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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雪天,阔别多年的故地,若不是前面的那个男人早已不是当年的病弱少年,真恍然让人觉得一切都还在十岁那样无忧无虑的年纪。

这么多年浮浮沉沉,颠沛流离的一切都大梦一场。

她也曾无数次地希望这八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自己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她再如何祈愿,也终究敌不过命运的森凉。

只不过,兜兜转转还能遇上故人,却也是个意外的惊喜。

燕北羽开了门,一回头撞上她盯着自己的目光不由笑了,“怎么那么看着我?”

谢诩凰面色平静地别开头,淡淡道,“没什么。”

“快进来吧,屋里暖和些。”燕北羽笑道。

她跟着进了门,脱下有些潮湿的外袍,状似无意地打听道,“你怎么想到,买下这么个庄子了?”

“看上了就买下了,只是这些年一直在北疆,也就没什么机会来住了,王府的人隔一段日子会来打扫一下,索性现在还不是特别脏乱。”燕北羽一边说着,一边开了窗户透气。

谢诩凰打量了一圈屋内,所有的陈设都和她十岁那年在这里住的时候一横一样,“看不出来,你一个上阵杀敌的武将,还喜欢布置得这么雅致。”

“小看我?”燕北羽挑眉,收拾了茶具说道,“即便是武将也得有学识,你还真当我是个五大三粗的?”

谢诩凰点了点头,道,“好吧,算我眼拙。”

“你先坐会儿,我去烧点水泡茶。”燕北羽说着,提了茶具先出门去了。

谢诩凰一人在屋内漫步走着,东摸摸,西看看,直到看到一面墙上的梅兰竹菊四图,嘴角不由牵起了笑意。

四幅画中,兰竹菊三图都明显笔法细腻,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偏偏那一幅寻梅图显得格外不一样,笔法明显稚嫩,与其说是一幅画,更似是一篇涂鸦,挂在一起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

这是当年那人作画之时,自己说这山上没有梅花,便非要画上一幅给他,只是她一向喜好舞刀弄枪,对于琴棋书画却实在没什么造诣,画出来的自然也是不堪入目了。

时光辗转,属于霍宛莛的一切都已被无情地摧毁,这一刻在这里看到这幅画,却还是带给她一丝微小的喜悦。

燕北羽端着刚泡好的茶进来,见她对着墙上的四幅画在笑,便问,“什么东西那么好笑?”

谢诩凰瞧着那幅寻梅图,由衷评价道,“这画好丑。”

燕北羽斟了茶,端着走近递给她,瞧着画作笑道,“虽然不是上乘之作,倒也有趣。”

“燕大王爷,难不成这是你画的?”谢诩凰侧头瞅着他,明知故问道。

虽然也认出了他是谁,但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霍宛莛,更不可能向任何人坦承自己的真实身份。

燕北羽摇头,含笑道,“是个多年前的故友所作,不过人已经不在了,留在我这里的东西也就这么一样,就挂在这里当个念想罢了。”

谢诩凰抿唇沉默,却又将一切掩饰得滴水不漏,走近瞧着画作上落款喃喃道,“凤凰?该是个女子?”

燕北羽倒没有辩解,应声道,“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字叫凤凰。”

谢诩凰自是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出生的时候恰逢园子里的金凤花开,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父亲便给她取了小字为凤凰。

那时候父亲和长孙家正起兵,被前朝视为乱党,她在外自然也不敢透露真实姓名,便也只告诉了那个人自己的小字。

不过如今看来,这个人好似最终也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不然不会知道她是上阳郡主。

可是,燕北羽你明明知道我是霍家的人了,如今还要帮着燕帝去抹杀霍家有关的一切?

“该不是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吧。”谢诩凰转身往桌边走,笑语问道。

燕北羽笑着跟了过来,定定地将她望了一阵,“王妃,你这是吃醋了吗?”

