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楚筠现在成了裴家重点照顾对象,徐婕都快住到厨房了,夏天跟在施楚筠屁股后边,寸步不离,裴成抑则只要保证施楚筠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好。
第二天早上,徐婕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施楚筠在客厅里面转悠,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楚筠,怎么起来这么早?”天刚亮,徐婕是打算下来煲汤的。
什么都没有找到的施楚筠疑惑地回头,对上徐婕关切的目光,又迅速避开,好像那目光烫眼一般。
“找一个东西。”施楚筠说得很小声,明显还能听见她的嗓子不是很舒服。
“哦,实验笔记是不是?”徐婕反应过来,笑着温柔地说:“在妈妈屋里呢,走,我们去拿。”徐婕过来搀着施楚筠的胳膊,一起往楼上走去。
“看,都在这儿呢。”徐婕把施楚筠拉到了书桌前,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两小摞。
“里面有一份有用。”施楚筠小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放心吧,我已经给他们发过去了。嗯?”徐婕没有想到施楚筠大早上还在关心着疫情治疗的事儿。
“嗯。”施楚筠轻轻点了一下头。
“走吧,我们下去,妈妈给你煲汤喝。”徐婕揽着施楚筠就要转身往外走。
施楚筠任由徐婕拉着她,只是看着那些笔记,很久很久才回头,跟上身子的方向。
徐婕把施楚筠放到客厅沙发上,自己去厨房忙活去了,施楚筠干脆坐到了茶桌边,开始泡茶,说来也很久没有泡茶了。
“楚筠阿姨,楚筠阿姨——”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
施楚筠凝眉,抬头望见夏天光着脚丫子,手里拎着抱枕站在楼梯口,头发竖着的横着的凌乱不堪,欲哭未哭的伤心样儿。
这是以为施楚筠不见了,或者又出什么事儿了。夏天晚上在施楚筠旁边谁的,结果迷迷糊糊地没有找到施楚筠,哭喊着就出来了。
裴成抑听见后也穿着睡衣冲了出来,差点儿撞上楼梯口的夏天。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见施楚筠安安静静地坐在楼下,正一手端着茶杯望向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夏天和裴成抑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子昂睡眼惺忪地从对面走来,问他们两个人怎么了,结果挨了两个人一顿白眼,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施楚筠被夏天这一惊一乍的叫的耳朵疼,端着茶水的手顿了顿,然后送到了嘴边。
徐子昂被瞪了两眼,才发现施楚筠就坐在楼下,刚刚好像还往他这边看了。啊?他这个样子,不就被他嫂子看见了。徐子昂看了一眼自己的邋遢样儿,慌忙跑回了自己房间。哎呀,他的好形象啊。丢人了。
夏天朝徐子昂的背影努了努嘴,心想:谁看你啊?
徐婕知道施楚筠没有事,所以把手里的活儿忙完才出来,对还没有走的夏天说:“夏天醒了啊,收拾收拾下来吃饭。”至于旁边的裴成抑,忽略了。
“知道了,徐奶奶。”夏天抱着抱枕,蹦蹦跳跳的回去换衣服洗漱去了。
裴成抑从施楚筠身上慢慢地收回视线,也回去收拾去了。
一直到封城解除当天,这一段时间里面,施楚筠都安安静静的待在裴家,其他人想问终究没有开口。
后面两天,施楚筠身体好转,徐婕返回了医院。
夏天带着徐子昂上星,虽然升了一级,倒也没少被夏天说笨。
唉,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孩说笨。
云瀛城外,一座旧庄园里。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个人在庄园门外低头谈论着什么,最终应该是统一了意见,壮着胆子走到了门口。
“欸,没事离远点儿。”门口两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挡住了两个人,禁止他们靠近。
“哎,两位小兄弟,我们是来找你们老板的。”年纪大的女人开口。
“我们老板是你能随便见的?赶快走。”两人一把把女人推开了,站在大门中间,好似一堵墙。
“麻烦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姓付,霍老板知道,一定会见我们的。”女人不依不饶。
两位保镖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进到门里面,用墙上挂着的电话打了一个号码,嘴巴动了动,然后应该是接到了什么指示,点了点头,放下听筒,出来站回原位。
“小兄弟,怎么样了?”女人问刚刚出来的那位保镖,但没有得到保镖的任何回应。
年轻男人把女人往后拉了拉,低头悄悄说了什么,女子只是摇摇头,眼里面忍着怒意。
两个人在门口焦躁不安,时不时往里面探探头,都没有见有人出来。
庄园里面,霍州站在二楼大厅窗户前,用望远镜正看着这一幕。
“付家来人了。”霍州开口。
“是。”霍州身后远远的站着一个人,极其恭敬。
“你说是付林的主意,还是那个女人的?”霍州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但在提到那个女人时,眼角却流露出寒意。
“这个——属下不知。”下面的人低着头,只答不知。
“不——知——哼。”霍州哼笑,以为他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
“属下真的不知。”那人头更低了,声音倔强,似乎是在和霍州较劲。
“哈,花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霍州桀声一笑,质问那个叫花铮的属下。
花铮,就是幽冥来之前在霍州这里告千赦一状的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他从十五岁就跟在霍州身边,至今也有快十年的时间了。
“副盟,属下并非有意与千赦作对。”花铮紧握着垂在身侧的双手,咬牙说道。
霍州大呼一口气,放下望远镜说:“那就把电话给那个女人吧。”意思是让那个女人接电话。
“是。”花铮走到旁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庄园门口的电话铃响了两声,保镖听了一声,随后把听筒给了那个女人。
“霍老板,哦,花老板。”女人刚开始以为会是霍州亲自打来的,但是被花铮呵斥了一声,只得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花老板。
花铮按照霍州的吩咐让那个女人和付林去裴家找千赦,并且告诉他们千赦现在是裴家的少夫人,特地强调裴家是大户,不缺钱。
那个女人名叫付娟,是付林的母亲。
付娟拿着听筒,皱纹已经笑到了头顶,但又不敢笑出声,因为她是怕霍州和花铮的。
得到霍州的默认,付娟和付林两个人兴奋地离开了,脚步都变得轻盈了。
霍州看着望远镜里面的两个人,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这次,花铮对于霍州的做法是不理解的,他能感觉到霍州对千赦是维护的,可现在霍州怎么允许付娟和付林两个人去骚扰勒索她了,不仅是允许,还是霍州指示他们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