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聂云拉着走了许久,还是不见走出这片树林,太阳已经冉冉升起,两个人再一次沿着溪水边歇了下来。
聂远小心翼翼的清洗着沾染着血迹的匕首,她将腿上的布条拆开来,用清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晾了晾伤口。
昨日的狼群把她的伤口咬的深可见骨,一时半会儿之间怕是绝对好不了了,不过这儿是深林,虽然走不出去,能打到的野味还是不少的。
她把腿上的伤口清洗干净,绑上干净的布条,晃晃悠悠的自己站起了身。
将匕首收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天,只见天色阴沉,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看这个天气,聂云二话不说,抱起聂远找地方准备躲雨。
果不其然,雨慢慢的就下了起来,聂远的身上还有这伤口,若是碰上这等天气,怕是要恶化。
想到这,聂云加快了脚步,在这深林中,他也不知到底是何处有地方可以躲雨,一路奔跑着,只是好在聂云带着她走的方向不远处有一个看似天然形成的山洞。
聂云心中松了口气,赶忙朝着那山洞跑了过去。好在,在瓢泼大雨之前,来到了山洞口。他小心的将聂远放下,自己则坐在她得身旁。
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从山洞里走出来个人,那人身着道袍,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和善:“你们也是在此躲雨啊,别坐在外头,来里面一点,我在里头生了些火,两位的身上都湿透了,不妨去烤烤火。”
加上下雨的缘故,天气已然蒙蒙黑,气温骤然降低了不少,想到了聂远的伤口,便拉着她的手来到了山洞的里头。
虽然这个道士一脸可亲的笑容,两人仍保持着警戒的心里,小心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聂远清楚的感觉到,自打进了山洞,那道士的眼睛就一直在盯着她,十分的不自在。
那道士准备的东西到是齐全,野味和自己简单搭起来的烧烤架。道士笑着开了口:“可要吃点?”
聂云看了一眼手里拿着烤野味的道士:“道士似乎是禁止食肉的。”
“公子有所不知,我是火居道士,不但可以吃肉食,还能娶妻生子呢。”那道士解释道。
见他如此说,心中不免感到惊奇,不想竟还有这种道士。
得到答案聂云也不再问话了,聂远因伤口的关系感到身体不适,昏昏睡去。
看着聂远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会,道士看着聂云,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公子的心上人?”
“非也。”聂云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可我却看着这姑娘和这位公子有些关系。”道士一边烤肉,一边笑吟吟的和他说话。
看道士这么说,聂云便解释道:“她是在下的妹妹。”
“哦?”道士神色怪异的在他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隐约着,好像看到了两个人之间牵连着的丝丝红线……
“啧,这就有些棘手了。”道士看了他一眼,说了句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聂云不禁皱眉:“道长这是何意?”
道士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将手中的野味撕扯了一块下来,递给聂云:“公子的妹妹已非昔日的妹妹,公子若是和不该纠缠的东西过多的纠缠,只怕是日后好景不长。”
说罢,道士看了一眼那靠在山洞睡着了的女子,看她脸色通红,很是难受一般。
“公子的妹妹有伤在身,才引发的高烧,不若将她抱至火堆旁,也会使她好受些。”道士提议道。
聂云看她如此状态,直接抱至了火堆旁,而那道士说话也不多,自打刚刚那句话之后,就只顾着吃东西,不在说话。
待聂远醒来的时候,聂云已经拿着烤好了的肉蹲在了她面前。看着两个人之间的那道红线愈发的明显了起来,道士摇了摇头,问道:“二位可是要往城北的方向去?”
聂云正扶着聂远坐起,听他这么一问,回话道:“正是。”
道士道:“听闻城北有妖物作祟,已经有许多的百姓被吸食鲜血而死,还望两位路途中多加小心才好。”
“我看到了。”聂远冷不防的来了一句。
“什么?”
“是一个人头。”聂远别过了脑袋,看向了那道士。
“那是——”道士听她这么说,就要呼之欲出时,就被聂远打断开来:“是飞头降。”
道士看着她的眼神愈发奇特了:“我此行就是为了这个妖物而来的,若等他练就了这邪功,不知道要害惨多少的百姓了。”
聂远也看着那道士:“他应该快要到达一个层次了,不算好弄。”
道士看她这么说点了点头:“的确,不过此番我们都是去城北的,不妨结伴同行?”
聂云看了聂远一眼,聂远表示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便答应了下来。
看聂云不知道飞头降所为何物,道士解释道:“那是一种和苗疆巫蛊之术很相似,施法者需藏匿在一处绝对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实施此术,使人头与肉身分离开来,初次练习时头会会携带着肠胃一起飞行,见人吸人血,若是看到家禽会连着家禽的血一同吸光,直至吸到肠胃中灌满鲜血才可返回肉身中。在它头颅飞出身体的时候最为脆弱。这种法术一但练成便可长生不老,一般练这种法术的人若不是年老色衰的女子为了永葆青春,或者是有着某种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去练的。”
“那今夜先再次休息,明日再启程回京。”聂云的话聂远和道士都一致认同,打定了主意,三个人在山洞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这场雨下的及大他们晨起时还见土地被雨水灌溉的颇为松软,那一片树林都挂着不少的露珠,景色可谓是很宜人了。
好在这几天中元节,朝廷那边给聂云这种在职人员几天的休息时间,也不会错过应卯。
三人走了一路,终是来到了京城,道士自行找了间客栈,三个人约好了时间,聂云和聂远一道回到了聂府。
聂远一回到家中,就看到坐在大厅中的两位老人从满面愁容转变成惊喜。
顾怜烟上前来一把抱住了聂远,话中带着哽咽的声音:“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顾怜烟情绪太过激动,抱着她的时候扯动被撕裂的伤口,疼的她只皱眉。
“多亏哥哥救了我,这才能够回来见到娘。”聂远笑道。
听她这么说,顾怜烟只是单单的看了一眼聂云,目光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远儿,你怎么身上这么多的血呢,都怪太子没有保护好你……”
聂云伸手拦住了顾怜烟,以免她再次不小心扯到聂远的伤口:“娘,妹妹有伤在身,不如先让她回去休息吧。”
顾怜烟看了他一眼,心里有千万般的心疼,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