“原想着是不是南宫小姐呢,毕竟先前你还要死要活要娶人家呢,不过人不在了,想来就不是她了。”谢诩凰一脸平静地说道。

“王妃,你就是吃醋了吧,不过一幅画而已,你就想了这么一堆事儿了。”燕北羽得意地扬了扬眉,笑语道。

“你想太多了,我纯属好奇而已。”谢诩凰瞥了他一眼,哼道。

燕北羽在她对面落座,拿起杯子给自己斟了杯茶,道,“只是很久以前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是个挺有趣的小姑娘,后来也有去打听过她,真打听到她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一面之缘?”谢诩凰等得便是他这句话,继续问道,“先前你在霍王庙说过与上阳郡主有一面之缘,那个小姑娘……说的是她?”

燕北羽点了点头,眼底随之染上了几分沉郁之色。

谢诩凰沉默了一阵,方才说道,“那为什么上次在霍家旧宅之时,太子为上阳郡主招灵,你那么急着要杀了那道士,按理说你不该也是想见她一面?”

她一手撑着下巴,眼中全然是一个陌生人想听故事的好奇。

可那故事的主人公,却是她自己。

“人都已经不在了,再说这世上又哪里真有鬼神之事,若真有招灵之术,这世间还不知多少幽灵了。”燕北羽抿了口茶,继续说道,“皇上只怕是那样的人冲着太子去了,自是不能再留活口。”

“原来是这样。”她了然地点了点头,虽然这番说辞确实没有破绽,但她却也难以全然相信。

“罢了,这些朝廷中事你打听着也没什么意思。”燕北羽道。

“是啊,我一个北齐奸细嘛,打听太多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呢?”她阴阳怪气地挑眉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燕北羽无奈叹了叹气,这个女人怎么什么话她都能给你往歪处想去。

谢诩凰瞥了一眼墙上的画,道,“那好歹也是你的故友,现在还留着她的东西,自是关系不一般吧,我一个北齐人耶,我王兄还是害死她的凶手,你娶了我没把我宰了还几番照顾,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是我的王妃,丈夫照顾自己的妻子,还能有什么目的?”燕北羽反问道。

“你先前要娶的是人家娇滴滴的南宫小姐,我又是害死你故友的仇人的妹妹,又是害得你错失美人儿的罪魁祸首,你不是该恨我恨得牙根痒痒吗?”谢诩凰道。

燕北羽给她续了茶,薄唇勾起说道,“你不解风情的时候,确实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燕王爷,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说正事。”谢诩凰拍着桌子道。

燕北羽瞅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凤凰毕竟已经不在了,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起先也确实是有些气愤的,不过这八年我在北疆跟北齐较劲了这么多年,也就慢慢看开了。”

“那你的前未婚妻呢?”谢诩凰眸子微眯,问道。

“起先,北齐和亲选定我,虽然凤凰的事已经过了,但总归取个北齐公主也心里别扭,自然就推辞了,南宫小姐是皇后作的媒,我一介臣子又哪能推辞,正好也能拒了北齐的和亲,便也就答应下来了。”燕北羽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道。

“这不就是了,你起先根本就不想娶我的嘛,明明知道娶错了人,还不闹着退婚,也不冲着我来,根本就是别有目的嘛。”谢诩凰一拍桌子,忿忿不平地道。

“两国和亲那么大的事,本就闹出了那样的乱子,我若再退婚,岂不是要酿成大祸,再说成了亲相处下来,发现你也不是那么差劲的人,说不定还真的是天定良缘呢。”燕北羽笑语晏晏地说道,显然对她这个原本不想娶,结果又错娶回家的王妃,还是挺满意的样子。

谢诩凰白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他是哪里觉得她不差劲了。

“好了,你问的,我也都说了,还想问什么?”燕北羽瞅着她一副郁闷的样子,笑问道。

谢诩凰想想也没什么再好打听的了,于是话题一转问道,“今晚咱们要吃什么,啃外面的冰坨子吗?”

