“小公子此言差矣。”为首的那人说到。“我们只是奉命,快马加鞭,给魏小姐送一份礼,不过魏小姐身份变得真快,这样就成独孤家的人了,当真是让属下为之惊叹。”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依阑站了出来。
那人骑在马,居高临下的看了白依阑一眼,脸分明是嘲讽,他身后的一个人,把一个狭长的木匣扔到白依阑面前。
“礼已送到,如果魏小姐想要答案,只需通知属下一声,属下就在十里画廊外等小姐。”他说完,又戏谑地看了一眼独孤白。“小公子,吾属告退。”
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独孤白很是意外。白依阑已经将盒子打开,仿佛身体失去支撑一样,跪坐在地。
欺霜剑断,那用剑的人呢?白依阑来不及管手的伤口。慕江远派人将断剑送过来,笃定她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