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张寄容那儿回来，她就开始回忆张寄容说的每一句话，以防忘记。

现下已是夏季的六月二十五，距离秦燃所说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已是时日不长，她应该多为以后做打算，不管秦燃所说是否属实。

“这段时间仍旧连续不断的出现受害人，可我们现在手头上的线索基本上是没有。”一个身着捕头衣服的人说道。

“现场勘查了吗？”聂云皱着眉看那略有抱怨的捕头。

“还没……”

“你不去勘查怎知会没有线索。”

聂云和捕快前去勘察现场，他带着手套去翻找尸体，查验着尸体的伤痕，和肤色来确认死亡时间一类的信息。

尸体上没有一丝的血迹，这家是养着家禽的，今日就连着家禽都没能幸免，情况和它们的主人如出一辙，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周围也没有人打架斗殴的痕迹，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的诡异，无从查起。

聂云曾想过是否是炼那邪恶的巫蛊之术的人拿人血养蛊，可今日一看，巫蛊之术是需人血作为培育，可这家禽又作何解释，难道巫蛊之术还会用家禽之血培育蛊虫？

两个人分头行事，聂云查探尸身，捕头搜寻房内有用的线索。

“庄易，可曾查到什么？”

“和之前的案子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出入。”捕头庄易神情略带遗憾，却也习惯了近几日的案子全都查询无果。

听了庄易这么说，以防万一他再次的检查了房内任何一个角落，却如庄易所说，并没有什么线索。

聂云轻叹一声，将自己的手套等一些验尸要用到的东西收回了工具箱内：“是聂某无能，才使得你们日日为了此事忙碌。”

“少卿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案子就算是我等也是闻所未闻。再说，若非是聂少卿，只怕是钱庄失窃案及李四之妻的案子再过数月方卿也解不开这谜底。”庄易出言安慰，他深知聂云为了这事很是发愁，接连不断的都出了数十起案子了，百姓们惶恐不安，夜晚不敢出门，仍旧是不能幸免，可不就愁坏了吗。

“记得把尸体带回大理寺，在对比一下之前的那些尸体，看看可能找出着什么有用的信息。”聂云理了理思绪说道。

“是。”庄易答道，照看着侍卫将尸体搬运至大理寺。

“我回大理寺后会去和方卿禀名情况，请方卿请奏圣上加派些人手在夜间巡逻。今夜入夜之前派人告知每一户的百姓，入夜后出门要多加小心，如果夜间不需要出门的百姓定要让他们紧闭门窗，不要给凶手一个可乘之机。”聂云叮嘱。

庄易听闻到有一事不解：“既然凶手猖獗，不应该夜间禁止出行吗，如果有人夜间出行不应该更危险吗？”

“这时反而是街道上最为安全，因为有我们的侍卫层层巡逻和守卫。到是百姓们的家中，相对危险，我们又不好进入每家每户中守护百姓，所以才让夜间出行的百姓多加小心。以至于紧闭门窗，是不让凶手进入百姓的家中不那么轻而易举。”聂云说道。

庄易恍然大悟，当即跑出去吩咐侍卫去了，留下聂云看着地上的尸体，陷入沉思。

回到大理寺，庄易不一会前来汇报：“聂少卿，我已吩咐下去让侍卫去挨家挨户的通知百姓了，想必不过多久就回来了。”

聂云点了点头，背对着庄易，也不出声，好像是在捣鼓着什么东西，庄易好奇，却又不好发问的时候，聂云转过身来，手中拎着一坛酒：“庄兄晚上可要与我喝一杯？”

庄易见此情此景，立马心领神会，说道：“聂少卿赏光，我怎有不去之理？”

聂云一笑，拎起酒坛先饮一口。

两人在离开大理寺后在路边一个小摊坐了下来，庄易简单的点了几个小菜，聂云是自带了酒的，也就不需要酒了。

斟了酒，聂云只是喝酒不曾说话，庄易也是默不作声的喝酒。

“这案子也有了近一个月了吧。”聂云总算打开了话匣子。

“到也没那么久，现在才十九天。”

“差不多了，只是我不曾想到凶手竟如此嚣张，每天京城中就会有人死去。”说罢，又是一杯酒下肚。

“是啊，什么案子都有，就是不见有这等凶手，竟如此肆无忌惮，现在已是全面巡逻，他还敢如此兴风作浪。”

“过了如此之久，莫要说找出真相，就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如今这等紧迫的局势，而我这个少卿只是看着百姓一个一个的死去，还要我这少卿有何用……”

“您莫要自责，您只是少卿，若说起来，真正为百姓主事的人却是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做，您已将自己分内的事甚至于把他大理卿的事连带着都给包了，若要说无用之人，也绝非是聂少卿！”庄易说道。

聂云是借着心中惆怅，越喝越醉，直到小店打了烊，所有的人都已走完，他们还在这儿喝酒絮叨。

庄易无奈，多给了小店一些赏钱，又赔了个不是，架着烂醉如泥的聂云往聂府走去。

此时天色已是很晚了，府中的人们都已睡下，聂远却毫无困意，索性抽出长剑持在手中，按照记忆中所学的剑法挥舞着，依稀的能听到门口能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聂远静听一会门口细微的动静，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庄兄……”聂云呼哧呼哧的说不出一句话。

“哎，真是造孽。”庄易的头上已经浮出一层汗珠：“聂兄，你可别倒下了，不然我真扶不了你。”

聂远手持铁剑悄然走至门前。

“有人吗？”聂云身子一歪，庄易赶紧扶着，着实腾不出手敲门，隔着门呼喊道。

“送我回大理寺……”聂云浑身瘫软，只能使出那么一丁点的力气推了庄易一把。

“大理寺里没有休息的地方，你等一会，我已经敲门了，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滚开……”聂云不领情，浑浑噩噩的甩开了庄易：“这里不是我家……”

就在庄易一筹莫展之际，聂家大门被打开来，门口站着一位持剑青衣女子看着他们。

“太好了……”庄易松了口气，那女子见此情况扔下铁剑快步上前来架着聂云另一个胳膊，开口道：“劳烦您将家兄送了回来。”

“无妨，他晚上喝了不少，你且在前面领路，我将他送回房间。”庄易好意道。

“晚间走夜路也多有不便，家中房间尚多，如若不介意可以住在家兄的隔间。”聂远将大门扣上，领着庄易去了聂云的院子。庄易把聂云放在床榻上，看一眼天色，对着聂远说道：“那今夜就打扰贵府了，你也快去休息吧，聂云这儿交给我就好。”

聂远点头回应，转身返回自己的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