燕北羽没想到她一转又扯到吃上面去了,想了想说道,“这还真是个问题了,这里一直没人住,虽然偶尔会有人来打扫,却没放什么食物在这里,可这会儿天也晚了,回去路也不太好走。”

“所以,你把我带这山上来,就是喝西北风的?”谢诩凰阴恻恻地瞪着他哼道。

燕北羽无奈笑了笑,起身取了两人的斗蓬道,“附近有个小村子,我这里还带了些银钱,咱们去买些东西回来。”

谢诩凰抱怨着系上了斗蓬,若不是刚刚知道他是故友,她才不会好心跟着出来。

天色已暗,风中飘摇着零星的雪花。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燕北羽怕她再摔了,自己探路走在前面,牵着她让她走在自己身后。

“果然跟着你就只有倒霉的份儿。”谢诩凰在他身后嘀咕道。

说不定她摔伤了腿,也是被这倒霉鬼给害的,所以恶运缠身了。

燕北羽倒是心情极好地笑了,“是吗,我倒觉得你是我的福星呢。”

“燕北羽,你都跟谁学得这些情场浪子的哄女人的招数?”谢诩凰问道。

“以前倒没学过,不过对着王妃,反倒无师自通了。”

“那你最好闭嘴,本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油腔滑调。”

“好好好,我不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没点男人骨气吗?”谢诩凰一听他带笑的声音,又心情不爽地道。

燕北羽无奈地转头,正想说什么,本就天黑看不清路,脚下一步踩空便摔了下去,连带着把她也拖了下去,她结结实实砸在了他怀里。

天色太暗,谢诩凰见半晌被自己压着的人没动静,于是道,“燕北羽,你没死吧?”

可是,对方没有出声。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手刚一凑近便被他一手扣住了后脑勺,迫使她吻上了他的唇,冰天雪地里鼻息交缠。

燕北羽吻得更是缠绵深入,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把雪拍在了脸上,谢诩凰趁着他愣神期间爬着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姓燕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先前摔了,是这脚上的鞋子实在不合适,可他这摔得也太故意了。

燕北羽倒在地上笑了笑,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道,“哎,果真是骗不过你。”

谢诩凰一听,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自是被他轻松避开了。

她鞋子滑不敢跑太快去追,索性抓起一把雪就捏成了团子往他后脑勺砸了过去,还真一下砸了个正着。

燕北羽拍掉脖子上的雪,哪里肯就此吃亏,抓着雪也捏成团子朝她扔,两个都是好斗的人,追着在雪地里打,谁也不肯让着谁。

谢诩凰一个雪球砸到了他身上,他倒停手了,指了指前面道,“到了。”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真看到了人家。

他牵起她朝着小村子走去,找到有灯火的人家敲了门说明了来意,但毕竟村子里都小户人家,一连找了好几家,才勉强凑够了晚膳要用的食材。

好在雪地里,虽然是夜里也没有那么暗,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庄走,燕北羽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她。

“以前在路上看到农夫的夫妻两人,一起到自己的菜地里摘了菜一起回家,然后妻子回家给丈夫做饭,我们是不是有点像?”

“燕王爷,你是当农夫的料吗?”谢诩凰哼道。

燕北羽知道她是故意曲解,叹了叹气也懒得跟她争论,这个女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撇清跟他的关系,再说下去铁定翻脸。

两人好不容易才回了山庄去,谢诩凰自己倒了热水洗了冻得冰凉的手,人也渐渐暖和起来了。

一转头,看到案板边拿着菜刀笨拙地切着菜的男人,顿时不厚道的笑了。

堂堂燕大王爷在战场,十八般兵器样样出神入化的,怎么一拿起菜刀就成这副熊样了,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切着了似的。

燕北羽一抬头看着她嘲笑的眼神,不服气地挑眉道,“笑什么笑,要不你来试试。”

谢诩凰捋了捋袖子,过去接过刀,案板上随之发出一阵“嗒嗒嗒嗒嗒嗒”的声响,一根萝卜已经变成了粗细一样的萝卜丝儿了。

她得意地挑了挑眉,“这才叫切菜,你那叫劈柴。”

燕北羽抱臂站在边上,赞赏地笑道,“虽然是娶错了人,不过看来还真是捡了个宝。”

“生火去。”谢诩凰没好气地催促道。

“你堂堂的公主,怎么对厨房里的事这么熟?”燕北羽一边忙着生火,一边好奇地问道。

“我娘喜欢做这些,跟她学的。”谢诩凰道。

母亲在家的时候,府里的膳食都是她亲自下厨,甚少会交给厨房里的人,虽然山珍海味也都吃过不少,但她最思念的终究还是霍家那个小厨房里的味道。

风雪飘摇的夜里,冷冷清清的山庄,小小的厨房里灯火融融,不一会儿便传出了饭菜的香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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