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冯家。
在冯家住得十分滋润的冯瑞贞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被钱文起的愤怒吓到,瞬间睡意全无。
冯瑞贞以前是不怕钱文起的,因为她是京都冯家人,钱文起如今的成就少不了冯家的帮扶,冯瑞贞也时常仗着自己冯家大小姐的身份欺压钱文起。
可今晚,冯瑞贞莫名地害怕钱文起,这还是钱文起第一次对她发脾气。
“钱文起,你发什么疯?敢这么跟我说话?”当惯了大小姐,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
“哼,你也不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钱文起以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可这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委曲求全,他只是不想跟冯瑞贞一般见识,可是这次的祸是冯瑞贞一个人闯出来的,他不会再忍着了。
“我干了什么事用你管?”
还当真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可以做了?
只是一个下等家族的已经出嫁了的女儿而已。
“我不管,哈,好,冯瑞贞,你这次得罪的可是永城,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但这次,后果你承担不了,钱氏也承担不了,就连你们冯家都不一定能幸免。”钱文起越说声音越大,越说心中的火气越大。
他承认他已经忍冯瑞贞很久了,他已经受够了。
“你,什么意思?”冯瑞贞愣了片刻,她什么时候得罪过永城了?可钱文起现在这么生气,这事儿一定是真的。
冯瑞贞心里瞬间慌乱起来,难道钱氏要破产了?那她岂不是一无所有了?
“立马给我回来。”怎么到这时候了,这个女人还在执迷不悟?
“哼,永城算什么东西?老娘还就不回去了。”冯瑞贞立刻摆脱掉那些慌乱,好歹她冯家在京都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一个小小的永城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连京都的门槛都迈不进去的下等企业。
这是连自家企业也一块儿骂了吗?永城是下等,那他们钱氏岂不就成了连下等都不如的下下下等末流企业?
“你以为你躲在冯家就没事了?冯瑞贞,你以为他们很欢迎你在冯家住着?你问问你自己,他们还拿你当冯家人吗?不要脸!”这么多年夫妻感情,这次钱文起丝毫不留情面。
冯瑞贞跌坐在床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嫂子是如何看待她的,她能在冯家安安稳稳地住到现在,是因为黄锦心搬出去住了。
黄锦心宁愿出去住酒店也不愿意跟冯瑞贞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冯瑞贞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在冯家的处境。
只是冯瑞昌和黄锦心还有点儿良心,不想跟冯瑞贞撕破脸而已。
但这并不应该成为冯瑞贞继续死皮赖脸地待在冯家的无耻理由。
冯瑞贞坐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想明白,永城,她哪里得罪永城了?她一直在京都待着,云瀛她一步都没有去过。
第二天一大早,冯家的保姆还没有做好早饭,就看见冯瑞贞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这冯大小姐今天早上是吃错药了?才住了一个多月就要回钱家了?
“喂,夫人,大小姐已经走了,刚走,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
好,我马上给老爷打电话。”
保姆穿着围裙,给黄锦心打了电话,通知黄锦心可以回家住了,因为冯瑞贞已经走了。
密州。钱家。
钱孟则早上下楼倒水喝,见钱文起穿着西装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应该是一夜没上楼。
“孟泽,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跟爸说说,如实说就行。”钱文起也想了一夜,除了考虑公司的正常运营问题,需不需要跟永城的交涉问题,他还回想到昨晚钱孟则的反应。
在这件本应该表现得很震惊的消息面前,钱孟则却异常的平静,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
“没什么,爸,你想多了。”钱孟则没有什么情绪,端着水杯去厨房倒了一杯凉白开。
其实,他知道的,永城就是裴成抑的公司。
“那你是想让你爸我亲自去一趟永城了,唉!”钱文起语气平静却沧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用。”
裴成抑的目的自然不是想让钱文起过去谈判,他可能连钱文起的面都不想见。
“你还是知道。”钱文起自嘲地笑了笑,如果钱孟则不知道,又怎么会如此肯定地回答他的问题。
钱孟则捧着水杯在楼梯下面站着,终究还是没有抬脚上去,许久,开口说道:
“她,嫁人了。”
没有嫉妒,也没有不甘,只是愧疚和遗憾,还有求不得的祝福。
他是希望她幸福快乐的。
他给不了的,裴成抑一定能给。他做不到的,裴成抑也一定能做到。
从见裴成抑的第一眼起,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钱孟则就已经知道,他比不上裴成抑,他配不上钟楚筠。
“谁?”钱文起满腹狐疑,这个“她”是指谁?钱氏跟永城的事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要我回来就能解决了?我什么时候去过永城了?钱文起,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冯瑞贞的呵斥声从门外传来,行李箱往门口一放,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钱文起冷哼一声没有看冯瑞贞。
钱孟则没有转身,一脚已经迈上了楼梯。
“不是要说吗?老娘已经回来了,永城永城,老娘哪里得罪过了?现在倒是想去”冯瑞贞双手叉着腰,简直是泼妇骂街样儿,连钱文起都不想看她。
“够了。还嫌事儿不够多吗?”钱文起怒拍桌子,站了起来,瞪了冯瑞贞一眼,并不想继续看下去。
“我说了我没有,让我说几遍。”冯瑞贞撸起袖子,过去就要抓钱文起。
“有完没完了。”钱孟则扭头看向自己父母争吵不休的一幕,一向好脾气的他再也忍不住,胸腔起伏,手指紧紧捏着杯壁。
“哼。”冯瑞贞甩开了自己的双手,侧过身来不看钱文起。
她只知道这是钱文起的错。
“你跟她,又见面了?”钱孟则盯着地板,他是跟冯瑞贞说的,可他并不想直视一位只会无理取闹的母亲。
“我?”冯瑞贞指着自己,钱孟则是在跟她说话吗?“她?谁?施楚筠吗?见了啊。我说她两句又怎么了?她做了那些龌龊的事,还”不让我说了?
“以后不准说她。”钱孟则几乎是斥声说出来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维护钟楚筠,只是这个时候,钟楚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钱孟则,我是你娘,她施楚筠,算什么”东西?
可对上钱孟则那双怒火中烧的眼睛,冯瑞贞立刻噤了声。
那双眼睛让她害怕,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他可能会杀了她吧?
“以后只有钟楚筠,永城的总裁夫人,裴家少夫人,裴成抑的妻子。
她跟我没有关系,跟钱氏没有关系,跟您,更没有关系。”
您?称呼他人的时候是多么的礼貌,可用来喊自己的母亲,又是多么的冰冷啊。
此刻的钱孟则就是冰冷的,就当他已经没有心了吧,反正他的心已经死了。
钱文起震惊地看向已经朝楼上走去的钱孟则,心里难受酸涩,这是他的儿子啊,这是他从来不会发脾气说狠话的儿子啊。
冯瑞贞跌坐在沙发上,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她自然知道钟楚筠攀上了高枝,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钱孟则竟然会因为那个女人跟她撕破脸皮。
偷走你满目欢喜与温柔